裴婼回了家,冲温氏说了句”我再也不要去上学了”后直接把自己锁在了房中。
温氏来叫也不见应,问绿衣,绿衣又说不清楚,只说姑娘看起来是生气不舒服了。
裴玦一回来就被温氏拉着盘问,可裴玦哪知道什么啊,温氏就更加着急,吩咐下人:“晚饭时若是姑娘还不出来,你们就找几根结实木头,把姑娘的房门撞开。”
日暮四合,结实木头也已经准备好了。
温氏上前敲门,婼婼两字还未说出,门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
裴婼一见温氏,倒进她怀里,脸蹭了蹭,用虚虚的声音喊:“娘~”
温氏不知所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娘在呢。”
裴婼埋在温氏肩膀上蹭了蹭,忽一睁眼看见摞在一边的大木头和站得笔直的家丁,吓了一跳。
“娘,这是做什么?”
“无事,我们去吃饭。娘今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好,谢谢娘亲。”
等到吃饭时,温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抓着她的手问:“你这手怎么回事?”
那左手拇指和食指上好几处针眼。
裴婼还未说话,温氏想起她下学后丢下的那句话,瞬间以为裴婼在书院受欺负了,当即有些哭腔:“是不是书院有人欺负你了?这学我们不上了,谁家想要大家闺秀女儿自己去要吧,我们不稀罕,书院不去了!”
裴国公看了一眼裴婼的手,也极为气愤:“婼婼你说是谁?父亲为你做主!”
裴婼插不上嘴说话。
倒是裴玦有些理智,“爹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先让婼婼说清楚先。”
三人齐齐看向裴婼,裴婼在热切目光中低了头,弱弱道:“是我自己扎的……”
三人:“……?”
“今日学刺绣,我没学好,就多练了会。”裴婼简单解释。
三人瞬间放下心,自裴婼上学后这些事情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昨日是裴玦裴国公被她拉着连番对弈,裴婼越输越上瘾,可两人还不能放水,实在为难。
前日是自己抱了瑶琴在房中练习,那一日,裴国公府人人堵了耳朵才能继续干活。
大前日……
总之,裴国公一家在这段时间里算是见识到自家姑娘那股刻苦劲了。
温氏大为感动,连着给裴婼夹了好几块大肉。
裴婼不想再吃,放下筷子问:“阿兄,你可知书院的花先生和宁世子是什么关系?”
“花先生?”裴玦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倒是温氏与裴国公暗暗互望了一眼,温氏问:“所以今日是花夕棠教授刺绣?”
裴婼不知花先生本名,但长安城里花姓不多,应当是她,于是点头。
温氏恼恨地看了一眼裴国公,脸上阴暗不明,久未言语。
裴婼只好再问一遍:“娘亲知道吗?”
“花夕棠出身永定候府,永定候府嫡长女花夕颜是宁世子生母。”
原来如此,两人咋一看确实有几分相似,在院门处的交谈也十分熟稔,没成想中间真是这样一层关系。
“宁王妃早逝,这宁世子与这花夕棠关系也算亲厚。”温氏又说:“婼婼,若是花夕棠欺负你了你就告诉娘亲,娘亲去寻她!”
“嗯。”裴婼应是应了,可她才不会拿这些事去烦娘亲,说到底,花先生身为先生有权利骂她,是以前的她不够争气,才让别人有这个机会。
可道理是这样,不代表裴婼能接受,该生气的还是要生气。
“爹爹娘亲阿兄,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她还得再练练,不能让人看扁去。
温氏追问:“明日可还去上学?”
“去,怎么不去!”
裴玦在一边提醒:“明日休沐。”
噢,那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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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这日裴婼哪里也没去,秋嬷嬷也是哪都去不了,姑娘说了,今日一定要将她毕生所学绣艺都教给她。
秋嬷嬷已经连续坐了好几个时辰,裴婼针眼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个。
秋嬷嬷看着桌上废弃的绣布,暗暗叹气,姑娘也不知道较的什么劲,往常恨不能天天上街的人今日竟然整整坐了大半日。
前几日上学尚情有可原,可今日休沐啊,连大公子这般用功读书的人休沐日都爱出去找友人,爱玩爱闹的姑娘竟然心中只有刺绣,实在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