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谦追出去。门被甩上,发出乓地一声。老人眼底森冷的色彩渐渐柔和,她缓缓勾起了个弧度。吱砰莘烛一怔,眯起眼:你是故意刺激他的么?其实命运并没完全转移,但你需要他去疯狂,需要他出去接受反噬是嘛?莘烛蹙眉道。是的。莘烛嗯了一声,一道刺骨的冷刀猝不及防地从他心口戳出来:哈。低头瞧了瞧,莘大佬咧开嘴,脑壳冒火:不错。这是连老天都没做到的。轰隆隆。老天爷不满,老天爷表示自己只是大度。老人缓缓抬头,露出了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笑容:你们的力量真诱人,我们会吸收掉的。我会给你找个好墓地。娇俏的年轻女声从莘烛身后响起,咯咯咯。这是这一家披着继母人皮的刺猬精,老人的女儿。一直藏着等待刺杀的机会。女儿笑嘻嘻:妈妈,我这次做的怎么样?女儿做的真棒,隔壁的黄袍子和蛇崽子都这么被你宰掉了呢,过几天我糊弄那只狐狸过来。一对儿母女为胜利庆祝,等另一个回来,再用同样的招数糊弄牧谦弄死他。白刺猬露出幸灾乐祸的解气表情:吱吱吱!女儿摸摸儿子:妈替你报仇了。白刺猬:吱有点意思。浑身开始冒烟,莘烛的整个化作金色的火焰。金光闪烁,光芒绚耀。插在莘烛心口的刀当啷掉在地上,脆响唬住了三只刺猬。女儿目瞪口呆,渐渐惊惧。这是啊!好疼,好烫啊,救命啊啊啊!妈妈一撮火焰骤然暴涨化作嗜血巨兽,眨眼将娇笑的女儿吞噬了,她的声音还隐约地残留在空中。女儿刺猬甚至没来得及挣扎,火焰化作青烟消散,她连一丝齑粉都没有。莘烛塑形,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啧,你们不错,我有生气。原本这一家选择改过自新会九死一生。现在的话,都可以去死了。老人和白毛刺猬大惊失色:啊!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我现在不像个人么?莘烛施施然地伸出手晃了晃。他的手白皙光滑,的确是人手。系统:不干人事。老人吓得肝胆俱裂,终于后怕了:不不,饶了我!铁板这么铁,他们可能得罪了一个神明。她之前自大傲慢,只当莘烛是普通的道士。能全身火焰化,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啊。火神?不不,她已经不敢去想了。老人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不招惹这个人,死一个孙子算什么,还可以再生,还会有更多莘烛弯着眼,在老人眼中像是死神的微笑,她哆嗦:我错了饶了我吧,不不。都是,都是那个小贱奴的错!都是她,她已经死了。你饶了我吧。莘烛眯眼:她不是你的女儿吗?嫌恶地看了眼老人,在生死关头,老家伙瞬间变脸,推脱责任。老人矢口否认:不是!她是我捡来的,我尽心尽力照顾她,她却变成了这样!我我是我的错,大仙饶命。面对莘烛居高临下的嘲讽眼神,老人的冷汗扑簌簌地冒,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但没办法,为了活着,她能背叛一切,包括她最喜欢的女儿。莘烛:给自己加这么多戏,你是个戏精吧。小烛。轻声呼唤后,身后拢过来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温暖的怀抱有些窒息。莘烛拍拍闫幽玖的狗头:怎么了。闫幽玖亲脸颊。刚刚他不小心把一辆车给碰瓷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的小烛为什么会生气呢?还生了这么大的气,似乎老天都在同仇敌忾:小烛。是不是被欺负了。莘烛搓狗头:我讨厌他们。闫幽玖抬眸,漆黑的瞳孔幽邃无光,像是无尽的深渊,是地狱,是黑洞。掉进去会死,会魂飞魄散,会灰飞烟灭。死亡围拢而来。老人惊恐万状,痛哭不已,她再次痛恨自己,不该为了个不成气候的孙子得罪不该得罪的大人。满腔怨恨的老人压根忘记了是她自己贪心,让女儿捅出那一刀。莘烛哼了一声:她扎我。闫幽玖:??仔细观察小烛,闫幽玖瞳孔骤缩,呼吸一促,他家小烛后心和前襟的布料破了,这说明了什么?心脏漏拍一下,闫总吓着了。猛地看向老人,闫总的眼底溢出凶戾与森冷:我帮你报仇!他微微一笑,笑容看似温和实则阴冷,那眼神宛若看死物,老人瞬息毛骨悚然。她错了!她之前伴随着死亡的旋律,在钢丝上跳跃舞蹈,还大言不惭地挑逗死神,小看他的镰刀。如今刀刃尽在咫尺,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要被杀死了。不!闫幽玖冷嗤,随手一挥,数不尽的黑雾骤然升起,眨眼将老人和白毛刺猬吞进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不,我错了放了我吧,啊啊啊不不,不要痛,姥姥救我!啊,姥姥你为什么就因为你,我要先杀了你!莘烛啧了一声。这种时候还记得内讧报仇,他真佩服白色的大刺猬精了。少年浑身湿漉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怕的,也是冻的,他眼睁睁看着几个亲人消失不见。啊啊啊!他捂着头,发泄一般惊恐地怪叫。为什么让他经历这些。闫幽玖轻咳一声,指着少年:那车要撞倒他时,我正巧落下就车偏离原来的轨迹,撞到了他的身上。银龙莫名掉了块鳞片。不高兴。他是罪魁祸首,闫幽玖伸出手指给莘烛看破了的小口子,龙族防御极高,可他受伤了。闫总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他怕自己暴走,水淹整个北春城。他护在掌心呵护的伴侣差点被人杀了。如果他凶戾的目光射向牧谦,如果没有这二五仔,就是他驮伴侣来,小烛绝不会受伤。二五仔牧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莘烛气不起来了:吹吹。紧紧握住伴侣的手,闫幽玖的指尖微微发白:我不疼了。那小烛疼吗?闫总垂眸,嗓音十分干涩。莘烛一怔。猛地反应过来,他心中熨帖,掐了掐闫总的俊脸:疼倒是不疼,不过是真的吓了一跳。就是一种被针扎了一下,他火焰化之后瞬间吞噬了刺猬,算是报了仇了。闫幽玖神情低落:我再早一点就好了。莘烛:不是你的错。闫幽玖点头。一切都是傻帽鲲鹏的错,他没事单独带他伴侣出来做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罪孽脸。出来了还照顾不好他的伴侣,罪孽深重。闫总再看牧谦,眼中的敌意更胜,敌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埋怨。牧谦:他真冤。惊讶地咦了一声,莘烛拉着闫幽玖来到一间供奉祠堂,里边灯光昏暗,用红纸贴墙。人手写着供奉的对联,上边摆放着水果和食物,供奉的是白奶奶。莘烛咧嘴,她不配。感知到神牌附着一缕残魂,莘大佬伸手。倏地,一道闪电疾驰降下,轰隆隆地凿穿房顶,直接砸碎了神牌,出了一口恶气。莘烛:莘烛的嘴角狠狠一抽,不满地道:你这是抢功劳你知道吗?咔嚓。一道闪电,比劈神牌的那道温和许多,像在安抚,哗啦啦地砸在莘烛的脑壳上。莘大佬的头顶顿时冒起一缕青烟,咳,算你大方。轰隆隆。闫幽玖的嘴角狠狠一抽,心疼地对着小烛的脑壳吹了吹:不疼哦。瞥了他一眼,莘烛摆手:我不疼。他掏出手机。莘烛:一组过来善后吧,我灭了犯罪害人的刺猬精团伙。【】【你在哪儿,你自己善后啊,让一组善后是要加钱的,交通费也得出,你确定吗?】莘烛不太满意:北春城,我认为不需要交钱,奖金就可以当交通费。回去让人给你一份资料,自己看吧。为民除害还要花钱?这要上天。莘烛掏出手机照着怼人的回帖一条条地念。【】被怼了一脸的文部长哑口无言。哦,还有个小孩。少年被刺激坏了,不知何时昏了过去,绵软的身体躺在地上睡得不踏实,好在有地热没冻着他。莘烛的嘴角翘起,笑眯眯地伸出手:我们回家吧。闫幽玖应允,握紧他的手。怎么回?莘烛笑着提议:我们去吃烧烤,本地住一晚,牧谦打包一顿自己先回去。☆、第284章 夫夫拼酒撸串秀恩爱北春城地面的雪表面开始凝固, 踩下去像是用勺子戳破了奶皮子。凹陷下去,却是松松软软的白雪,莘烛眼神一闪, 团了一坨冲着闫幽玖的后背砸过去。风声袭来,闫幽玖下意识想躲, 听到它绵软无力,停住了。漆黑的眸闪过好笑的兴味。闫总佯装疑惑地回头, 迟疑地摸了摸后背, 摸到了一手雪:小烛?莘烛乐了, 笑的前仰后合:怎么样。闫总:我中招了。又团了一坨雪球, 莘烛往前跑几步, 砸向了闫幽玖的脸。闫幽玖侧身躲避也揉了一团,两个容貌极佳的男人在路边玩起了打雪仗, 兴致勃勃互扔雪球。莘烛起身, 不小心吃了一击,反手扬雪,雪花飘飘洒洒如烟雾朦胧,撞了闫幽玖一脸。哈哈, 我抓住你了。闫幽玖偏过头,一双手从风雪中伸出来。像是鹰爪一般紧紧扣住莘烛的手腕。莘烛一愣。下一秒就被拉入个冒着热气的怀抱, 暖意从四面八方围拢,莘烛嗅到了浓烈的香味儿。双颊渐渐绯红, 血液开始奔腾, 莘烛的心跳怦怦, 他有点双腿发软。几乎是本能地蹭了蹭闫幽玖的脸:嗯,好暖啊。闫幽玖垂低头在他额头上啄吻。与莘烛类似,闫幽玖也恍惚地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勾人心弦,不浓郁却蛊惑人心,迫人犯罪。闫幽玖的瞳仁愈发幽邃,手臂收紧,仿佛要融为一体,小烛,你真好闻。他深深嗅了一下,愈发心猿意马,就想和伴侣亲近。莘烛双眼湿润,抬眸亲他:你才是。你是。闫幽玖回吻,手扶着伴侣的后脑勺,来了个法式亲嘴儿,呼出一口白气:我们先撸串吧。呼,撸什么串,我现在就想吃你!莘烛呲着牙,凶巴巴地扯着他的衣领。在闫总的嘴巴上重重亲了一下,莘烛拉着人:走!闫总一愣:去哪儿?莘烛诡异地瞥了他一眼:酒店,难道你喜欢这种冰天雪地吗?闫幽玖的脑子懵了懵,竟然开始畅想起来:咳。两人饥肠辘辘离开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莘烛:这时候不关门?他眉眼含着水汽,一颦一笑都在不自觉地释放魅力,像是一朵备受灌溉的美艳月季花。有,烧烤就是晚上开,有些烧烤店到后半夜。闫幽玖抚着他的眼帘。莘烛的神色略微惫懒,衣襟大喇喇地敞着,是嘛。闫幽玖拽着人,替他拉好衣服。莘烛:不冷。有一种冷叫你老公觉得你冷,穿好,北春城的夜晚比较凉,吹了肚子会不舒服。闫幽玖一本正经且有理有据,业务熟练地帮他拉好拉链,暖和了?作为一颗太阳,莘烛咧嘴,抓住他冰凉的手。是谁比较冷。莘烛笑眯眯:有句话你说对了,有一种冷叫你老公觉得你冷,我现在就觉得你冷,手像冰。源源不断的热流自手指一路传递到躯干,直击心脏,闫幽玖有一瞬间漏跳一下。柔软,温暖,伴侣的手仿佛温柔地捧着他的心。莘烛搓了搓道:还不够暖吧?沉吟几秒,莘大佬自动发热,很快像是个暖宝宝一样散发着热气:这次更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