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所住院落是梁王指定的,他们刚来的时候,阑院非常萧条,一看就是很久无人居住的,满院子都是蜘蛛网,他们作为质子没什么好挑剔的,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虽然下大雨刮大风的时候还是漏风又漏雨,打扫过后也是个清净的院子,但这是宋时问想过的很好的结果
无他,因为十年前大梁国也曾被迫派质子前往南岳国,所以梁国定不会给宋时问有好脸色。
在京都一个月的时间里,宋时问也打听到了一些情况,当今梁王二十四岁,五年前登上帝位之后,手段杀伐决断,一举歼灭了周边的数个小国,每次都御驾亲征,所向披靡,这位年轻的王上在几年之内就灭了周边的数个小国。
之前在梁王攻打周边小国的时候,唯有南岳王置之不理,还沉迷在酒色之中,十年前南岳国能打败梁国,那么如今也照样打败他们,可是南岳王却忘记了,如今的南岳国已不是当年的时候,而梁国也不是十年前的梁国。
持续半个月的战争,梁王所向披靡,差点就攻打到上京,说差一点是因为传闻中凶狠暴戾的梁王并没有攻入上京,只是围住了上京城,南岳王一看情势不对,立刻举旗投降,还派一位皇子前往京都为人质。
来到京都之前,宋时问就听说了这位梁王,性情残暴凶狠,杀伐果断。
这一点宋时问没有质疑,能御驾亲征的帝王,短时间灭掉了周边的小国就可以看的出来此人凶残暴戾。
但他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梁国大军那时候已经兵临城下,灭掉南岳国是唾手可得,为什么最后却接受了南岳国的投降。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苏凡已经熬好了稀粥,宋云熙切了点咸菜,来京都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带来的钱银已经用完了。
这顿稀饭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口粮,这意味着他们往后吃喝都是个问题。
苏凡往宋时问的碗里倒了自己碗中一半稀粥,“世子,你多吃点,我不饿。”
宋时问虽然是皇子可是过的却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现在都是瘦瘦弱弱的,他长得又白白净净的,脸色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脸色苍白,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风。
苏凡一想宋时问被迫来梁国当质子的事情就生气,“平日里没人将世子当成皇子,这要选质子了,他们才想起来还有世子这么一个人,欺人太甚了,世子,他们就是觉得你太好欺负了。”
苏凡说着南岳王如何薄情寡义,越说越生气,再看宋时问一脸平静的喝着碗里的粥,然后再一脸平静的听着苏凡说话,好像苏凡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苏凡很不解,“世子,你不生气吗?”
宋时问笑了笑,“为什么要生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和宋时问一同长大,他清楚记得当宋时问知道自己被选为质子送往梁国的时候,宋时问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开心和放松的喜悦。
他一开始不懂,后来就明白了,南岳王的年纪越来越大了,王位之争越来越激烈,虽然宋时问根本就与这个王位无缘,也从来不争也不抢,甚至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但还是有人将他视为眼中钉,还起了暗害他的心思,宋时问也曾几次差点就魂归奈何桥了。至少在梁国,宋时问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但是他们的衣食住行现在是个问题。
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现在连过冬的衣物都没有,要怎么才能熬过漫长的冬三月。
宋时问小心打开雕刻简陋的小木盒,里面放着一块玉佩。
这块玉的颜色质地都是上上成的,很清透,没有一丝杂质,有着温润质朴的光芒,宋时问轻轻摩挲着玉佩,心中很纠结,这玉佩是小时候他缠着闹着从一个哥哥身上拿过来的,那个哥哥被他吵闹着没有办法才无奈的给了他,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那哥哥临走的时候,宋时问说以后一定会去找他,宋时问也答应一定会好好保管这玉佩。
苏凡见到宋时问拿出了玉佩,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世子,这玉佩不是你一直珍藏的吗,你这是要把它当了吗?”
关于玉佩的来历,宋时问也没有瞒着苏凡。
宋时问咬了咬嘴唇,终于做出了决定,毕竟现在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他想着待来日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赎回这块玉佩的。
宋时问和苏凡去了京都最大的当铺当了那块玉佩,从当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虽然知道当铺大大压低了玉佩的价格,但给的钱银可以勉强度过京都的冬天,这就够了。
收好钱袋子,宋时问带着苏凡先去买两床厚被子,再买一些粮食屯着。
苏凡抱着两床厚被子,宋时问抱着一袋大米回阑院,在街道的拐角处,宋时问忽然一下子没站稳,手中的大米差点就掉到地上。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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