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又煎熬。
精神力跟不上,所以嗜睡发蔫没精神。
想到这些,萧言心口疼的呼吸不上来,双脚黏在原地好半天才能动弹。她抬手轻轻抚摸阿离的脸蛋,他眉头微动,随后慢慢舒展,依恋的蹭了蹭她的指尖。
萧言满嘴苦涩,弯腰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阿离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手下意识的环着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怀里磨蹭,带着困顿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喊,“阿言。”
“嗯。”萧言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转身朝管事的吩咐两句,便直接抱着阿离走回陈府,“咱们回家睡觉。”
阿离以为是那种睡,脸蛋微红,头歪在她怀里,长睫煽动轻声问,“这里呢?”
“不管了,你最重要。”萧言垂眸看他,目露愧疚自责,“对不起宝贝儿,这次是我没分清主次,忽略你了。”
阿离怔怔的看着萧言,随后眼里慢慢荡开笑意,竟然听懂了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收紧搂着她脖子的手臂,抬身轻轻吻她下巴,糯声说,“没事,我不生你气。”
软的让人想欺负。
萧言呼吸沉沉,抱着他的双臂微微收紧,笑着说,“我瞧你是又想画画了。”
阿离目光飘动,脸颊绯红却没否认。
萧言眼神幽幽,像是要吃人,心说这可是你蓄意勾.引的!
进了府关上门,萧言毫不犹豫的将人摁在床上,好好折腾了两次阿离才沉沉的在她怀里睡去,眉宇舒展嘴角带笑,姿态放松。
萧言手指轻轻勾勒阿离眉眼,没忍住低头浅啄。
阿离的爱,内敛深沉,若是萧言不仔细观察亦或是心里没那么爱他,许是真以为阿离最近是“病情”好转了,终于活的像正常人一样。
她甚至还可能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到了连大夫都做不到的事情,而非发现他这种变化其实是在勉力为之。
阿离表现的越开朗,越让自己跻身于热闹中,他就越远离自己的世界,越觉得活的空寂漂浮没有落脚点,最终面上笑着内心凋零,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萧言慢慢想通,目光温柔,俯身吻阿离额头。她的阿离,爱她无需爱的这么辛苦。
翌日,平时这个时辰萧言就已经早起收拾收拾准备去茶馆了,今天却还躺在床上。
阿离在自己固有的生物钟下清醒过来,疑惑的侧头看向还赖在床上的女人,嘴角抿出笑意,伸手戳她腰腹。
萧言捉住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随后往床上瘫平,并没有起来的打算。
阿离在陪她睡懒觉跟起床之间犹豫片刻,正要躺下,就听萧言说,“阿离,你有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做,不用处处舍弃自己迁就我,今天我哪儿都不去,你想发呆就发呆,想画画就画画,我就留在府里陪你。”
她手指在他腰背上流连游走,声音暧昧,“还是你想先来一画再起床?”
她萧言吃离从来不分日子。
“……”阿离选择起床。
他洗漱吃饭坐在门口发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做这些事情了,重回这种熟悉的生活节奏让他欢喜到指尖轻颤,心里酸软。
阿离其实,喜欢这样枯燥简单的生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得知萧言就在身后的屋里睡懒觉,阿离开开心心的放松身体,内心平静的盯着某处发呆观看。
府里下人还当家主跟主君吵架了,否则平时日渐活泼的主君怎么又神情呆滞无神起来?
直到看见萧言起床,拖着张椅子端着茶盏坐在阿离身旁慢慢品,安静的陪他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
向来忙碌惯了的萧言起初不太适应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直到后来找到闲坐的乐趣才沉浸其中。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咸鱼的快乐。
阿离每次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扭头就能看到旁边双腿交叠,靠坐在椅子上看书喝茶的萧言,当下心头踏实眸光柔软,斜身倚靠在她的腿上,目光从她的茶盏底上游离到她端着茶盅的手指上,再到她抿茶的嘴上。
阿离小腹微紧,盯着那张被茶水濡湿的唇,呼吸沉沉,抬手轻轻扯了扯萧言的袖筒,直白粗暴的说出自己的欲.望,“要。”
这俨然成了阿离的新乐趣。若是问他平生所爱,那便是发呆和与萧言困觉。
萧言闻言挑眉垂眸看他,含笑问,“哪里想?”
阿离拉着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处,语气真诚,“哪哪都想。”
萧言不经意间被阿离给撩到了,低头吻他唇瓣,两人呼吸交织缠绵,在场面打上马赛克之前,萧言将人抱回屋里。
这一世,萧言感受到了不同的活法,平静放松,像是终日奔波于路上的人终于慢下来欣赏风景。
人一旦停下来,就会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已是几十年,萧言却总觉得自己不过就看了几场云卷云舒花开花谢而已。
阿离这一世走的祥和平静,没有丝毫痛苦。
萧言守在床边,握着阿离的手,拇指温柔留恋的摩挲他的手背,在阿离闭上眼睛前柔声说,“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了。”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自己集齐了这么多故事读满了身体修复进度条,终于能在现实世界召唤出真的阿离,萧言又觉得心头轻震,激动的指尖发颤。
这个世界最让萧言割舍不下。
她目光看向摆在床头的那个精致的木匣子,觉得舍不得啊!
这些都是无价之宝,是阿离亲笔画出来的,比市面上那些劣质肥腻的三字图好上无数倍,只要一想到带不走,萧言就难受的想哭。
这要是阿离现实生活中也会作画,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再重新画一箱子?
萧言表示姿势什么她都还记得呢,只要阿离需要,她可以随时为“艺术”献身,并且求之不得。
终究是走到了故事尽头,萧言仿佛已经看到面板上关于这个世界的进度条还剩1%。
她再次看向闭眼沉睡的阿离,嘴角带笑轻吻他手背,随后打开火折子,轻轻吹燃,将那一匣子虎狼图点燃。
萧言是个小气鬼,带不走的也不会留给别人,她的离,哪怕画在纸上,也不许别人看。
萧言于火光中闭上眼睛。
系统久违的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宿主1020完成本书任务,您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请问您是否选择回归现实世界?
——以下是您的选择,是/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作者没有话说tvt
第95章
几乎刚点了“是”, 萧言就慢慢睁开眼, 意识刚从穿书世界里抽离,所有现实中的记忆渐渐回笼,让她略微有些不适应。
躺下的时间太久了,睡的头脑昏沉发胀,除了那股随时都能日天日地日空气的躁动感没了,其余的身体反应竟跟每次刚穿书的时候一样。
萧言抬手摘掉眼镜, 指腹掐了掐眉心, 想起自己这是以身试验, 并非是真的猝死。
萧言蹙眉闭眼,感觉之前所经历的八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真实无比历历在目, 如今清醒过来略微回忆, 依旧心头悸动。
如今从穿书试验中抽离出来,萧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受,像是少了点什么,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身旁的沈离已经坐了起来,萧言听见动静侧头睁眼看他,那张矜贵清冷的面容跟书里的阿离重合起来分毫不差。
她呼吸微顿, 怔怔的开口,“阿离。”
沈离垂眸看她,长睫轻颤,目光有些不敢与她对视,伸手侧身去摸放在床头的金丝细框眼镜。
萧言以为他要走, 瞬间弹坐起来,伸手一把攥住沈离的小臂,目光凝聚在他脸上。
沈离身子顿住脊背僵硬,慢慢扭头回来看她。
萧言迟疑的伸手去触碰阿离的脸蛋,是温热熟悉的手感,她心弦震动,没忍住用掌心整个托住他的脸,拇指在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眸眼尾处摩挲,呼吸微沉。
刚才心头空落落的感觉没了,全被掌心里滑.嫩温热的触感填补的满满当当。
她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夫郎。现在摸着了人,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通畅起来,哪哪都舒服了。
萧言暗骂自己眼盲心瞎,这么个美人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眼里似乎只有数字跟合同,酒局不去晚会不去,男人女人在她这里全都分类折算成了价值,再无其他念头。
若不是这个穿书体验,萧言怕是永远都看不见身旁的沈离。
她的掌心干燥温热,暧昧不清的抚着他的脸。沈离心口发紧,皮肤滚烫,长睫不自在的颤动落下,低声唤了句,“萧总。”
萧言刚从穿书体验里抽离出神智,沈离现在分不清她对自己做出的这个举动是惯性还是别的,呼吸都轻缓了起来,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忐忑不安。
萧言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的小巧喉结,觉得性感至极,尤其是沈离白色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视线略微下移就能看到那隐在领子下的半截精致锁骨。
她手掌下滑,拇指轻轻抚在沈离喉结附近,呼吸沉沉。
真是妖冶勾人。
萧言手掌贴着沈离后颈,微微握住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偏头垂眸在沈离耳边含笑低语,“书里叫我姐姐妻主阿言,这才刚出来就这般疏离淡漠的叫上萧总了?”
她的气息拂在沈离耳廓处,烫的他皮肤绯红发热,萧言看着沈离泛红的耳朵,故意逗他,“沈副总出戏真快。”
这是典型的摘下眼镜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沈离被萧言轻摁后颈倾身向前,听她这么说,手指不由攥紧身下被褥,垂眸抿唇,心里有些委屈。
平时一口一个沈副总叫着的人是萧言,他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阿离都得在梦里。
沈离忍的难受,只能亲手为自己造了个梦,如今梦醒,他既满足又煎熬。
满足的是自己想要的都在梦里拥有了,煎熬的是不知道萧言今后会以何态度对他。
萧言如今已经清醒,自然能猜测到他以公谋私在穿书眼镜这项试验上做了什么手脚,她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看他?
比起想东想西的沈离,萧言脑子里就单纯的只有颜色废料,呼吸沉沉的想日他。
萧言垂眸轻嗅沈离身上熟悉的冷香,小腹绷紧心尖颤栗。
啧,实在是书中太过于放飞自我不做人,现在收不回来了。真是普大喜奔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平时日惯了,哪里是说戒就能戒的?
身旁还有工作人员在等着汇报实验数据,萧言松开沈离,整理衣服转身下床,哪怕再禽兽不做人,她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直播吃离。
那隐在白衬衫下的劲瘦腰身,她要留着没人的时候,开了暖光灯自己细细看。
沈离怔怔的看着萧言下床的背影,脖颈压的更低,头垂下来,流海碎发散落,彻底遮住他的眉眼。
“沈副总?”萧言勾唇挑眉看向还坐在床上的人,声音清润,“不来看看实验数据?”
沈离深吸口气,侧身伸长手臂将放在床头枕头旁的细框眼镜摸过来,抬头垂眸将眼镜轻轻搭在鼻梁上,哑声说,“好。”
戴上眼镜的沈离矜贵清冷,气质瞬间斯文禁欲。
他站在萧言旁边,微微昂首,眼睫落下,抬手慢条斯理的将领口处的第二颗扣子扣上,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平静说道,“我来看看。”
萧言喉咙发紧,目光一直落在沈离身上,从看到他抬手整理领口扣子起,呼吸就越发炙热沉缓,垂在身侧的手指攥起,暗骂了句,“艹!”
他这是蓄意勾.引吧?!
肯定是的!
萧言手指微动,下意识的想搭在沈离那被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出来的清瘦腰身上。
想将人拉到怀里钳制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看他红着眼尾眼里因她染上情.欲,蒙上水雾。
太想要他了。
萧言怕自己失态,暂时压下心头燥热,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穿书眼镜数据比预期估计的还要好,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萧言全程没发现任何纰漏跟bug,身体状况经过仪器实时监测,也并未发现任何异样,等再过两道检验程序,如果没有问题,就能批量生产销售了。
这项目是沈离自己做的,他大可以申请专利,到时候产品问市他能分得最大利润。
沈离家里本就不差钱,对此并无太多想法。这算是他送给萧言的告白礼物,只是……
沈离翻看文件的时候,抬眸偷偷去看萧言神色,见她视线专注认真的落在打印出来的试验报告上,跟以前并无区别,心头不由酸涩发苦。
如今看来,这告白怕是失败了。
趁着萧言没注意,沈离回到床边,手指落在枕头下自己的那张离职报告上,胸腔闷堵发胀,浑身上下跟被无数细针扎满了似的,就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绵麻的疼。
书里两人都那样了,她怎么还是不喜欢自己?
沈离想不通,他甚至想欺身压在萧言身上,扯开自己的领口问她“自己比书里到底差在哪儿了”?
哑语他会,演技他有,闷骚傲娇他就没比别人差过,就连绘画他在大学期间都拿过奖,水彩的简笔的他都行,怎么都这样了,她眼里还是只有数据?
难道白皙饱满如剥皮荔枝的皮肉它不香吗?怎么温热的肉.体就抵不过那冰冷的白纸黑字呢?
沈离下颚紧绷呼吸沉沉,两只手攥的死紧。
他总不能,去求着她喜欢自己啊……
沈离垂眸,眼尾泛红,艰难的伸手将床上的那份离职报告拿起来,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
浑身发软无力,就连朝萧言方向迈开的脚步都格外艰难沉重。
沈离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下了多大决心,才站在萧言身后,鼓起勇气低声问,“萧总,这个项目您还满意吗?”
萧言其实并非在看试验报告,而是她体验穿书时的心跳数据。
试验的时候,除了萧言跟阿离,其余工作人员并不能知道书里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身体回馈的数据来做大概猜测。
萧言手里拿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图,图上反应每次她刚进入新故事的时候,心跳就会反应剧烈。
因为那时候,她十有八九都在跟阿离doi,剩下的十之一二,也是满脑子都是他。
别的能骗人,数据骗不了。
听到沈离的声音,萧言合上手里的心跳图,转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身体紧绷僵直的沈离,声音清润温柔,“满意。”
单从项目的前景跟利润来说,萧言满意至极,这个时候沈离就是提出要升职加薪提高待遇都是应该的。
沈离轻轻松了一口气,嘴角牵起清浅落寞的笑,像是释然,又藏不住苦涩,呐呐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