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目露同情的看着管家,心说那就是个海王,府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哪个没跟他不清不楚过?
萧言摆摆手,示意都拉出去。她连陈吟都要一起送走,怎么可能还往他院子里留人?
家丁得了令,半点都不犹豫,麻溜的架起不愿意离开的管家拖到门口。不听话的下场就在眼前,她们可不敢再犯。
管家气的眼睛发红,正要破口大骂萧言无情,就看见上山祈福的陈吟回来了。
陈府一下子赶出来不少人,门口闹的动静有些大。本来坐在暖轿里的陈吟都打算直接进府了,却因这吵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柔媚的男声从轿子里飘出来,还没见着人呢就先听见了声音。
管家目露欣喜,立马跑到轿子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红着眼睛说,“郎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家主无缘无故竟要把我赶出去!我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她这样做岂不是会寒了大家的心?”
嫁出去的男子再回娘家就不能再被叫做少爷了,而是唤作郎君。
陈吟闻言略微有些惊诧,大姐跟姐夫去世后,这管家可谓是深得‘萧言’的心,怎么突然就要把她赶出来?
陈吟以往在管家这里得过不少好处,现在见到这种局面要是不知道还好,可既然知道了,哪怕装样子也得关心两句。
“你且说说是怎么个事情?”陈吟将轿帘掀开,抬眸看向旁边的管家。
对上这张脸,管家不由吞咽唾沫,立马弯腰将手腕递过去,比贴身伺候的小侍还显殷勤。
陈吟手指搭在管家手腕上,轻轻推开,没打算下轿。他生的极美,长相随父亲那脉,是双风流多情妩媚勾人的桃花眼。
年近三十岁的人了,身段纤细柔软,打扮的跟个二八少年似的,可比起少年,他身上又多了股轻熟的韵味,更显妖娆。
这张脸这个动作,管家哪怕被他推开都觉得心里极美。
说起正事,管家也是一头雾水,这萧言就跟中邪了似的,这些日子性情大变,对主君百般讨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今个一早突然发难,将所有人都聚起来,点了名的都提前领了这个月的月钱被赶出府。[なつめ獨]
陈吟听管家说完也没急着开口,他心里疑惑,想起什么抬手招来伺候的小侍吩咐两句。
小侍听完立马快步离开,这期间陈吟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管家嘟囔抱怨,心说就冲着你对前家主的这个态度,是我当家我也容不下你。
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半分不显。
等刚才离开的那小侍提着东西去而又返,陈吟才开口说道,“事情我也清楚了,我去给你问问,你也知道,我在家主面前是个什么情况,只能说尽力吧。”
他目露忧郁,一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的为难模样。
管家立马心软了,痴痴的目送他的小轿离开视线。
陈吟过来的时候,萧言还坐在堂屋主位上,旁边坐着的是听到动静寻来的阿离。
萧言正侧身同阿离说话,眼里带笑目光温柔,跟之前气质完全不同,的确像是换个人似的。
陈吟眸光微动,抬脚进来,先柔声询问阿离,“可曾想舅舅吗?”他笑着示意身后贴身小侍将食盒拿上来,放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这东西就是刚才陈吟进门前吩咐小侍去临时买来的。
管家说萧言最近拿阿离当眼珠子看待,陈吟向来有意讨好萧言,自然以她的意向为主。
食盒放在桌面上,阿离的目光却盯着萧言腰间的玉佩,没去看。
萧言更是直接将玉佩解下来递给阿离把玩。
陈吟略微挑眉,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他只一眼就看出两人圆过房了,刚开始尝欢,怪不得腻歪。
向来贪吃的阿离注意力全在玉佩上,倒是平时对吃食不甚讲究的萧言主动打开小几上的食盒。
得亏阿离嘴馋,托他的福萧言对这条街上的所有吃的都很熟悉。这食盒刚提上来的时候,萧言光看盒子,就知道是谁家的糕点了。
萧言捏着糕点,略微挑眉没说话。
陈吟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心里格外没底。平时‘萧言’就阴晴不定,现在更显深不可测。
“我回来的时候见府门口吵嚷不停,过去才知道是被赶出府的下人们在议论,”陈吟看向阿离,“我见其中一个还是阿离身边伺候的,可是犯了什么错,怎么就突然赶出去了?”
他不拿管家开口,而是拿阿离说事。
“领我的月钱却不为我做事,不赶出去难不成要养个吃白食的?”萧言将劣质糕点随手抛回食盒里,一口没吃,捻着手上的碎屑,笑着问,“小舅舅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呢?”
陈府没断过陈吟的银子,他就买这种东西糊弄阿离?
但凡陈吟对阿离好些,念着两人是血亲萧言都不会为难他,奈何陈吟自私自利,眼里只拿阿离当饭票,每每用的时候才会拎出来。
萧言意思明显,这个府里容不下管家他们,同样容不下他。
可陈吟明显会错意了,他看向萧言,桃花眼里闪过惊诧,心说为她做事?
自己一个男子能为她做什么?他最大的优势莫过于这张脸蛋。
陈吟心头微动,萧言指的是……那个意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萧言:没有那个意思,就单纯想让你滚蛋,狗也是挑食的谢谢
来了来了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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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萧言是陈家养女, 同陈吟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再说自古以来舅甥两人共侍一妻的也不是没有。
瞬息间陈吟就已经做出选择, 再抬头看向萧言的眸光已经柔中带媚,嗔声问,“府里是你做主,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没有异议。”
这矫揉做作的声音萧言听的一阵恶寒,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安抚性的上下撸动胳膊, 目露惊异的看向陈吟, 心说你这几个意思?
怎么好好的突然恶心起我了!
陈吟姿态转变自然, 天生带笑的桃花眼里波光流动,隐晦藏情, 只要萧言不是个瞎子都能看懂他给的暗示。
“……”萧言抗拒性的将后背贴在身后椅背上, 嘴角抽动。
不约, 小舅文学我们不约!
萧言是万万没想到陈吟这个海王会把网撒下自己,一时间竟没从反胃中回过神。
“我饿了。”气氛诡异尴尬中,阿离轻轻出声,捏着玉佩起身站在萧言面前抬手递给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挡住陈吟的目光。
阿离敏感的觉得陈吟看向萧言的视线极具侵略性, 心里莫名发紧,像是被他咬过的糕点被陈吟看中了,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局促的站在萧言面前,肚子恰好咕噜噜出声,配合极了。
昨晚两人折腾到半夜, 今天早上阿离就吃了两块糕点,按着他平时的饭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萧言回神,抬手戳戳他声如擂鼓的小肚子,笑着说,“咱们吃火锅。”到时候好好补补。
阿离微微歪头,目露疑惑,“火锅?”
萧言抬手捏捏他脸上的肉肉,滑嫩有弹性的手感让她心情慢慢变好,眼里染上笑意,“我给你做。”
脸蛋被人用手指钳制住,阿离长睫煽动却没躲开,而是清浅的牵起嘴角,声音又乖又软,“好,吃火锅。”
只要提到吃的,他表情就格外灵动。
萧言稀罕的想将阿离摁在怀里好好揉搓,昨日刚尝了欢,她现在又惦记了起来。
两人一坐一站眼睛对视,萧言眸光带笑抬头看他,阿离垂落眼睫,与她视线接触,像是烫着似的,阿离脸蛋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看萧言两眼就先别开视线,目光游离到别处,等缓了瞬息又偷偷看过来。
暗送秋波的陈吟被两人彻底忽略,怎么都融不进去那二人世界。
萧言同陈吟说,“你收拾收拾,过两日张家怕是会来人接你回去。”
这个“怕是”略显深意。
陈吟瞳仁颤动,脸上娇媚表情瞬间淡去,唇色发白,搭在椅子上的手握紧掌心里的椅子把手,“张家?”
张家是陈吟的妻家,两人几年前就已经和离了。当初张老爷子天天因为陈吟不能生养与他打骂,后来陈吟回了陈家,听闻姓张的又娶了一个,前两年刚生了个女儿。
就这种情况,姓张的哪里会想得起他来?
陈吟猛的抬头看向萧言,脸上血色全无,呼吸发颤,“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送你回家。”萧言语气真诚,“张家已经悔改,说没你不可非要接你回去,我寻思着你总住在陈府也不是个事儿,既然她态度诚恳,我就替阿离同意了。”
他能代替阿离同意这门婚事,萧言怎么就不能代替阿离同意送陈吟回家?
一报还一报,萧言公平的很。
陈吟这才明白萧言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并非垂涎自己的身子,而是嫌弃他在陈府里吃白食不做事。
“我可是阿离舅舅!”陈吟脸色尴尬了一瞬,随后换上悲恸表情看向阿离,“姐姐跟姐夫走后,阿离可就我一个亲人了,我不走我要守着他。”
陈府条件比张家优越多了,陈吟哪里肯回去受人磋磨?
“就用那盒糕点守着?”萧言嗤笑,余光落在小几那里的食盒上,略微挑眉,“那你这种亲人不要也罢。”
萧言执意要送陈吟这个海王去远航,他不走也得走。
就像陈吟刚才说的,这个家是萧言做主,他有异议也没用。
不管瘫坐在椅子上的陈吟,萧言牵阿离出去的时候捏捏他的手指,解释道,“小舅舅来府里住了许久,该回自己的家里了,以后你若是想他了我们再去探望。”
萧言阴恻恻想,这个以后怕是要等陈吟百年之后了。
阿离只是单纯,又不是傻,萧言今天送走的全是他不爱亲近的,包括陈吟。
像是被困在林间杂草荆棘里的小鹿,被人清除障碍放了出来,阿离觉得格外轻松自在,心里暖乎乎的,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萧言不止手指长的好看,脸也好看。
阿离喜欢所有长的好看的东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萧言享受着夫郎痴迷的目光,心里好笑,心说小肉离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颜控啊。
萧言就差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感叹自己生了张好皮囊了。
不仅舅舅朝自己撒网,外甥也对她垂涎。
萧言被阿离盯的心头发痒小腹绷紧,到底是没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任谁也顶不住心上人痴迷的目光。
阿离被亲的发懵,怔怔的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目光害羞的飘向别处,连脖子都红了。
他慢吞吞的拉起萧言的衣袖,将发烫的脸遮住了,鹌鹑属性再次爆发。
萧言更想做了,手随心动弯腰打横将阿离抱了起来,低声问,“吃我吗?”
萧言觉得今天解决了下人,实在是个好日子,值得做一次庆祝庆祝。
明天听说天气不错,那也得吃离庆祝。
后天……,光想想就是个吃离的好日子。
在萧言眼里,就连阿离多吃两口饭她都想将人摁在床上脱裤表扬。
生命不息,吃离不止。
……
萧言那天说要送陈吟回张家可不是吓唬他的。
萧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陈吟留下来,她老早就给张家送了书信,里头挟裹着银票。
张家贪财,哪怕姓张的早已忘了陈吟是谁,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也能想起来这是她最“爱”的夫郎。
张家动作很快,没过两天果真抬了个小轿上门,还找了个吹打班子,一路敲敲打打的过来,好不热闹。
姓张的在陈府门口哭诉她对陈吟的相思之情,表示以前都是自己的错,现在只求陈吟同她一起回去。
她刻意营造出来的情深形象可把陈吟恶心坏了,他死活不肯出门。但在外人看来,张家女痴心一片,陈吟不能生养本就是他的过错,事后还闹脾气在陈家住了好些年更是不对。如今张家来接他已经给足了面子,他不能给脸不要脸。
“他们懂个什么,哪里能知道我的苦,哪里能理解我挨过的痛!”陈吟哭的眼睛都肿了,见用柔的不行,索性撕破面皮冲萧言嚷骂,“你个白眼狼,如今执意把我往火坑里推,图的就是我陈家的家财,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成亲前你还打过陈离!这事我若是闹出去,我看你如何收场!”陈吟威胁萧言,“你若是把我留下,这事我就烂在肚子里,你我依旧表面和睦各过各的,否则我不好过,肯定也不会让你留有好名声!”
陈吟现在身上哪里有半分几日前的妩媚姿态,人瞧着生生老了快十岁。
萧言不爱听他提阿离,直接让人把陈吟的嘴堵了,将他脸上收拾干净后直接送上张家的轿子。
临走前萧言掀开轿帘看着里面眼里怨怼恨不得淬满毒汁的陈吟,嘴角上扬轻声道,“小舅舅不是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哪里有不痛的吗?既然都会痛,那你怕个什么?”
萧言要让陈吟好好感受感受之前阿离心里的绝望,身边没人能帮他,所有的苦都要自己忍着。
萧言不打男子,她让张家收拾他。
陈吟瞳仁收缩,像是被萧言的话吓到了,随后被绑在身后的手剧烈挣扎,嘴里唔唔出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抬走。”萧言扯下帘子,看向姓张的。对方殷勤谄媚的朝她含笑点头,将戏做全了,当着陈家门口众多看热闹的人的面扬声说道,“多谢萧家主成全我与夫郎,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他。”
等张家抬着小轿离开后,萧言站在门口台阶上,看向下面众人声音清润的说道,“陈府家事打扰大家让诸位看热闹了,正巧近日陈家新开了个茶馆,众人若是给面子不如过去喝茶听书,提我萧某名字一律有折扣。”
陈吟万万想不到萧言这个魔鬼把他推进火坑还不算,她还要借着自己被烧着的火花为茶馆做宣传!
若是此时陈吟还在,定然要指着萧言破口大骂,问她这么做良心会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