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延将手从无名指转移到他的耳朵:这里也没红。
操。
景淮气急败坏:我是提醒你,记得给人家涨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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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当天,季靖延推了他们圈子所有的邀请和活动,理由言简意赅在家陪自己的小丈夫过年。
此话一出,上流圈子的各位大佬们一阵恍惚。
圈内排名与婚姻无关第一名的季靖延,在家陪爱人过年。
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除了季靖延和景淮,两人还请了景云过来一起跨年。
景岚有工作,这是她出道后的第一个国民性活动,必须参加,等会儿看直播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丫头了。
白天阿姨擀了面皮剁了馅儿,景淮便教两个生活巨婴包饺子。
客厅的巨幕电视打开着,里面播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满目的红色让这个冬天都跟着暖和起来。
三个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聊着后面的计划。
景云:明年毕业,我就来季大哥的公司工作,我的未来靠你了。
季靖延点头:岗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直接去报道就可以。
景淮教训他:进去了记得踏踏实实从底层做起,你要是敢玩特权,我首先抽死你。
景云躲开他伸过来的沾着面皮的手指,哼了一声:敢玩特权关系谁玩的过你呀,我是在季大哥手下讨生活,季大哥是在你手下讨口吃的。
景淮皱眉:大过年的,别说讨口两字。
季靖延笑道:小云说的也没错。
他将面前包的形状不一的饺子一个个放在景淮面前:到时候麻烦景老板多煮两个。
景云有学有样:麻烦景老板了。
景淮忍不住笑了起来:饿不死你们两个。
春晚开始的时候,三个人窝在沙发上排排坐,跟着主持人和各类节目感受着春节浓厚的氛围,他们看似认真,但真让人说看的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就算如此,也依旧让人觉得幸福。
季靖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待在家里过过年了,往年不是周转于各种活动,便是孤零零待在家里,任由电视随便响,他纹丝不动。
春晚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无聊的节日罢了。
但今年不一样,偌大的屋子被好好打扮过了,景淮和景云两个小年轻贴了春联、福字、拉花还挂了中国结,落地玻璃窗上粘着漂亮的剪纸,有两张还是他勉强站起来的时候贴上去的,久违的新奇体验。
年夜饭也吃得颇为丰盛,三个人还浅酌了一杯酒,除了季靖延,其他两个人酒量都不行,酒杯不大,都没能喝完。
不过毕竟是孩子,没有关系。
电视里正在上演一个小品,演员是很受大众喜爱的一对喜剧人。
景淮坐在他旁边,身上穿着和他一起新买的情侣睡衣,脱了鞋子缩着脚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手里却把玩着他的指尖。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指腹,一会儿轻轻拨弄着指甲盖,一会儿又像在玩软体橡皮泥一样扯来扯去,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季靖延的目光不知不觉从电视移到了景淮玩着的手指上,细细盯着。
然而少年看电视太过入神,并没有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兴奋开心的时候还举起季靖延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来个合体鼓掌,笑得花枝乱颤。
莫名其妙的,季靖延也跟着笑起来。
小品结束后,是一个集体歌舞,里面有景岚。
小姑娘出来的时候,两个景家孩子默契的掏出手机,对着电视就是一阵狂录,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景淮比平时都要兴奋,指着电视对季靖延嚷嚷。
看,景岚,是我妹妹,出息了!
她好棒,上春晚了!牌面!
季靖延嘴角始终挂着笑,景淮每说一句,他就应一句,耐心的不得了。
景淮录完视频,才发现收到了很多新年祝福短信,虽然大多数是群发,但多多少少也沾染了过年的气息。
他突然笑了下。
季靖延问:你笑什么?
景淮拿着手机走过来,道:徐汶给我发消息,说谢谢我帮他吹耳边风,给他涨了工资。
季靖延跟着笑:他不来谢我,反而谢你,没道理。
当然得谢我,耳边风是我吹的。
季靖延却说:你没给我吹过耳边风。
语气中颇有丝遗憾。
景淮此刻虽然处于清醒和糊涂之间,但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敏感的情绪。
他转头,往前凑了凑,说:那我今晚给你吹吹?
景淮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不难闻,反而有种独特的淡香。
季靖延目光微沉,点头:好。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景云便扛不住了,他在景家的时候就没有守过岁,何况今晚还喝了点酒,瞌睡来得迅速,跟两人打了招呼后便去客卧倒下睡了。
景淮的瞌睡也打得不行,脑袋小鸡啄米般点一点的。
季靖延看得心疼:去睡吧,到了十二点我也去睡了。
景淮打了个呵欠,摇摇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心里瞬间被温暖包裹的满满的,季靖延没再劝他,让人挨着自己肩膀眯一会儿,要到十二点的时候喊他。
景淮乖乖应了,在闭眼前还不忘上微博和网友们说声新年快乐。
这一觉景淮睡得并不算安稳,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梦到原著书中的情节,特别是季靖延站在高楼上,最后一跃而下的情景,清晰又深刻。
他是被吓醒的,睁开眼的时候脸色苍白,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而季靖延不在身边。
景淮的情绪还没完全走出来,他到处张望了一遍,最后发现季靖延拄着拐杖站在阳台上,身体靠着栏杆。
情景和梦中重叠了。
景淮什么都顾不得,一个箭步冲出去,然后死死抱住了季靖延的腰,手臂甚至在微微发抖。
感受到他不安的情绪,季靖延小心转身,问:怎么了?
景淮喘了好一会儿平复过来。
没怎么,他不想让季靖延在大过年听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就是一睁眼发现你不见了,有点难过。
季靖延将双手覆在环着自己腰的那双手上,抱歉道:下次不会了。
少年低头闷着应了一声。
客厅的电视里,突然传来主持人跨年的倒计时。
景淮愣了一瞬,才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跨年的钟声响起,外面不约而同地响起鞭炮的庆贺声。
新年到了。
景淮想也没想,踮起脚,直直吻上了季靖延的唇。
远处黑夜被光芒照亮如白昼,姹紫嫣红的烟花在黑夜中肆意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