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拔,再想好声好气地说话是不可能了。
“信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这么多兵来我的府上,心中还有父皇么?”季王愠怒的双眼一眯:“难道你想造反?”
信王冷笑道:“我可没像太子那么傻,我是来替大晏除去一个欺上瞒下、居心不良的人!”
“我看这个居心不良的人是你自己吧?”季王也冷冷地回敬他。
“我不与你废话少说,钦差大人在场,我也不想将局面弄得太糟。你将夏治带出来,让众人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本王听说你为了糊弄钦差大人,找了一个假的世子回来,这不是欺上瞒下是什么?见钦差如见圣上,九弟连圣上都敢欺瞒,这是欺君之罪!”
在场的宾客乃是看客,他们并不知其中的深浅,信王此番话就像一颗惊雷,当众就炸开了。
宴席上的人开始低声交谈:“世子是假的?”
“不应该吧。”
“早上王爷王妃不是还带着世子出门吗?”
“对啊,我还瞧见了呢?”
“但你们看信王这么斩钉截铁,里面估计真的有猫腻吧。”
“皇家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外人能知晓的?”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入了季王的耳里,引起了她极度的不满,季王大喝一声:“信王,你简直强词夺理!前些日子钦差大人便见过夏治了,本王怎会拿一个假的世子来欺骗他呢?”
“你也别在这同我废话了,干脆一些,你将夏治带来,让钦差大人好好看看。在场的大人们也都见过夏治的模样,让大家也好好看看。到时候孰真孰假,都不用我们嘴里说,大家一看便知!”
季王面露难色,对着众人抱拳,万分诚恳道:“大家都知道,小儿最近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受了惊吓,午后还在发烧。若大家信得过我,就不用理会信王的言语!”
信王逼近季王,对着她冷嘲热讽:“你这是心虚了吧,本王将话撂在这里,若你再不将夏治带出来,别怪本王动粗的了!”
信王觉得自己完全占据了上风,逼迫着季王将夏治带来。
“你敢!”
“你觉得我不敢么?”二人之间的□□味越发浓厚,在场的宾客都有些担心了,若这二人打起来,会不会伤及无辜?
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这时钦差大人出来说话了:“季王殿下,既然信王殿下执意要见小世子,您便将小世子带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吧。知道情况如何之后卑职也可即刻进京同陛下禀报。若您说了慌,陛下那儿自会处置。若信王殿下刻意诬陷,卑职也会如实禀报,陛下那儿想必也有惩治的法子。”
钦差都开口了,季王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而且时机也差不多了,她也不想多费唇舌。于是季王让和顺将屋内的夏治带了出来。
夏治一出现,信王当场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不是那日见到的小和尚么?只是他将僧衣换成了干净的衣衫,怎变化就如此之大?那日在信王府门前,自己是一点都没认出他。
夏治趴在和顺的肩头,他确实是发烧了,所以精神不太好。但在余光瞥见信王的那一刻,夏治扬起了小脑袋,用蔑视的目光瞧着信王,嘴里软软糯糯地喊道:“五伯伯好。”
他认得自己,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敌意,那日竟一点怯意都未流出。信王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心已经有些慌了。
“小儿头上有一些伤口,大夫医治的时候,将他的头发尽数剃了去。街坊邻居、各位大臣,大家应当对小儿都不陌生,大家说说这是不是我的儿子?”季王的嘴边慢慢流露出笑意。
“是呀是呀。”
“这不就是小世子么?”
“那一双大眼睛真好看。”
信王慌了,尤其是看到季王嘴边的笑意的时候,他才惊觉大事不妙,自己似乎跑进了季王的圈套里。
“钦差大人,你可以回京同父皇如实禀报了,信王恶意诬陷本王,并且带着兵马来到了季州,图谋不轨。”
钦差亦是季王的设下的一个局,他本就是季王这边的人。现在信王已入套,他也可以重新站位了。
信王看着钦差又看向季王,这才明白,他们原来是串通好了的。
可恶,太可恶了!
被激怒的信王释放了信号,外头他布置的那些人开始行动,将季王府团团围住。今日不成功便成仁,能活着出去的,只能是他这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