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治手里捧着一把银钱,扭头看着走远的人,紧绷的小嘴放松了下来。他的这个伯伯,自己可没少听娘亲及家中下人提起,阴险狡诈得很,他也知道这个伯伯与他的爹爹不对付,所以自己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和尚倒是很高兴,这一趟没白来,还甚至可以说得上满载而归,说不定啊还是托了自己关门弟子的福,所以他现在怎么看夏治怎么喜欢。
“现在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路上就不用担心会饿着了。”和尚一溜烟地将银钱及化来了两袋米收好。
夏治望着他,将手中的银两朝前递了递:“师父,我的这些银两也给你吧。”他不贪财,只要有饭吃的时候分他一口就好。
和尚却拒绝道:“这是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要收好。”和尚出乎意料的泾渭分明。
夏治闻言乖乖地点点头,将银钱收进了自己的小包袱里,跟着和尚踏上了去往季州的路。
出城门时,夏治扭头看了高大的城墙一眼,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和尚立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
“不舍得这里?”他许久才出声道。
“也不是,心里很复杂,我说不出来。”夏治蔫蔫的,垂头丧气地走着路。
和尚摸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温声说:“若你不想离开信州,我可以带你去看别的寺庙的佛光。”
“不行!”夏治猛地抬起了脑袋,“一定要看到清泉寺的佛光!”他的目标十分清晰。
“好,那我们可要快些赶路了,不然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有些天象一年只会出现一次。
“那我们赶紧走!”夏治拽着和尚的手,迫不及待地上路了。
与此同时,信王与刘旻也已经来到了李砚的家,听着面前这个年逾七十的老头分析。
“老头同我们分析分析,夏治那小子怎么可能来信州?”
李砚一边摆弄茶具一边道:“怎么不可能,就在他失踪的那日,有好几辆牛车马车驴车朝着信州驶来,他完全有可能随着车马来到信州。”
信王的双眸紧紧盯着李砚的脸,他知道这个老家伙一定查出什么,才会如此断定:“你查出了什么吗?”
“恰巧那天我家仆人在西市买东西,看见了一个三四岁年纪的孩子从一辆驴车上钻了下来。”
“兴许是调皮的小孩在玩闹。”信王否定道,他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恰巧的事情?
李砚笑着摇摇头:“信王殿下,您太武断了。”他不喜欢信王自以为是的样子,相比之下,季王就要计胜一筹,明知自己的孩子已经入了虎穴,还能岿然不动,这般细腻的心思不是信王能比的。那一帮人已经将信王的脾性看得透彻了。
“随后我就顺藤摸瓜,查到西市一对做面摊夫妇在大街上捡到了一个小孩,还在王二家的铺子里买了好几身小孩的衣衫。”
“什么!”信王一惊,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这老头所说的不像是假的。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也是刚刚才得知的,剩下的王爷自己去查吧。”年岁摆在哪里,李砚现在是不得不服老了,他折腾不动了,对信王,只能提点这么多,剩下的全靠他自己。
信王现在既有兴奋也有懊悔,兴奋是因为夏治这小子敢来他的地盘,他就能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懊悔是因为自己发现的太晚了,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
他巴不得现在他的这些个手下就将夏治逮到自己的面前,任由他处置。
“刘旻,走,找那俩夫妇去!”
这头,大娘和老梁发现夏治不见之后,瞬间就慌神了,在自己家的房间里院子里前前后后找了三遍,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被他听出来了?”老梁对着大娘痛心疾首道,方才他去买衣服的时候还耀武扬威,现在到手的孩子跑了,他怎能不心痛?
大娘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言语,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催促着老梁道:“现在别说这些了,先找去吧!”
说罢,二人便出门满大街找孩子去了。
他们沿着街道仔细找寻,大娘的眼睛如鹰一般扫视了过去,若在这一片街道上没有发现孩子的踪影,他们就继续往前找,不在周遭的店铺里浪费时间。她知道夏治在信州无依无靠,不可能跑到谁的店铺里去玩耍和躲藏。
就当他们从街头找到了巷尾,正要往贫民窟的方向去的时候,一群官兵拦住了他们,带头的就是刘旻。
刘旻笑笑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让官兵将这二人的后路完全堵上了。
“听街坊邻居说,你们在找一个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