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避让!”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官爷过来了,要小心!”快马从主街上绝尘而过。骑马的官兵大声呵斥着行人,让他们避开。大娘赶紧带着夏治往边上站去,给官爷们让路。
夏治懵懂的目光看向主街上飞驰而过的快马,一共十数匹马,马上官兵的怀中多数都抱着一个小男孩,这些男孩有的蓬头垢面,像上街乞讨的乞儿,有的衣着整洁,看上去家境并不赖,可为何他们会被官兵带走呢?
夏治还未想明白,不经意抬眸的时候同一个小男孩对视了一眼,他从他眼里看到了惊恐和害怕。
夏治不寒而栗,拉低大娘的身子,张嘴就问道:“大娘,这些官兵将孩子抓去做什么?”
“应当是一些没父母的孩子,被官兵抓走了没什么好下场的!”大娘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看,你要是今日没遇上我们,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晃悠,身旁没个大人,就要被官兵抓走的!”
大娘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官兵朝他们这厢投来目光,那目光阴森冷血,夏治赶紧往大娘的臂弯里蜷缩,让她的手臂遮住自己的脸。
大娘以为他害怕了,对这效果很满意,也将他搂得紧紧的:“不要怕,现在没事了。”
那个官兵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根本没听到他们低声的交谈,迅速离开了,三人继续往家中走。
到大娘家中的时候天色已晚,夏治这一天过得不得安宁,到夜里已经疲惫极了,刚到大娘家中就倚着大娘家里的凳子睡着了。
大娘抱他去自家的床榻上,替他脱去衣衫鞋袜,还用湿布擦了擦他脏兮兮的脸蛋和小手,让他安稳睡去了。
大娘的丈夫老梁道:“这孩子确实挺乖的,一路都自己走回来,路上累了也不用抱。确实很讨人喜欢。”
“是吧,不如我们将他留下吧?”大娘和她丈夫年已逾四十,成亲多年肚子里一直都没动静。大夫说这是病,而且没有药可治,久而久之,他们夫妻二人对自家孩子也不报什么希望了。起领养的念头,是最近几年的事,毕竟邻居家儿孙满堂,欢声笑语一片,怎能不羡慕?
他们现在觉得夏治就很合适做他们的孩子。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这孩子家中的情况?若是人家父母找来该怎么办啊?”
“明天等他醒来再问问看他家中的情况,再不行我就将他带到我老家去,让他们找不着,过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回来。”大娘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反正这个小孩我是要定了!”
大娘翻着从夏治身上脱下来的几件衣裳给老刘看,嘴里愤愤不平:“你看看他们都给这小孩穿的什么?这种碎花的布哪里会暖和?明日一早我就去街上买买两身新衣裳回来。”
夏治的奶娘是德州乡下的,他们乡下有一种碎花布料,穿在身上花花绿绿的,不好看,摸起来也硬邦邦的,手感不好,但穿起来其实很暖和。而且夏治亲近奶娘,自小看多了奶娘身上花花绿绿的衣衫,觉得尚可入眼,就让奶娘做了两身来穿。
也多亏了这几件碎花衣裳,大娘才没有对夏治的身份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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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第二日的清晨,季王夜里好不容易才将王妃哄睡着,二人一起睡到了大天亮。她还特意吩咐杨副将有好消息及时来报,若是坏消息,不急于禀报,一切等她醒来再说,绝不能惊动王妃。
季王在军营里呆久了,五感六觉都会敏感些,他一醒来就听到了杨副将在门外来回踱步的声音。他肯定有事找自己,而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季王轻手轻脚地把王妃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卸下,替她掖好被子。以往起身都是要在她脸上亲一亲、蹭一蹭,今日不敢了,很是麻利地下床,然后抓起外衫,悄声出门了。
杨副将是个急性子,见寝屋房门已开,迫不及待就要冲过去禀报。季王用手势制止了她,然后指了指远处,用口语同他说:“去那边。”
离寝屋有了一段距离,季王才出声问道:“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
杨副将答:“还是孩子的尸体,但我们昨夜到今日凌晨,一共找到了五具三四岁男孩的尸体。”
“五具尸体?”季王皱了皱眉,这个数字很是反常,不过很快他就猜到了这五具尸体是谁的手笔:“是信王,他介入了,现在夏治才是真的危险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