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听完也是一愣,随后捧着徐江菡的脑袋,在她耳旁不断对她说:“假的,是假的……”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她的心也在颤抖,倘若那真的是夏治,她们该如何面对这个结果?
“你就在这屋里等我,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季王不放心王妃,不想让她去看那惨状。
“柳涟,你进来照看王妃,我去看看速速便回。”季王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将王妃放在榻上,让她坐好,然后叫来了柳涟看着,自己则快步走出屋外,让杨副将带着自己去辨认那具尸体。
“尸体在哪里发现的?”王府内的连廊里,二人走得飞快,季王一边揉搓这发冷的手掌,一边问道。
“后山山脚。”杨副将努力跟上季王的步伐,答道。
“那么后面?”季王皱眉,夏治应当不会孤身一人跑到山头后边去吧,而且以他的脚程来换算,也不会跑那么远。
杨副将咽了一口口水,挠了挠额角,解释道:“不是自己跑去的,是被狼叼过去的。我们找到的时候,那个孩子被狼啃得剩半身了。我们找遍了那座山林,只找到这个孩子,但血肉模糊又不能确定是小世子,所以想请王爷和王妃辨认一下。”
听到孩子被狼啃食得只剩半身了,季王突然刹停了脚步,在原地眼睑低垂,深吸了几口气,最后才沉声道:“走,过去看看。”
到门口,季王见一个仆人从里头出来,拽住他的胳膊道:“去把奶娘叫过来。”
“是。”仆人想必是看过了尸体,肚里的酸水不断上涌,一脸难受的模样,得令之后便加快脚步跑开了。
季王的目光沉了沉,接着一咬牙,快步走到尸体前。孩子的上半身已经被狼啃食得血肉模糊了,只有下半身还在,也是三四岁的模样,但季王仔细看了看,觉得不太像夏治。
她用手丈量着小孩的腿脚,感觉比夏治的短了些。而且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证物来证明他的身份,还是等奶娘过来查看吧,毕竟她与夏治朝夕相处,比自己了解得多。
过了一会儿,仆人将奶娘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季王:“王爷,奶娘说她害怕,她……走不动路……就不过来了……”奶娘胆小怕事,担心万一世子出了什么事,王爷王妃要迁怒于她,所以这几天她都一直躲着。
季王怒极反笑:“这么多人在等着她,她一句害怕就不来了。来人,把尸体抬到奶娘屋中去。”
季王府的下人刚要行动,一个喑哑的声音叫停了他们:“等一下,让我来辨认。”
说话的是王妃,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柳涟跟在身后,脸上满是为难,她一路都在阻拦,但徐江菡是铁了心要亲自过来辨认,这哪里是她能说得动的。
季王见她靠近,叹了口气,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早看也好。
徐江菡的面色已经比方才沉静了许多,她靠近那个尸体,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孩的下身,还伸手翻了翻他的脚踝。
夏治的脚踝上有个胎记,而这个孩子没有。徐江菡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抬头对季王笃定道:“这不是夏治。”
季王会意,让杨副将速速将这具尸体抬走,去寻找他真正的亲人。
经此一遭,季王府的气氛越变越凝重,上下的心都悬着。而这么大的动作也让消息灵通的信王找到了一些可乘之机。
季王与季王妃之间的伉俪情深信王可是知道的,若老头真要把皇位传给季王,那徐江菡日后必为皇后,而夏治就是嫡长子,未来的储君。
现在,未来的储君不小心走丢了,他这个作为伯伯的,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
而且现在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往宁王身上推,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来人,我们也派一些人去季州搜查夏治,看到可疑的,给本王格杀勿论。同时找些小孩的尸首给本王亲爱的弟妹送去,她们让本王睡不好觉,本王也要叫她们睡不好觉。”信王阴冷地笑着,他一直觉得老天是向着季王的,季王凭什么运气这么好?这一次,终于让他逮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能够不好好把握呢?
而被觊觎的夏治此时则大摇大摆地走在信州的街道上。他的面吃完了,驴车车夫还未回来,大娘就顺利成章的将他带回了家。
大娘的家还挺远的,夏治和大娘大手拉小手走了很久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