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氤氲的雾气缓缓溢出,皂香味幽幽传来,严辞云湿漉漉的发尖还在滴水,汇聚在宽阔的肩部,微微浸湿的面料贴着肌肤,拢出肌肉线条,成熟的男性气息不加掩饰地冲击感官。于歌一愣神猛地一呛,药丸费力地吞了下去,顺道大力咬了下舌头,痛的挤眉弄眼。严辞云好气又好笑,两步走到他面前俯身,两指捏着于歌下巴抬起他的头,“我看看。”一向富有魅力的声线被热水泡的缱绻温柔,于歌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晕晕乎乎就顺着力道张开嘴。妆还未卸,稍稍晕开的眼影被拉长,染的眼尾泛红,口红尽褪的双唇依旧饱满殷红,因为近距离接触而大脑当机的人靠着沙发,乖巧地扬起下巴,还不知危险地将咬到的舌头一侧展露出来。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好想吻。带着湿气的手掌撑在沙发上,严辞云拇指不知觉上移,又蹭上对方的下唇,身体压低几分轻声问,“痛不痛?”自上而下的注视过于旖旎,深处熟悉的环境又容易放松身体,于歌诚实地点头,半天又觉得不能总凑太近,干脆抬起两手不满地推过去,“不准老抱过来。”自己的沐浴露味到别人身上,这感觉到有些奇妙。于歌又推了两把,肌肉有力而极富爆发性,他手一顿,不敢置信地又来回摸了几下。穿着衣服宽肩窄腰的,怎么其实这么结实?他收回手酸溜溜地颠了两下带了一天的东西,“美好的误会,却让我带着这东西东跑西跑。”“对不起。”严辞云刮了下他的鼻尖。于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回生二回熟,倒也不害臊。他掏了半天取出个白色小机器,“也算作掩护了,才能塞上个人追踪器。”嘴唇一启一合,舌尖若隐若现,聊到今天的绑架案,于歌越说越来劲,时不时毫不忸怩地摸一下假的道具,显然忘了之前眼前的人激情表白的事儿。果然,对方被他撩的难以自持,血液升了温喘息重了几分,膝盖缓缓抵在于歌腿两侧,饱满的额头越垂越低。后知后觉的于歌紧紧闭上嘴,缩在对方的胳膊间瑟瑟发抖,在灼热的唇瓣贴上来前赶紧溜走,拿起睡衣头也不敢回,“生活美妙,洗澡睡觉。”独留下另一个人独自消化。于歌卸了妆洗了脸,放上热水懒洋洋躺在浴缸里,边揉捏发酸的腿部肌肉边忖量,他和严辞云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他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恋爱的滋味,又怎么分辨到底喜不喜欢严辞云?虽说于歌觉得两个男人最多止于亲亲抱抱,可这样不表明态度,严辞云也太委屈了。并不宽敞的盥洗室雾气弥漫,于歌脑神经不断建立联系,陡然一瞬,他捏腿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不会…是把严辞云当作炮友了吧?是这么说吗?炮友?“我好坏。”于歌喃喃地念叨,愈发笃定这个结论。不反感肢体接触,说不出拒绝也不感肯定喜欢,这不就是蔫坏的炮友?他不甘心地锤了下水面,对自己失望透顶地往下滑,在水底咕噜咕噜冒气泡,半天又探出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思路陷入个死循环。于歌对恋爱这事儿一窍不通,情绪速度七十迈地冲向委屈,为严辞云委屈。奔波一日肌肉酸胀,困乏不知不觉浮了上来,他想着想着,泡着热水就睡了过去。而严辞云调好电视跟进完工作进度,看了眼时间才察觉不对。敲了几次门没得到回应,他紧张地冲入盥洗室,就见到睡得流哈喇子的心大青年。“又馋又懒的小笨蛋。”他轻笑着走过去,取上浴巾将毫无反应的人捞出来,提起来擦干净套上衣服,吹风机调了最低档吹干净头发才将人塞入被窝。时间还未到午夜,于歌却睡得没头没脑,卷起被子蹭蹭熟悉的枕头。熄了灯,事务所一片静谧,接近单人床的床铺让两个大男人稍显拥挤。清透的风拂不走夏日的燥热,身边的人又呼吸均匀,毫无戒备心,严辞云难以入眠,阖眼放空思绪。于歌胸口堵着心思,没一会儿就缓缓掀起眼皮。星光泄入,他摸了摸身上的睡衣,悄悄侧身。平躺的男子将睡眠都进行的极其克制,两手交叠放于身前,头摆的极正,与四仰八叉惯了的于歌截然不同。夜晚从来都是孑然一人,今夜的事务所陡然有了别人的呼吸,于歌望着严辞云的侧脸,有一瞬的恍惚。他神使鬼差地戳了下对方的胳膊,肌肉触感极有弹性。“男生之间也可以喜欢吗?”他浅浅地呢喃,在脑海过了一遍对方的忧虑、深沉和专注,心尖倒是愈发发酸发痒,情不自禁就扁了嘴。r的癫狂严辞云见识到了,却丝毫没有远离的迹象。他到底哪里值得严辞云喜欢?“怎么办啊…”轻柔的四个字因为掩不住的难过发颤,泡满了莫名的情绪。对方的眼皮颤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瞳仁缓缓看向于歌,一片清明干净。“喜欢你是我的事,你顺其自然就好。”他压根没睡着,于歌一慌,撅着屁股往后挪,一直贴上墙壁缩起来,半晌干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好像有点笨。”严辞云暗叹一声,侧过身长手一捞,将倔强的小家伙搂进怀里,“墙冷,感冒了别靠着。”衣料摩挲的悉悉索索,深夜让情绪极易发酵放大。“怎么难过了?”严辞云心都皱成一团,借着月色揉于歌的眼皮,上面都快染满湿气,“你不笨,我最喜欢你。”谁知道这话像是触动到了对方的神经,于歌嘴角挂着水壶垂下去,死死抿着唇,整个脸皱成一团,湿气顺着睫毛根部一路挂到睫毛尖。严辞云顿时失去冷静,手忙脚乱地拍着对方后背哄,压着他后脑勺将他脑袋埋入颈部,“是我太着急了,抱歉。”“不是。”于歌把眼泪使劲蹭在严辞云衣襟上,假装那矫情的东西就没出现过。他被哄得越来越委屈,生来少了情感课程,一根筋只想着做些掩盖他是坏男生的事情。他笨,只能想到会让人舒服的事情,干脆一边哽咽一边伸手抓住小严,卖力地开始搓,又委屈又努力的样子叫人心软成一整团。严辞云忍耐力强,也经不住猫抓似的撩拨,他翻身撑起身子,将作乱的手捉出来,声音喑哑,“乖乖睡觉了,好不好?”“不好!”于歌不答应,挥开手腕继续兢兢业业揉,还不忘直勾勾盯着上方的人,想从他脸上瞧见一些爽快好让心里舒服些。低沉的喘息凑在耳边,于歌吸了下鼻子,脆弱时倒是对气味愈发敏感,还挂着水汽的双眼迷离起来,手腕越来越软。严辞云想顺着于歌心意,只得绷紧身体任他闹,甚至用干燥的掌心覆上于歌的,教他如何做。不忘隐忍地偏过头,不去看令他口干的唇瓣。如愿结束,于歌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难耐地蹭蹭膝盖,软着腰抬着湿哒哒的手往严辞云胳膊外挪。严辞云穿上拖鞋取了湿巾,整理完一切又撑回去,端详启唇乱喘的青年。“好乖。”略凉的指尖刮了下于歌的鼻子,轻薄的被子挂在严辞云背上,顺着撑着的臂弯拢出气味半封闭的空间,“不伤心了。”于歌不断地吞咽,无力地抬眼望着严辞云的瞳仁,晕乎乎地开始数他的下睫毛,无论演练过多少遍,他都无法在对方的气息下保持清醒。他视线飘忽,以至于沉沉的一句“看看咬破了没有”传来,他毫不犹豫地启唇,递出早已没了疼痛感的猩红舌尖。皂香味浮动,随后对方含住了湿滑的舌尖,唇部碾压摩挲,吮的于歌扬起下巴舌根发麻。就在他逐渐沉沦之时,所有的气息陡然褪去,于歌迷茫地去找寻,一阵悉悉索索,被子彻底拢住两人。心跳声是活力澎湃的,也是燥热缱绻的。难耐磨蹭的膝盖被轻轻拢住。“唔!”于歌不敢置信地喘了声,耳边粘腻的水声烫的他理智千疮百孔,吐息像是吹出的一个个泡泡,炸裂在月色中,让其中带着呜咽的喘息四溢。“脏!”他用最后的理智推拒,发丝不断扫过的触感却让人无处躲藏,只能拼了命喘气从窒息感中寻求生机。硬挺、无措而慌乱的。滑热、耐心而包容的。开朗的恋爱笨蛋胆小地缩在安全区,像是一颗坚果,无论在泥泞滚过多少圈,内里都是纯粹又不含杂质。而不急不慌的猎人愿意用任何方法敲开它的外壳,最终品尝其中滋味。翌日,于歌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床边早已恢复平整,桌面摆放着还在冒热气的豆浆包子。暴雨倾泻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于歌揉着发酸的肌肉,迷迷糊糊爬起床。“走了吗?”他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踩着拖鞋逛了一圈,使出他的究极招数——站在客厅抖抖鼻尖,已没了严辞云的气息,他确实已经离开。“走了也好。”于歌猛地跳入沙发,乱揉自己的的脸。昨夜的荒唐烙在记忆里,他瘫成咸鱼望着地板,无法想象大佬吞吐的模样。在他的想象中,严辞云可以掐着烟半阖眼,性感迷离,也可以执起画笔、弹奏乐曲,浪漫沉静,唯独不该抬起下颌滑动喉结,咽下不该咽的东西说一句很甜。“我完了。”于歌弓起背,使劲儿用手折磨敲着脑袋,“我还不上了,我永远还不上了!”“于歌,你好坏。”“你蔫坏,你坏的一望无际。”维信里严辞云简单说了去向,大概是要去与甲方沟通。人家都起的大早工作,于歌也鼓起干劲,洗漱完毕将被洛行之踩过的衣服清洗干净,抹抹手又坐回沙发,找到沈季沉的电话。洛行之说原本该被绑架的是沈季沉,那么他拥有的剧情等级是高于委托人的,所以能预知委托人的绑架行为。而委托人又说沈季沉将她送去了精神病院,那极有可能r与委托人在此期间有过沟通,才协助委托人逃离。按照这个思路,r曾出现在精神病院也并非不可能。接通电话,沈季沉的声音都透露出倦意,似是通宵达旦地工作。他先前收到院方那女人逃离的电话,用了些办法竟也无法找到她的去向。被于歌一询问才明白情况,沈季沉压下狂怒叮嘱于歌注意安全。而于歌询问一番获取了信息,直接套上衣服前往接近地铁终站的精神病医院。开放式病房的病人自由度较高,于歌找到前台,未指出知道委托人逃离的实情,拎着水果从容地询问,“我是病人家属,想探视一下。”小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狐疑地说,“床铺已经清了呀。”“你们家属怎么回事,昨天也有人来问。”“昨天?”于歌揉揉眉心。沈季沉直接与院方沟通,应该不是他。此外还能有谁?他胳膊肘撑在柜台上,做出担忧的样子,“她一直没有回家,我很担心。请问昨天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小护士和身边年纪稍长的说了两句,才转回身回忆道:“是两个人来问的,要是确认有疑问,可以申请调监控。”“两个人?”于歌试探地询问,“有一个带眼镜的吗?”小护士转了下笔,“两个好像都带。”于歌浅笑地道谢,提着水果暂时走出医院,站在台阶上拨打邢彦的电话。“于歌?”“你昨天找来医院了?你和游弋吗?”邢彦沉默一阵,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他话说的含含糊糊,“怎么啦?”“我找到医院了,护士说有人也来问过,你们怎么找到位置的?”邢彦明白瞒不过,丧气地挠挠脑袋,“寄信总不会不留痕迹,我昨天使了些手段定了位置,根据寄信时间确定的那所医院,怕你害怕就没告诉你。”“害怕你个臭皮蛋。”于歌不满,也未将被绑架的事情告诉对方,“有什么发现吗”“我查了病房的监控,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过。自由活动的区域倒确实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来过,两个人没聊多久。”“鬓角发白?”“嗯,你怎么都知道?”邢彦后知后觉,急着追问,“你那里出事了?!”“没,别担心。”于歌连忙安抚下来,又叮嘱邢彦几人不要将他藏在背后,搞小团体出去乱查。黑进电脑这种事情,被发现会惹上麻烦。“近期别乱出门了,小心点。”“嗷,拜。”挂了电话,于歌捏捏眉心,在医院门口整理信息。上午的暖阳已初具攻击性,他缩在影子里踟蹰。鬓角发白的男子绝对不是r,那么接下来的线索怎么查?他不得不承认,如果r不主动做出更多动作,凭他们的能力很难有所进展。报警?也只能查出委托人这样的工具人。于歌沉吟一声,伸个懒腰眺望远方。除去工作人员,进医院的人皆如泥塑木雕,一个与于泽煜身形相仿的男子是例外。“哎呦!”于歌眼睛一亮,先前的垂头丧气一扫而光,小跑着过去,“孟哥!”孟钧受过多年训练,早在于歌瞧过来时就发现了他。待于歌跑至面前,孟钧先是笑的阳光,乘对方不注意忽地抬手擒过去,想将于歌的手反扭到背后。于歌哪里猜不到这走向,全凭着反应力避开一击,又抬起腿想绊倒孟钧。两个人嘻嘻哈哈打了一会儿,孟钧是刑警,压了几分力道才和于歌打的平手。“孟哥来这儿执行任务?我哥呢?”于歌喘吁吁搭上他背。他和孟钧认识还是通过的于泽煜,两人一个高等院校出来的,关系很铁。孟钧时不时帮忙捎点东西,又教过于歌防身术,关系逐渐就熟络起来。只是刑警忙的神龙不见尾,于泽煜都鲜少出现,更别说孟钧。孟钧扬扬下巴对着医院,“你哥在忙别的,这片辖区有些事儿,多了不好透露,有空聊啊。”“好。”于歌哥俩好地肘击他一下,“注意安全啊,嫂子在家等你呢。”“行,你也注意点。”孟钧步履矫健,穿着便衣都带着凛然正气,同样胸脯横阔十分健壮,是个严肃阳刚的男人。“胳膊怎么这么酸呢。”于歌转着胳膊,慢悠悠往地铁口走。下午还得接江诗盈,昨天的困倦还没消,与其现在因为理不清思路惶惶不安,倒不如好好休息去。穿书,r,这世界可真够乱的。作者有话要说:么么 、唐鲤汤里没有糖、苏堰鱼、君邪、顾言笙、婉free、啦啦啦~更晚了,但今日还有肥的46、第46章回去睡了酣畅淋漓的一觉, 于歌站在盥洗室打着哈切,又漱了次口才悠悠跑去接江诗盈。他本是打算等小姑娘中考后就开始接委托,半路却杀出个让人措手不及的r, 事情何时能尘埃落定压根没有定论, 接委托遥遥无期。到了家长寥寥的二中门口,于歌一看时间,整整早了一个多小时。他揉了揉眉心,怀疑近期神经紧绷, 智力都在跳楼。跟没骨头似地靠上传达室,于歌百无聊赖地对着玻璃做鬼脸, 直逗得门卫探出头, “来早了?”“嗯嗯。”于歌将脑门抵着玻璃, 两眼发光地看着大叔手边的卡牌,“那是哪来的?”大叔将一摞圆形卡牌拿起来,拉开门直接走出传达室, “中午一群学生出来买干脆面, 凑了几张卡牌就蹲在校门口斗起来,教导主任过来没收的。”“斗牌,小时候我也玩过。”于歌颇为怀念地拿了几张颠了两下。大叔抚掌大笑, 半天抬起手一指, “隔壁n大有大明星拍戏,你要没事做就去瞅瞅。”“大明星?”于歌揣摩一阵,打了招呼就慢吞吞往n大走,沿途嘴馋顺便买了杯奶茶。陆续与三两成群眉飞色舞的少女擦肩而过, 于歌最后停在n大男生宿舍区,被尖叫的姑娘撞得一个趔趄,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大明星是谁。祁江寒一身深黑学生装,深咖色发丝带着卷,此刻站在男生宿舍前的台阶上,手里抱着厚重的书籍来回踱步,显然是个读书人角色。剧组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除去闻声而来的学生,几乎见不到校外的狂热粉丝。于歌嚼着芋圆,边观察剧组拍戏,边支起耳朵从路人那收集信息。只是粉丝到底是带着滤镜,从她们口中,这电影解构民国阶级矛盾,铁定是一部万人空巷的高分电影。于歌不再去听,闲的无事就躲在树荫下,认认真真端详起来。祁江寒生的温文尔雅,演起戏来倒是灵气十足,一双眼滑过来就像是学霸凝视,于歌一愣,甚至想摆上座椅开始背逍遥游。围观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裴淼跟着几个谈笑的学生也来凑热闹。于歌虽说一幅好接近的模样,但也相貌出众,裴淼远远就瞧见他。明白所有的攻略任务都彻底失败后,他对于歌也不再避之如蛇蝎,拎着盒饭甚至来主动搭话。“嗨。”于歌垂眼看他,一刻不停嚼芋圆。裴淼还没说话,后面几个人就先叽叽喳喳喊了起来,“上次吃烧烤你是不是来了?”于歌眨眨眼点头。“我记得他说什么来着?”男生故作糊涂地拉长语调,丝毫不压低声音,“他说他和祁影帝说过话。”上次搭腔的姑娘也来了劲,不顾裴淼尴尬的阻止附和,“我也听到了。”于歌无所谓地耸肩,栀子花从身后栅栏里钻出来,清香四溢,他心情愉悦,不想进行无趣的争吵。或许是因为合群心理,又或许只是乌合之众,社团其他成员被两个刺头的气势一感染,也凑上来起哄,“影帝在那呢,你去说说话啊。”“哟,慌的只顾着嘬奶茶了。”于歌一呛,不敢置信地喃喃问,“喝奶茶也是罪过了?”裴淼忙抬手想将他们扯走。这些人不知道,他可切身感受过——于歌这家伙就是个不好对付的坏蛋恶魔。被裴淼拉住的人不满,“裴淼,你搞清楚,上次被吓走的是不是你?”裴淼一哆嗦,嗫嚅着捏紧包装袋,“别说了。”“也是,裴淼参加过两期节目录制呢,和我们不同。”几个人围在于歌面前,一来一回吵个没完,又是酸裴淼上过电视,又是讽刺于歌胡乱吹牛,还把话说的巧妙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将人脑仁吵得疼。本身就是闲得无聊来逛逛,于歌耐心消磨殆尽,咽下口红茶拿铁打算侧身离开,谁知道已经吵得面红耳赤的学生一把拉住他,不依不饶。于歌笑眯眯拂开他的手,“你晓得你是谁吗?”“你就是酸柠檬n大分柠檬。”男生一愣,旋即气的红了眼。裴淼忙凑上去当和事佬。那男生平日就喜欢挑刺,从不是个善茬。于歌在他心里就是行走的剧情破坏器,要是两个人打起来说不准剧情会愈发崩坏。男生挥开裴淼的手,手指尖极其不礼貌地乱点,待肩膀上又落了一只手后直接不耐地嚷过去,“别拉我!”边上的人悉悉索索,男生烦躁地扭头,顿时话语戛然而止,呆若木鸡地阿巴阿巴,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其余学生也陷入沉默,迅速掏出手机近距离拍摄祁江寒。祁江寒像是还未出戏,字正腔圆地对于歌招招手,“过来一下。”于歌不乐意,“我还去二中有事。”“很快的,帮个忙。”于歌缩起胳膊准备开溜,祁江寒倒是动作极快,一下捞住被于歌虚握住的奶茶,挂着笑温柔威胁,“帮个忙。”“…”周围学生早散了不少,拍摄工作也进入尾声,这边的角落倒是鲜有人注意。原本出言不逊的学生话都卡在喉咙,眼神闪躲地退后几步。谁能知道平平无奇的人还真和影帝有交情!于歌和祁江寒同时握着奶茶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于歌退让。他一把夺回奶茶,笑吟吟看着趾高气昂的男生,“我现在是你爷爷了,溜溜球。”之前烧烤摊这几人可是一唱一和,打赌于歌认识祁江寒是吹牛,上赶着认爸爸、认爷爷。男生尴尬地挠挠脸,“溜溜球是什么…”“酸溜溜的混球。”栀子花前,扯着嗓子喊的公鸡齐齐歇菜,又是后悔又是好奇。而裴淼早预料到结局,讪笑着主动离开集体。既然明白彻底勾搭不到小说万人迷的后宫,不如回头是岸,努力学习准备工作。于歌被神神秘秘地扯过去,云里雾里地和祁江寒助理对视。助理拿着台词本想给祁江寒扇风,却被对方止住动作。祁江寒正了正学生服的领子,压低声音凑过去,“有个老师最近在找模特,我觉得你挺适合。”“什么?”于歌和助理齐齐出声,只是一个兴趣缺缺一个不敢置信。于歌主动接过台词本悠悠给祁江寒扇风,装作也是助理的模样,生怕给对方惹不必要的麻烦,好笑地问,“你想给我推荐工作?”“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祁江寒温润的眉眼里尽是唏嘘感叹,似乎还夹杂了些怜惜。于歌并未觉得被冒犯,憋着笑问,“你知道什么了?”祁江寒挥挥手将助理请到一边,眼若弯月试探道:“新闻我看到了,做一行爱一行,但你的工作过于危险。”“你关心我干什么?真是我哥哥粉?”于歌狡黠地眨眨眼,呼噜猛吸一大口奶茶,“可惜我已经有两个哥哥。”祁江寒恍若未闻,拿起手机准备找电话,“老师脾气很好,你的形象也很符合他的审美,当然,时薪十分高。你可以先和他聊聊…”“江寒秋色晚。”冷不丁五个字出来,祁江寒被于歌严肃的语气镇住,动作一顿。“你不会觉得我很穷吧?”于歌挠挠脸,不想拂了祁江寒面子,又觉得不能再误会下去,“我只是有些抠,但还是挺有钱的…”祁江寒笑容不变,果断反驳,“不可能。”“我本金早就滚了一圈…理财比较死,流动资金少,我也懒地动那些钱,所以平时靠委托吃饭。”祁江寒的圆框平光眼镜一晃眼,他执拗地摇头。“是真的…但还是谢谢你想帮我。”于歌一拍脑袋,故作想起正事的模样,丢下一句就赶紧溜走,“我还有事,下次见!”匆匆离开的青年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拐口,柔顺的发丝残留些清香,上次见面揉过于歌的脑袋,手心毛茸茸的触感回味无穷。祁江寒手痒痒,遗憾地走回去收拾东西。于歌将空杯子丢入垃圾桶,出了n大校门才松了口气。他没撒谎,只是抠惯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有钱的事实。临近中考,二中老师撸起袖子鼓足干劲,数学老师照例拖堂多讲两道题,江诗盈出校门时已是日暮西山。“累不累?”于歌两步蹦到她背后,体贴地将沉重的书包背到身后。江诗盈依旧小大人的模样,看着于歌背书包的样子调侃的津津有味。只是眼下擦着青色,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有些倦意。“熬夜写习题了?”于歌引着她往家里走,“休息够了学习效率才能高。”江诗盈却心不在焉,支支吾吾。路经的巷子日光浅淡,十分幽静。两人踩着阴影前行,江诗盈十分敏感,碎叶的声响让她猛地一蹦,瑟缩地抱着于歌的胳膊发抖。于歌意识到事情不妙,将人引到喧闹的大马路上,俯身正色询问,“出什么事情了?”江诗盈嗫嚅半天,陡然可怜兮兮地说,“这两天我总觉得半夜有人敲窗户。”于歌心跳一滞,笑容淡了下去,“告诉爸爸妈妈了吗?”“我怕是错觉就没说。”江诗盈草木皆兵地望着周围,小声说,“我之前还看过吓死人的电影,说是坏人会躲在床底下,也会掏空巨型熊玩偶钻进去躲着,直到夜深人静钻出来,我好怕发生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快中考了我太紧张…”小姑娘无精打采,抠着指头心烦意乱。于歌给她紧了紧衣服,将她护在身边才往她家走,打算与江诗盈的父母聊聊。他从心底乞求,这些事情只是江诗盈的忧虑作怪,中考经不起耽搁。刚上楼,沉睡的手机不断震动。于歌将江诗盈送入家门才虚靠着门框接通电话,出乎意料的,是严辞云。他十分急切,气息不平地询问,“在哪里?”“怎么了?出事了?”于歌心跳逐渐加速,转身将被风缓缓掩上的门再次推开,想确认江诗盈在视线范围。严辞云将嫩粉色的礼品盒关上,藏住骇人的半截假手指,面色发冷地拿起车钥匙,“事情有些不对劲,注意安全,我现在去找你。”“嘎吱——”,厚重的门被于歌推开,餐桌上阿姨留的饭菜还在冒热气,客厅内灯光明亮,唯独少了江诗盈的身影。作者有话要说:么么找不到你、咯咯哥哥、返祖了、希林娜依高给我第一~i要do,剧情也要走考试的baby考的全会蒙的全对嗷47、第47章闹市区, 吃完烧烤的男人剔着牙,醺醉地撞入公共卫生间,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扑面, 他吹着口哨放完水, 撩了把自来水冲到酡红的脸上。他慢悠悠抬头,却发现镜子一角暗红色抛洒型血迹。男人掀起眼皮,浑浊的眼珠缓缓挪向一侧。血腥味逸出窄小的窗户。被一排隔间挡住的角落,冲洗拖把的水槽内, 一个中年男子头颅低垂,整个臀部陷入水槽、双膝无力地搭在边缘, 血液从额角蜿蜒滴落。理智被骇的七零八落, 男子疯狂地冲出卫生间, “啊!!”夜幕低垂,寂静的小区内却蛰伏著作恶的混蛋。于歌迅速冲入空无一人的客厅,阳台窗户大开, 瓷砖边缘蹭上了一小块泥土, 而阳台外的草地上有较窄的车轮碾压痕迹。室内泥迹十分显眼,显然闯入者故意留下了线索。于歌顺着痕迹找到花盆后侧,垂着眼将一个破旧智能手机、一幅蓝牙耳机拿出来。“于歌, 告诉我, 你在哪里?”严辞云的声音压抑而不安,于歌单手按下手机开机键,关上大门直接从阳台翻身出去,故作镇定地回声, “没出什么事,我回头给你电话。”生怕无法安抚对方,于歌压下疯狂乱蹦的心脏,状若轻松地叮嘱,“注意安全,哥哥。”于歌抱歉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入兜内,而老旧手机的开机问候语十分诡异:监视中,勿报警。小区内已是一片昏暗,老人悠哉散步,于歌站在车轮消失的地方,喘着气翻找手机通讯录,里面仅有一条记录,而那个电话恰巧拨入。“r。”于歌环视四周,声音发冷。“不是r哦,有个好消息,听吗?”即使话说的礼貌,对方却丝毫没有让于歌回答的想法,直接笑道:“今天的游戏不只是关于你,这是场全城狂欢。第一个线索,5路公交车将在7点整停靠,快过去吧。”“江诗盈在哪里?”“别急呀。别挂断电话,我想知道你那里的动态。”不同于r的童稚,对方处理后的声线如毒蛇般嘶哑。时间离7点只差3分钟,小区离公交站台距离不短,于歌将蓝牙耳机带上,一刻不停地向小区外跑去。他可以怀疑对方使诈,但为了江诗盈的安全着想,这时候无法不照办。夜晚的公交车站台人头攒动,不少上班族带着倦意缓慢下车。于歌拭去下巴的汗水,单手捂住蓝牙耳机。对面话音刚落,他错愕地抬首,蹬腿冲上就快开的5路公交车。5路是清潭市老牌公交线,路经老城区多处居民房以及人流量极大的闹市商区,因此公交车乘客极多。男人笑着说,这辆车里藏了炸弹。汗津津的发丝贴在额角,于歌喘着粗气投币,上了年纪的公交车已缓缓驶出站台,空调冷气顺着袖口钻入,于歌吞咽一下,压低声音,“想找我麻烦,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