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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云寄书挥了挥手,暮灵山深处凶险异常,要深入调查必须派遣精锐高手,还需安排计较,轻轻吐了口气目送蔺沧鸣离开。


千机堂吊桥上的烟雾已经散去,蔺沧鸣走在前面,在木板的响声中忽然反驳了霁涯一句:不止是我的安全,无论发生什么,你也不能有事。


霁涯想了想才跟自己之前那句对上,笑着道:那你也保护我嘛,我们互相保护,这就形成了永动机哈。


我在说正经事。蔺沧鸣回了下头无奈,放慢脚步让霁涯走到身边。


我想起万窟崖了。霁涯望着吊桥下深阔的裂谷有感而发,同样是化消灵力的雾气结界,千仞绝壁,如果我当时在你面前一反常态地嘘寒问暖,你还会继续留在玉霄山吗?


蔺沧鸣试着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以他当时的心态推测,他估计要当场直呼恶心。


说这些做什么,后悔?蔺沧鸣冷着嗓音故作不快。


我可从不后悔。霁涯摇头失笑,这次没有意外打断,他们终于要去沉沦境,那些零零散散的梦始终像根无法忽视的刺,让他静心下来认真一想就有种荒谬的茫然。


在蔺沧鸣记忆中的霁涯,和他如此相似,又熟悉的好像真是他丢失的过往。


你不怕我是个癔症患者,被大夫一治就干脆消失?霁涯半开玩笑地试探蔺沧鸣。


蔺沧鸣脚步一顿,又轻描淡写地反问他:你自己害怕,就不要推给我了。


霁涯瞥了一眼他装作不以为意却暗中背在身后握起拳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听说流天境风光明媚适合养老,消灭傀师之后要不要一起去休个假?


蔺沧鸣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随你吧。


霁涯轻松地调侃他就不能坦率一点,云寄书的命令下来之后,他们刚回冥火殿收拾东西,靳笙已经等在门口。


传送阵需要中转三次,霁涯在幻海花榭宫的最后一站传出,扶着树干呕了一阵,惨兮兮地剥开两颗薄荷糖含住,蔺沧鸣还强撑着勉强站稳,两人又被靳笙的化影术卷走直奔幻海港口。


南疆最为平和的门派就属幻海花榭宫,敢从幻海港口经过的外地人士不少,霁涯和蔺沧鸣的船票已经订好,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


三人就近在茶馆稍作休息,霁涯尝够了晕阵的滋味,没什么胃口,瘫在雅间椅子上咔吧咔吧的嚼糖。


蔺沧鸣断断续续的剥了两个橘子扔给霁涯,靳笙大约在安排墨煞堂的任务,在玉简云图上划了半天才终于收起来。


少主,阁主转达此行不必刻意隐藏身份,若有危险,提幽冥阁即可。靳笙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传话。


我会注意。蔺沧鸣点头。


钱若是不够,随时联络阁主,不必客气。靳笙又道。


嗯,我会还。蔺沧鸣也坚持原则。


还有不忙的时候接传音云图,记得带当地特产。靳笙面无表情地补充。


蔺沧鸣:到此为止吧。


霁涯挣扎着咽下一口橘子模糊道:靳兄就没点嘱咐吗?


蔺沧鸣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还嫌不够啰嗦。


靳笙轻轻皱起眉头直言:你们自有考量,无需我废话,况且我也不要特产。


霁涯客套不下去,只好遗憾道:我除了主上,也没什么人联系,看到好风景分享不出去太可惜了。


你可以发,但我不一定看得见。靳笙诚实地说,想了想才提醒了一句,沉沦境和南疆相比还算温和,不用太担心路边茶摊有毒。


霁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沉沦境治安良好,时间差不多了,靳笙起身似乎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像是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蔺沧鸣把果盘往霁涯桌边一推,让挑想吃的带走。


靳笙少见地露出些许困扰:我与蔺庭洲不算熟,但我与他和瑄仪仙子也曾同路。


他没有对蔺沧鸣自称属下,大概是站在私人角度阐述,蔺沧鸣莫名地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就算蔺庭洲和瑄仪仙子活着,你要拜入幽冥阁,做幽冥阁的少主,他们也不会阻拦。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清,他不是很理解别人复杂的心理,所以干脆一贯直来直往,无论蔺家公子亦或是幽冥阁少主,你不愿做的阁主也无法改变,你仍是你,那为何不选择留在幽冥阁呢?


蔺沧鸣沉默片刻,没有马上应答,靳笙稍稍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霁涯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笑着揶揄道:所以为什么呢?


起来,走了。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不被阁主威胁还不舒服。


养白菜的心情我明白。霁涯笑眯眯地说,伸着手艰难地支起身子,头脑发胀,差点把嘴里懒得吐的橘子籽咽下去。


蔺沧鸣一脸嫌弃:你几岁了,噎出事来退船票还得扣一半误工费。


头晕。霁涯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最后喝了口茶又含了块薄荷糖。


蔺沧鸣心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扶住霁涯的胳膊下楼,去往沉沦境的客船已经停泊在码头,霁涯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靳笙正蹲在港口休息室的楼顶上,等他们安全上船。


五层高的客船通体漆黑线条峻峭,围栏是沉稳的暗金,船首巨兽威武狰狞,船帆升起沉沦境临渊宫的徽记,远远望去仿佛静止的风暴。


霁涯在海边栈道听见路人情绪高涨地谈论这艘船,以往要去沉沦境并不容易,幻海之外便是环绕沉沦境,能压制灵力的堕水,元婴以下甚至无力御剑通过,堕水之上天地皆是一片昏黑,死寂如深渊地狱,凡是触碰堕水一分一毫,无论修为多高都会被堕水拖入其中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们跟随不少初次登船前去沉沦境的游人一同踏上舷梯,纵然在甲板上如履平地,霁涯也错觉般觉得这船在晃。


蔺沧鸣看见他一进客房就直奔床上躺下,犹豫一阵,还是放弃了开自己隔壁的门,直接跟了进去。


需要我叫大夫来吗?蔺沧鸣站在床边关心。


船上还有医修?设施如此齐全。霁涯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从前难道也这么晕阵法么


玉霄派没有传送阵。蔺沧鸣说出事实,看霁涯脸色实在不好,转身去浴间洗了块手帕盖在他头上。


霁涯不甘心地从手帕下掀起一点眼皮:你为什么不晕啊!


蔺沧鸣见霁涯实在难受,就安慰了一句:我也晕,忍着呢。


霁涯心说你骗鬼,他烦躁地吐气,薄荷糖只剩下一颗,他盯着蔺沧鸣面具下红润的唇,忽然涌起一阵病中任性的冲动。


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事。霁涯招了招手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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