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嘉鸿真人拼命蛄蛹着往霁涯身边凑,生怕耽误了时间,呜呜地哼着,霁涯给了他一针,嘉鸿真人欲哭无泪的道:你是为了那悬赏金吗?
自然,钱谁不想要。霁涯说,但你的接头人可是笔大生意,我需要他的行踪,你并非南疆人,大概不清楚。
我可以给你钱,告诉你暗中与我联络的人身份,你拿了钱去做你的生意,放我走,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嘉鸿真人稍稍定下心来提议。
霁涯掀开一点面纱吹了吹指甲:倒也不错,真人您在正道也混不下去了,没准儿我们往后还能交个朋友。
嘉鸿真人不理女子杀气四溢的视线:他仍在楼中,是南疆幽冥阁的千机堂堂主,我此来便是听闻他在修真境,特来投奔,想请他助我入南疆改头换面。
霁涯听得一惊,靳笙给的消息是傀师手下,到了嘉鸿真人这就变成千机堂堂主,如果嘉鸿真人没说谎,那说明这傀师手下还在幽冥阁当细作。
这情报可不得了,霁涯当即拿起玉简,刚要给蔺沧鸣发个消息,忽然一阵冷意从心底泛起,他下意识地往旁边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两道挥舞的长鞭,肩上却有些星星点点的刺痛。
女子双手皆是偃甲,霁涯低头一看,肩上扎了几枚钢针,他顾不得拔下来一手抓住嘉鸿真人掠向墙角,同时吞下一枚解毒丹。
偃甲完全没有灵力波动,霁涯不敢贸然放开了还击,他动作太大容易引来绿鸢楼的护院,若是让傀师手下闻风脱逃,又是麻烦。
考量片刻拔出裙下短刀挡住几次攻击后,霁涯干脆抓起嘉鸿真人,拿他当盾挡住一条扫过来的长鞭,一手握住另一条,短暂制住偃甲机关运作,手起刀落拿刀背砍晕了女子,卸下她两条偃甲手臂装进乾坤袋。
这你快给我解药,她想灭我的口,你救我一命,我肯定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嘉鸿真人忍着杀气游说道。
谁稀罕你站。霁涯指上用力拔出肩上钢针,解毒丹还算有用,左臂只是略感沉重,扬手把嘉鸿真人也打晕了,起身整理好衣裙,打算先出去和靳笙汇合,再想办法把嘉鸿真人也弄走。
房间隔音不错,他们这番打斗并未引起注意,霁涯把两人都挪到床上,又熏了点迷烟,这才开门离去,走下楼梯时眼前突然有些花,左肩伤处泛起一点微弱的灼热感。
他捏了捏胳膊没太在意,步履轻盈自然地走下楼,没有一点心虚紧张。
霁涯心说稳了,距离大门只能几步远,还没人怀疑他。
这位姑娘,可是身体不适?有人在他身边关心地问,走路晃成这样,还是让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霁涯反应了一会儿,才猛然惊觉这人是在对他说话,偏过头去发现那位穿金戴银的大少爷正伸手去扶他,他想闪开拒绝,但左手却不听使唤地发颤。
姑娘?大少爷有些疑惑,碰到她的肩背时担忧道,好烫,姑娘莫非染上风寒发热了吗?
我没事,多谢。霁涯晃了晃脑袋,艰难地抬起右手,想推开他,但使不上力,反倒被大少爷揽得更紧,左肩上的热度像奔流的岩浆,飞快地充满四肢百骸,又汇入下腹,让人头脑蒸得迷蒙,涌起失控的渴望,想要有人来平息体内沸腾的躁动。
这怎么没事。大少爷诧异了一下,见霁涯拼命眨动双眼,顿时明白过来,拿出张银票一招手,夏姐,我送这位姑娘回去休息了。
夏姐是绿鸢楼的管事,负责在大堂招揽生意照顾姑娘,她看着递过来的银票数额,正要接过,却见一张晶卡直接摆到面前。
那位姑娘,我要了。晶卡的主人带着半张面具,流动的暗紫雕刻像毒蛛瑰丽的花纹,声音冷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夏姐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便笑嘻嘻地接下抹了灵识印记的晶卡,走到大少爷身边劝道:秋霜今天正好有空,刚才还说要见你呢,别让她等太久啊,何必为了个不认识的姑娘让秋霜生气呢。
大少爷想想也是,就卖了个面子给夏姐,刚想放开霁涯,霁涯便抬起手推开了他,主动走到门口,垂着头道:公子随我来吧。
夏姐拿着晶卡略一查看,笑意更深,等霁涯带着人走上楼才恍惚地想,刚才是哪个妹子?虽说蒙着面纱,可还是有点眼生啊。
夏姐,秋霜在后院吗?大少爷问了一句。
在,老地方等你呢。夏姐很快放下疑虑热情地招呼起客人,反正钱到了她手里,还能有别家的姑娘做好事帮她工作不成。
霁涯握紧了拳踏上楼梯,坚持走回嘉鸿真人的房间关上门,便吐出口气靠着门缓缓滑倒,摘下面纱喘息着苦笑一声。
主上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霁涯声音嘶哑,我事办得不利索
你还想怎样利索?蔺沧鸣语气阴沉地揪住霁涯的领子,见他面色泛红,嘴唇咬出一道血色,脑中像有一根弦轰然崩断,宛月姑娘,彻夜长谈?
霁涯怔了怔,随后了然道:果然是你在监视我,我就说怎么老觉得芒刺在背。
我耽误了你的好事。蔺沧鸣冷笑着讥诮,姑娘的衣裳穿得有模有样,我真是低估了你。
霁涯咳了两声,他看不太清蔺沧鸣的脸,但能感到他此时盛怒,就轻轻笑了起来,哪有好事,即使真出卖色相,也都是为了主上牺牲嘛。
好,好!我看你能为我牺牲到何种程度。蔺沧鸣对霁涯轻飘飘的态度升起一股暴虐,也不知要做什么,只觉得霁涯身上粉白的衣裙碍眼,顺着他的衣领往下一扯,直接撕开一片脆弱的布料,露出肩上几个通红的针孔,又霎时愣住。
霁涯腹诽这次玩大了,赶紧推了推蔺沧鸣正经道:抱歉,我只是拐了个姐们儿进门就打晕而已,还给她留了衣服,绝对没任何逾越你离我远些,我中了毒,不太控制的住。
什么毒?蔺沧鸣强压怒气松开手,症状感受?
呃,您看我这德性,还用解释吗。霁涯抹了把额上薄汗,蔺沧鸣的大夫问话让他稍感尴尬。
蔺沧鸣瞄着霁涯剧烈起伏的胸口,霁涯热的难忍,就顺着蔺沧鸣扯坏的领子往下一拽,把层层衣衫拉向两边。
我看看。蔺沧鸣口吻烦躁,闪开眼神去抓霁涯的手腕。
霁涯赶紧躲了一下坦白:不用看了,春∫药!我手上抹了麻毒,你先别碰,给点强效解毒丹把我扔浴间放点冷水,让我冷静一会儿就好,床上是嘉鸿真人和傀师的手下的手下,听嘉鸿真人说傀师的手下就是千机堂堂主,这封有术法痕迹的信你也先收着主上?
蔺沧鸣的重点停在那两个字上,一路赶来的怒气和晦暗都化作未曾接触的感受,慌忙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故作不屑也藏不住语中窘迫。
如此下作的手段也能中招!简直丢尽我的脸,我不是让靳笙跟着你吗?他在何处?
霁涯看着蔺沧鸣抽下晚雨铳欲盖弥彰的检查药匣,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靠强大的意志力一边哆嗦一边擦汗:主上,这个时候提别人,太煞风景了不来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