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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严建章已死?严玉诚惨白着脸问道,他坐在树下仰头靠着,努力平复体内躁动的灵力。


嗯。蔺沧鸣把装着凝仙露的药瓶扔给严玉诚,接下来幽冥阁就不必参与了。


少主确实信守承诺。严玉诚捏着药瓶扶着树起身,云寄书下的毒已经解开,焚血虫也随着严建章身亡而失去作用,他盯着手腕上那三道严建章下蛊时抓出来的伤口,咬牙横剑削去伤处一片血肉,以免被人看出他曾和严建章交手。


蔺沧鸣站在一旁等霁涯过来,严玉诚强行压下的嘶吼在嗓子里变了调,血哗哗地流下来,蔺沧鸣不由得把他和面不改色自残的霁涯比较起来,然后轻蔑地嗤了一声。


严玉诚:


严玉诚掐着胳膊心想,他又哪里惹人不爽了?


严氏与幽冥阁的交易仅有严建章信任的数人知晓,我会用走漏消息给玉霄派的理由清理掉一批人,幽冥阁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严玉诚撕下一截衣袖把伤口缠上,温和有礼地对蔺沧鸣拱手,不知少主要直接回南疆,还是在修真境多留几日,欣赏这出好戏?


我另有计划。蔺沧鸣冷淡地颔首回礼,以后再有合作,欢迎随时联系幽冥阁。


严玉诚听着蔺沧鸣敷衍的客套点了点头:也好。


霁涯收拾完了场地,拍着手走出来,对严玉诚一扬眉:严少爷没事了?


已无大碍,多谢纪公子关心。严玉诚温声道。


朋友一场,谢什么。霁涯笑眯眯地拿起玉简,加个雁书怎么样,日后有机会去颖州,还要请严少爷多关照。


严玉诚为难地抽了抽嘴角,视线越过霁涯望向抱着胳膊紧抿着唇的蔺沧鸣,委婉道:我毒伤甫才平息,不便动用灵力。


那好吧,严少爷好好休息。霁涯遗憾地把玉简挂回去,还没等问蔺沧鸣接下来要做什么,蔺沧鸣就提前一步把手压在了他肩上。


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幽冥阁的下属,随便联络修真境之人,可是叛阁的重罪。蔺沧鸣语中透着凉意,拇指警示般在霁涯颈上拂了一下。


霁涯脖子发冷,打了个寒战推开蔺沧鸣的手,无奈叹道:好好好,我不加就是手怎么还那么冰,袖子借你揣会儿?


蔺沧鸣发现霁涯是真不怕他,无论他做出什么威胁,霁涯都能理解到一个歪门邪道上,让他无语凝噎。


放下,走。蔺沧鸣把霁涯平伸过去的双臂拍下去,一声招呼留下严玉诚自己解决内部问题,霁涯跟在蔺沧鸣身后,回头蹙眉欲言又止。


严玉诚猜测霁涯似乎是想对他说什么,没要到联络方式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于是严玉诚微笑着向霁涯抱拳,装作什么都没看懂,赶紧走吧您嘞。


霁涯。蔺沧鸣偏了下头,走前面。


霁涯暗说您老后脑勺也长眼睛吗,不得不放弃再和严玉诚使眼色,郁郁地走上前去。


经过严玉霏和那精锐小队时,蔺沧鸣身形一顿,忽然抓住了霁涯的衣袖。


又怎么了?霁涯扭头。


蔺沧鸣微微提膝抬手挡开斗篷,从腿侧抽出晚雨铳甩开折叠,单手瞄准了趴在地上的严玉霏,弹药轮换的咔咔声响起,目光锋利如刀。


霁涯和严玉诚尚未及反应,蔺沧鸣已经扣下扳机。


蔺瀛!严玉诚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冲上前去扫开激起的枯叶烟雾,却赫然看见严玉霏持剑立在烟尘中,双目赤红泪流满面。


疏忽了。霁涯低声检讨,即刻抽剑往严玉霏身侧甩出几道剑气,细碎的剑芒如雷点般跳动,在半空连成一片围栏,挡住她身后退路。


小弟严玉霏嗓音凄然,她不解地望向面色沉重的严玉诚,一面是他的父亲,一面是她的小弟,她甚至不知该怒该悲,为何要杀父亲?


严玉诚咬着牙,捏紧了手中的剑冷漠道:自然是为了家主之位,荣华富贵谁不想要,长姐,父亲已死,他带来的人也尽在我的掌握,你若识相现在便宣誓效忠于我,我会留你性命。


荒唐,那是养你长大的父亲啊!我从未将你当做外人,家主之位你我皆有机会,你怎能这般无情!严玉霏声泪俱下地喊道,她被凝仙露的灵力震伤,昏了片刻又醒过来,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竟意外看到至亲相残的一幕,霁涯的迷烟她屏息蒙混过去,却没想到还是被蔺沧鸣发现。


蔺沧鸣见她提剑要对上严玉诚,闪身出手如电封住严玉霏灵脉,点了穴道将她制在原地。


这回遭了。霁涯在蔺沧鸣身边小声头疼道,他虽问了严玉诚必要之时会不会杀严玉霏,但也绝没有连累无辜的意思。


严玉霏本就受伤,此时强撑着起来,低头咳出口血,失望地闭眼:你要杀便杀吧,只恨我此生看错了人,竟将一只恶虎当做亲弟,我不能为父报仇,只望你午夜梦回,仍能无愧于心。


我确实无愧于心。严玉诚深吸口气,抬头直视严玉霏悲戚的双眼,也不做解释,凛冽剑光直接斩向严玉霏颈项。


霁涯攥了攥拳,左脚踏前,蔺沧鸣却一把扣住了他握剑的手腕,霁涯脉门一痛,长剑跌落在地,与此同时,身旁轰然一声巨响,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斩断,尘土中并未有半分血迹。


长姐,恨我吧。严玉诚嘴角渗出一丝血色,他笑得无奈,又像是懊恼自己下不去手,他回答霁涯时干脆果断,但严玉霏平日里嫣然莞尔的眸子染上恨意,又让他感觉心中空落荒芜。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能解决一个问题又添治不好的心病。


严玉诚你严玉霏垂眸瞥向雪亮的利刃,自剑身的倒影中看见自己错愕的脸庞,泪痕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那是偃甲?霁涯忘了手上的疼,惊讶地睁大眼睛,他被蔺沧鸣拖住这一会儿,只见严玉诚的剑架在严玉霏颈上,没留下一丝伤痕,而严玉霏的衣袖已经被小臂上弹出的利刃割破,右臂皮肤诡异地张开,露出数条亮色纹路,一条带着倒钩的长鞭从掌心的位置穿出,透过严玉诚的胸口扎在树上。


和李四的断臂相同,是傀师的手笔。蔺沧鸣手指一招拿起霁涯的剑,不再看这两人的狗血戏码,干脆利落地削断了自严玉霏偃甲手臂中射出的长鞭。


少主,我能保证她不会坏事,别杀她。严玉诚语气稍显急迫,反手想抓蔺沧鸣的斗篷,却被蔺沧鸣嫌弃地躲开了,反抻的伤处一阵刺痛。


我有话要问她,你且去调息,别来坏我的事。蔺沧鸣握住他身后一截鞭子粗暴地往外一扯,指尖抹上幽蓝火光,转瞬就将长鞭燃烧殆尽。


严玉诚疼得跪倒下去,呼吸间空气都像裹了针抽进肺里,想让蔺沧鸣别伤害严玉霏也说不出话了。


霁涯看着蔺沧鸣丝滑的蒙古大夫手法眼皮直跳,又回忆起蔺沧鸣给他擦药时的温柔,不禁觉得这个上司对他是真够意思。


严小姐,你的偃甲手臂是何人所接,不知能否详述?霁涯揉了揉手腕客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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