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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1)

最后前去的长老们舍弃一切,强行送九玄门的弟子离开了埋骨之地。但是异变已经产生了,并且长老们似乎不能够完全镇压住,以京陵台为媒介,还有着隐晦的古帝波动蔓延开。作为关岭的女儿,古氏十八的后人,关之羽与其他的弟子一起,联手施展了秘法,强行逆转了京陵台的周天地相,勉强镇压住了。他们都死了。只有易鹤平,好端端地,回来了。而且,贺擎川知道,当初建议关之羽一起去的人,是易鹤平。多好笑的情同手足,多好笑。情同手足到能够看着一同长大的师姐牺牲,自己转身离开?贺擎川不想听什么大义什么无法奈何,他知道,那一次去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易鹤平活下来了,靠着其他人的死。这样的人也配做掌门吗?我曾经想过当初死的人,要是是你就好了。看着平静下棋的易鹤平,贺擎川低声说道。说完他转身径自离去。易鹤平刚刚要落下的黑棋久久地停在了半空中。其实,他知道贺擎川这么多年,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大。大概在贺擎川眼中,他就是个可以牺牲一切,苟且偷生,畏死的虚伪小人吧?易鹤平苦涩地笑了,半天也没能下完最后一子。当初该死的的确是应该是他。可是,他还不能死啊。第134章 京陵台中玄霜峰, 百丈潭。白链一般的瀑布携裹着凌厉的气势, 从百丈的高空中悍然冲下,势不可挡。君晚白手持双剑, 人随剑走, 融进了瀑布腾空而下的怒流之中。逐流!当初他们遇到雾鸷的时候,她就曾经用过这一招。但是和那时候比起来,此时的君晚白这招逐流中蕴含的意境已经大有不同了。那时候的逐流, 一往无前地, 凌厉太过。如今的逐流中在势不可挡的气势中蕴含了一丝莫测变化的无常之感。山水皆动,山水皆静。不同晴雨下的瀑布水势有不同的变换,因此脱胎于它的剑法,也该拥有这份顺应天地的变化。逐流逐流, 引动不可挡的瀑布之势化为己身, 一剑之下百丈潭范围之内, 剑气纵横。一剑毕。君晚白收剑,稳稳地立在百丈潭中的方石上, 任由腾卷的水雾冲刷。她提着剑, 微微仰着头。从囚荒之塔回来,她突破了。她终于领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无常领域。什么是无常呢?一切有为法, 当作如是观。世间之事, 百般皆无常。梵音阁的阐释这么说道。事实上, 也差不多了。所谓的无常,就是熟悉的世界,突然变了模样;就是认识那么久的沈长歌, 从一开始就不是九玄门的人;就是永远看不透的百里疏,会突然音信全无行踪不明。君晚白没想过百里疏会失踪。一直以来,百里疏给她的感觉都是,这个人永远将会发生的一切都计算得好好的,会是那个在事情结尾,出来终结一切的人。囚荒之塔内,她就发现他们遇到的一切无不充斥着那人计算好的痕迹。所以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失踪了呢?君晚白想着,忽然又觉得瞎操心的自己的简直好笑。她现在想破脑袋想着百里疏为什么会失踪,又怎么知道,会不会这所谓的失踪本来就是那家伙计划好的事情?正想着,玄霜峰的峰主,君晚白的师父到了。玄霜峰的峰主是一名女剑修,一身九玄门统一的道服,玄霜峰标志性的藏青色长袍,长袍干脆利落地用布条高高竖起。长眉横扫,眉眼自带凌厉严肃。玄霜峰的峰主姓白,名为远岫。从白远岫身上,可以看到所有剑修的典型特征,一是穷,二是不好惹。身为九玄门的长老,浑身上下什么值钱的配饰都没有,连块玉都找不到。一身道袍还是统一分发的。这也是剑修的常态了。剑修的一身家当,往往都不要命地砸到自己的宝剑上。自己活得穷叮当,一口宝剑,随便锤炼时加进去的精金宝铁都价值连城。在修仙界有个说法是,要想和一名剑修最快地结下死仇,那就去偷他的宝剑吧。保证对方上天入地都要把你找出来,挫骨扬灰。而剑修的脾气和他们的穷一样,也是出了名的。若有人统计下,十二王朝的打架数据,高居首位的绝对是剑修。也正是因为剑修们向来热衷于动手不动口,沉迷打架,因此打架过程中宝剑受损也就成了正常事。相辅相成之下,剑修穷且凶的名声,就传开了。师父。君晚白从百丈潭中走出来。白远岫将一对新的骨剑交给了她,这对骨剑和君晚白之前用的那对差不多,骨剑轻薄,剑身泛着淡淡的玉般的光泽。君晚白接过剑,剑看起来轻薄,入手却十分沉重。去吧。白远岫看着自己亲手带出来,一意孤行选择了无常道的徒弟,开口道。她说话简洁,语气一惯地严厉,听不出来半点对自己徒弟的关怀。君晚白点了点头。从并州安好回来的弟子,只有她,厉半疯,楚之远,秦九和贺州五个人。沈长歌叛离宗门下落不明,百里疏打空间漩涡爆发后,就不见人影。事实上,不仅仅是贺州,君晚白他们这些安好回到宗门的人,都各自知道了一些东西。眼下,白远岫给了君晚白一对新剑,是因为她即将离开宗门,随同宗门长老去一个地方。广汉郡,京陵台。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君晚白也就没有问过为什么宗门会派他们这些弟子去如今成为禁地的京陵台。她隐约地,也明白了为什么百里疏会是大师兄。晚白。在君晚白接过双剑,准备离开玄霜峰的时候,白远岫在背后开口。无常,就是如是观,就是看淡。白远岫的声音还是那样子,冷硬,严厉。知道了,师父。君晚白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离去。她握着双剑的手,有些用力。狗屁的如是观,狗屁的看淡。一块儿长大,拼死把师门弟子尸体背出来的沈长歌是宗门的叛徒,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同门谁他妈地能够如是观谁自己如是观去!寒风猎猎地吹在脸上,君晚白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如果她再次遇到沈长歌,如果那家伙确确实实站在了九玄门的对面,那么她一定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怒则拔刀斩,喜则千杯醉。这就是修仙者的世界啊,从来都不愿意活得窝窝囊囊的。等君晚白到留仙台的时候,厉半疯着他的刀站在那里,依旧穿着一身黑袍,一张死人一样地白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君晚白神情微微动了动,明白厉半疯应该也是这次前去京陵台的人员之一。真可惜,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君晚白落到留仙台上,挑了挑眉,有几分遗憾地说道。他们这几人从囚荒之塔传出来,多多少少身上都是带伤的。眼下君晚白和厉歆修为差不多,只一感知就知道对方的伤势都好了,修为也有所见长。白长老倒舍得出血。厉歆抬起眼,看着君晚白的新骨剑,认出那是名为秋水与长天的名剑,连压箱底的剑都交给你,姓君的,要是这剑再丢了,你离被白长老劈了也不远了。君晚白冷哼一声:秦长老也留了东西给你啊。她也一眼认出厉歆的刀换了,黑漆漆的,煞气之重比他之前的那对妖刀有过之而无不及。秦长老丹术不凡,这家底果真不错。君晚白似模似样地称赞了一句,话锋就一转,不过,可惜他的亲传弟子却是个奉行刀道的穷光蛋。你来我回,习惯性地互相嘲讽着,君晚白与厉歆一起在留仙台上等候。秦九那个守财奴也会来?接到任务的时候,只说了时间,地点,别说同行的弟子都有谁了,连带队的长老是谁都不知道。君晚白也只能猜测着。秦九厉歆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应该在闭关,贺州也是。说话间,穿着蓝底水云纹长袍的楚之远抱着长剑到了。他也是参加这次任务的一员。君晚白和厉歆对视一眼,到目前为止,前往京陵台的弟子只有他们三人,而且全是从囚荒之塔活着回来的人。楚之远到的时候,衣袖上沾着白色的纸钱。注意到楚之远衣袖上的纸钱,君晚白和厉歆都不再说话了,三人沉默地站在留仙台上。今天是廖乾送回来的那些九玄弟子下葬的时间。君晚白与厉歆此前若无其事地互相嘲讽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站在留仙台上,长风穿行九玄山门而过,风声中依稀带着凄凉的丧乐之声。他们嘲讽着对方,假装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谁也不想去想熟悉的师弟师妹们正躺在棺材中。君晚白摩挲着和以前那对相似的骨剑,靠在栏杆上。长风冷且凄,她转头看着山门之下数万级的长阶,隐约间,感觉熟悉的师弟师妹们还站在自己身边,等待她的命令。可事实上风从九玄门一座一座的山峰中穿行而过,风中夹着白色的圆形纸钱,雪一样苍白。三人沉默的时候,两名长老来到了留仙台。一位他们认识,是贺州的父亲,玄离峰峰主,贺擎川。另一位却披着斗篷,兜帽下只露出小半张脸,气息完全陌生,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长老。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陌生的长老似乎地位极高。两人落到留仙台上,贺擎川看了一眼对方,陌生的长老点了点头后,他才挥手放出了灵舟。走。贺擎川取出的飞舟,和当初百里疏取出的飞舟一样,青羽光舟。同样的青羽光舟,同样的留仙台。一片雪花般的纸钱从君晚白脸侧飞过,握着剑,她踏上了青羽光舟。青羽光舟飞上万丈高空,朝西北而去。璧雍阁,易鹤平站在最顶层,负手而立,看着青羽光舟消失在云层之中。他背后的棋盘上,白子黑棋,交错分布着。天网,算是谁的网?易鹤平轻声道。他的确是九玄门掌门,此时他轻声开口时,让人分明地感觉到那种定乾坤的果决与胆魄。第135章 腐朽之城广汉郡位于金唐王朝南部。这里是金唐与苍濮王朝临近的地方, 万岭山脉横掠大地而过。以万岭山脉为界, 北面为金唐王朝,南面为苍濮王朝。以万岭山脉为分水岭, 南北皆有水脉交错分布。湘潭江就是一条发源于万岭山脉的大河。万岭山脉山高, 云雾环绕,降水众多,发源于深峡巨谷的湘潭江奔腾而下, 出了山岭流到了广汉郡的平原之上后水流减缓, 泥沙沉积成肥沃的平原。在变成禁地之前,广汉郡一直是金唐出了名的粮仓。当时的广汉郡南倚万岭山脉,阻西南风,又赖湘潭江的涛涛河水灌溉, 农业富饶, 足以以一郡之丰足大半金唐。广汉丰年则天下足, 说的就是当年广汉郡的富庶之状。京陵台就建在这里。湘潭江在广汉郡一处低洼盆地出汇积,形成了水光万顷的湘潭湖, 京陵台建在湘潭湖西南角一处凸岸上, 三面环水,早晚有白雾环绕, 如云上仙台。据说, 当年金唐望族云上歌柳家祖先, 就是在湘潭湖边悟出了那套斗转星移,云上长歌的剑法。种种传说故事,给京陵台披上了仙气渺渺的色彩。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自从当初京陵台连接的古帝埋骨之地出现异变, 易鹤平他们一行人中了阴谋之后,京陵台就已经不再是鹤迷江上烟波霭,俗世蓬莱京陵台的凡尘圣地了。它变成了世人谈之色变的封魂坛。离了九玄门之后,君晚白等人乘坐青羽光舟昼夜不停,来到了这里。这次任务,君晚白厉歆楚之远三人其实知道得不多,主要的事情是由贺擎川和那位陌生的神秘长老负责。那位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长老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出现在众人眼前,给人的感觉十分古怪,直到青羽光舟在广汉郡主城外停下来,他才从房间中走出依旧是那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君晚白忽然就想起了百里疏。很忽然地,就想起那天百里疏站在甲板上,俯首看着青羽光舟之下的样子。那时候她以为,百里疏是在看云雾之中的雾鸷和受惊的凌霄鸟。但是在知道百里疏是古氏十八之一的人后,君晚白却忍不住想:是不是,那天其实,百里疏也在看那些凡人的城池呢?他隔着重重云雾,看着大大小小的成果,看着蝼蚁般的凡人济济而生。他是古氏十八中守天墓的百里族人,他默默守着天墓,也默默守着芸芸众生。那么,当他看着自己守着的苍生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君晚白想象不出来。但是直到她跟随在贺擎川和神秘长老身后,走进广汉郡的时候,还在想着之前百里疏穿着白袍,清瘦的身影走在所有人前面的样子。古帝埋骨之地的异变,虽然京陵台已经被关之羽他们用自己的命为代价封印住了,但是此前弥漫开的古帝波动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在混沌纪元之中,古氏十八的反抗者会不惜一切代价,坚持长达数万年去将古帝一一弑杀。那时候的古帝,是真真正正的帝王,是帝如天日,不可违逆言出法随,号令天下的真正帝王,不是如今的凡俗皇帝处处受制。混沌纪元中的古帝,他们本身就是力量的存在,他们的意志能够命令天地。帝王一怒,天地色变,山水相决。在这种几乎掌控自然,凌驾天地的力量面前,凡人就真的只是一些蝼蚁,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就算战战业业地臣服于古帝的王座之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古帝的随意一念整个部族全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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