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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1)

罗德象盛放在黑荆棘里艳丽的花,任何采摘他的人,首先必须忍受锥刺般的疼痛。尼禄顿了顿,一丝清明划过他本来迷乱的眼睛。他抬起手指,轻飘飘地往窗外一指,声音里还有不干不净的低哑:我可以拿走你的手套吗?罗德抬眼一瞥。他那双刚刚洗干净的手套晾在那里,随着轻风沙沙摆动,象两滴甩在绿颜料之上的黑墨。罗德不在意地笑笑,它是你的了。他收紧剑鞘,从桌上拿走一颗红苹果,咬出一口清脆的响动。他一身黑衣,手和颈项都很洁白,十分清简;而他轻动的嘴唇和手握的苹果,是浮在黑白之上的艳红。尼禄呆立着紧盯他的双唇,有些意乱情迷。罗德象一阵利落的剑风似的经过他,带起一股有着苹果香气的尾风。他飞飘的发丝扎到尼禄呆愣之中的脸颊,有一些细微的疼痛。医生必须得过来一趟。他斜斜地瞥过尼禄的手,咬着苹果,漫不经心地说。尼禄转过身,看着罗德象一笔游动的墨一样消失在门口。此时他才感觉到拇指上剧烈的疼痛。他恍惚地垂下头,发现血已经滴成一小滩了。拿到手套的尼禄今晚注定难以入眠。他支走卧室里的奴隶,吹灭蜡烛,心潮澎湃地缩在被子里。厚重的床帷披下来,将他封锁在一个安静而逼仄的空间。封闭而幽暗的暖床,无疑增长人的邪念。尼禄辗转反侧,呼吸逐渐升温,心脏象不甘的野兽一样在胸膛横冲直撞。他浑身燥热,嘴唇和脸颊红得异常。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在酝酿着什么。他从枕下摸出晾得半干的手套,放在自己脸上,深深地嗅闻几下。于是鼻腔里灌满了熟悉的气味。意识迷离的尼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行为多少是有点侵犯性的。尼禄戴上手套,顺着身体往下游走。他的脑际一点点浮现罗德的影像。他与生俱来的红唇,冥渊般的黑眼睛,以及沾满汗液的、突出的锁骨,罗德成熟而健美的胴体一览无余。尼禄陷入邪恶的臆想罗德赤|裸着上半身,银亮的铁靴包住线条优雅的小腿。他温柔地跪伏着,黑发打湿成绺、黏在细白的肩胛,而自己正将滴着血的拇指塞进他殷红的双唇心脏跳动激烈,舌下分泌出津液。有一瞬间尼禄食髓知味。与其说是少年的身体的觉醒,不如是爱情终于从内心满溢到肉|体。作者有话要说:惴惴不安地更一章第37章 令人发疯的称呼第二天清晨,尼禄迷蒙地睁开双眼。他惺忪地从被窝里伸出手,那双皮手套还戴在手上,沾了一些半干的黏物。尼禄不太清明的眼里有着餍足。他脱掉黏糊糊的睡衣,将手套清洗干净,压藏在枕头下面。奴隶听到主人摇铃,勤快地走进卧室。他们倾倒陶罐倒出清水,替主人换掉脏污的床褥。尼禄换上洁净的红袍,用苏打水和牙棒清洁牙齿。奴隶捣碎一种叫做埃奈的植物,将汁液涂抹在他的肘部和脚底。这个来自东方的植物能产生一种特别的红色,使肤色苍白的他看起来更健康一些。此时窗外的天色还很昏暗,几颗微弱的星辰如针尖般戳在天空。尼禄嗒地一声扣紧搭扣,对着铜镜整理衣领,窗外的暗蓝隐没他的眼角。准备马车。他低沉地说,嗓音还有昨夜留存的、不光彩的低哑,我要去拜访我的母亲。奴隶放下埃奈汁,疑惑地问:现在就去吗?尼禄漠然地点一下头,理着衣领的拇指隐隐作痛。他忽然顿住。此时一些关于罗德的旖旎画面在眼前掠过,大胆而色情,那绝对是湿漉漉的、光色|诱人的场景。尼禄屏息一瞬,眼眸里流动过粘稠的光泽。我一个人去。他哑着嗓子说,不要叫醒我的亲卫。阿格里皮娜披上白裙袍,用洁白的海螺壳舀水,浇在摆满蜡烛的神龛前。藏蓝的天色如水底般阴暗。她乳白色的身影固执地站立,好象一颗柔韧而难缠的水草。她拿起火棒,点燃一根根蜡烛。苍黄的烛火象嫩苗一样生长在暗色里。这是纪念亡夫的简单仪式。阿格里皮娜每天清晨都要这么做。这时有奴隶快步走来,恭顺地跪在她的脚边,主人,多米提乌斯大人来了。阿格里皮娜怔了怔,淡漠的脸孔裂出一丝迷茫。卷曲的银发被风吹到脸前,裙摆吹得飞起,她素净的脸呆愣着,头纱象迷雾般捂住她的视野。她摘掉头纱,摇晃着转过身,僵硬的眼神猛地一凛,定格在门口。她的儿子就在那里,赭红的长袍翻飞。他的背后便是初日喷薄的红光,极远处的地平线象一道熔化的黄金,钢箍一般地紧捆大地。阿格里皮娜下意识地一笑。笑声轻得象一缕突闯的气流。尼禄扯紧衣袍,踩着一双长靴走来。他冷淡地抬眼,前额的碎发被尽数吹起,露出年轻而立体的五官。你笑什么?他平静地问。阿格里皮娜站正身体,那双素来不顾一切的、与儿子相似的棕色眼眸里,此刻泛起一点母性的柔光。她从嘴角勾出一个细小的微笑,渐渐漫溯到淡雅的眉眼,最终舒展在略显欣慰的全脸。守寡多年的阿格里皮娜,终于泄露出一个可称为幸福的笑容。以前总是我去你家,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看我。她难得柔和地说,你这只小羊羔总是以冷漠的方式伤害你的母亲尼禄的脸色明暗交错,瘦削的体质使他的颧骨之下有着恰到好处的淡影。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现在和以后都是。他别有深意地说,目光有所游离。阿格里皮娜没有温柔多久,很快恢复一贯的强凌。她戴上朦胧的白头纱,一向阴狠的双眼在后头瞥视,象伺机而动的鹰隼。母亲的身份,是她最大的倚仗。你当上了行政官。阿格里皮娜声音冷峻,你的指尖已经摸到罗马心脏上的命脉。尼禄脊背笔直,眉锋如铁打般的深硬。我会让罗马的心脏稳定地跳动。他细薄的双唇深沉地动几下,就象奥古斯都那样阿格里皮娜微微眯起眼睛,翘起嘴角。这使她仿佛在讥笑,其实她只是有些顾虑罢了。这绝非易事!你接了尤利乌斯留下的烂摊子。她神情严峻地说,你要应付洪水和传染病,还有几个没钱建下去的工程。不仅如此尼禄耐心地倾听,没有象以往那样打断她。阿格里皮娜继续道:你头顶奥古斯都后人的头衔,一路仕途又很顺利。民众们厌烦衰老又残疾的克劳狄乌斯,对展现出潜力的你就抱有过高的期望。你处于登向皇位的关键!尼禄的容色逐渐紧迫。阿格里皮娜告诫道:要知道,现在一丝头发的罪责,都可能压垮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尼禄并不嫌恶母亲的絮叨。他的面目隐现一些坚沉。金红的晨光于极远处逼射而来,半边天幕象是被泼了血,万斛晦暗如退潮般退去。空气清爽而干净。尼禄的脸庞被晨色染红,眉目间有一层强加的暖意。他凛着脸僵立许久,眼神有飞飘向别处的恍然。这一瞬间尼禄遁入晨红,有着如被烈火锻造般的坚韧。他抿死的嘴唇缓缓开合:我还想问一个问题阿格里皮娜斜过眼睛,问吧。尼禄严谨地开口:当年我的舅父卡里古拉为什么会被他的亲卫刺死?局外人怎么知道。阿格里皮娜神情冷淡,那个亲卫是被他强征到身边的,据说当时还有个年龄尚幼的儿子。被迫骨肉分离的他也许对我的哥哥一直都心存不满尼禄怔愣一下,浓重的暗色瞬间袭上他的眉睫。他有所警惕,眸中翻滚过滔天的郁色,宛如喷发之中的火山灰。他的红身影,象缭绕的火星一样迸入宛如岩浆的天色之下。那他的儿子呢?他低着头说,沉重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阿格里皮娜有所意识地瞥他一眼,继续道:他杀死皇帝,犯下就连冥界也无法容纳的罪责。他那继承血脉的儿子,本该随他一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她顿了顿,但他进宫后从不与他的儿子见面,法院也找不到任何关于那个孩子的线索尼禄心脏一紧,所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阿格里皮娜点点头:当时全罗马都陷入震惊和动荡之中,他的儿子走运地免掉一死,却背负着被人唾骂和恐惧的血脉,也许正在什么阴暗的角落里苟活她停顿一下,脸孔显现一丝阴戾,苛刻的薄唇轻动,不留余地地说:毕竟他的姓氏,是罗马历史的污渍。尼禄的嘴唇泛白,呼吸逐渐沉重起来。他沉默良久,面色凝重而严肃。身材纤瘦的他,生出一种如铁水冶炼般的坚毅气质。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陈年旧事?阿格里皮娜问。没什么。尼禄快速而冷静地说,只是一时好奇罢了。阿格里皮娜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远处明亮的晨光使她苍白而洁净的脸有了一点血色。她丢掉快要燃尽的火棒,用凉鞋踩灭火苗,阴冷着脸提醒道:记着去你的新庄园看看,那里的奴隶还不认识你这个新主人。尼禄压下满腹思绪,平静地说:我正有这个打算。尼禄回到家宅时,一袭黑衣的罗德正坐在天井的石岸上,指骨分明的手里持着一只裹着皮革的弯弓,在清光下泛着晃眼的强光。他的脚边散落着打磨得光亮的箭头,七零八落的。在满目青绿的榕树荫蔽下,浅淡的金光从树缝间象沙粒一样漏下来,有微小的细尘凝固其中,给尼禄一种如纱罩眼般的朦胧。有几个年轻的女奴殷勤地围着罗德。她们很明显地精心打扮过,烫成波浪卷的、亚麻色头发上插着亮丽的珍珠发饰,在美好的光色之中象浮沉的星点。她们向罗德展开手掌,柔嫩的少女的双手毕露,象洁白的羊脂膏一样柔润。罗德扶起她们的手,冰一样澈明的视线在她们白嫩的手上移动着。尼禄只觉得刺眼,心有如刀捅入般的疼痛。他重重地咳两声,迈着坚沉的脚步挪过来,荫蔽与晨光交错洒在他沉钝的身影上,象一段波浪一般从肩上流过去。他的红色身影,象一丛烧过来的火焰,有一些威慑的力量。女奴们知趣地退下了。罗德捡起一只箭头,微仰起秀美的五官,长长的鬓发搭落在他的双肩。箭头反射的白光,恰好照在他形状美好的红唇。他望向站到面前的尼禄,锋利的唇角卷翘出一个刚中带柔的微笑。我在等您。他说。尼禄瞥向躲到四周的女奴,心头间有着不断下坠的压抑感。他手脚发凉,心生一股强烈的恐慌,嫉妒于一刹那就盘绞在他的脑际。她们在做什么?他神情复杂地问。罗德晃了晃手里的箭头,她们很好心地帮我打磨箭头,不小心划伤了手,还流了血。尼禄僵直地站着,血色从他的眉眼间淡去,渐渐退出整个面庞,他的脸色如被水洗过般的苍白。旁人对罗德的一点点亲近,都能使他产生宛如灭顶的惊恐。毕竟他是天生感性的忧郁之人,对于承受失去没有一点天资。罗德瞧他一眼,清爽的笑容有所收敛,您的脸色很不好看。尼禄撇过脸,留给罗德一个惨白的侧颜。他的脖颈线条柔韧,此时筋骨盘绕,因用力而微微隆起,形成一片轻薄的浅影。他的嘴角在抽动。罗德丢掉箭头,原本轻松的脸上出现凝色。尼禄暗红的身影深深嵌进他谷底般的黑瞳,象拔地而起的篝火。我要去一趟新庄园尼禄强咽酸涩,气息有些不稳,你可不可以陪我别这么卑微了!我说过您有权对我下任何命令罗德打断道。他站到尼禄身侧,很强势地闯进他躲闪的视野。两人挨得很近,罗德乌黑的长发甚至飘到尼禄的肩上。他虚挽着他的手臂,有一些禁锢的意味。罗德明艳的双唇贴近他的耳廓,仿佛恶作剧似的,以低沉的声音说道:难道您忘了吗?我的主人他的低音好象灵活的小蛇,出其不意地游动,一下子就钻到尼禄的心脏。尼禄被他吐出的气息所引诱,耳垂象浸了血似的鲜红。他立刻就有了反应,而他非常清楚这是什么反应。他一动不动地站立,身体僵硬得宛如硬邦邦的空壳,心跳剧烈得仿佛在空壳里横冲直撞。罗德的唇角有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尼禄捂住通红的脸,有些无措。他的腿脚轻微打晃,紧捂的手掌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噢千万别这么叫我,罗德。我真的受不了这个叫法罗德忍俊不禁,隐蔽于黑发间的红唇一扬,就是一个略带恶意的微笑。他坏笑着凑得近些,象上瘾一样去欺负手足无措的尼禄。主人他钳住尼禄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他接近他的耳朵,反复念叨这个令尼禄发疯的称呼。有几次他温暖的唇瓣甚至贴到尼禄红得发烫的耳廓,带来极其热辣的触感。尼禄抑制着欲望,下腹有难以忍受的酸胀。他呼吸紊乱,脊背发抖得十分厉害,好象待宰一样。这个害羞的男孩颤颤巍巍地蹲下|身,用双手死死捂着脸,前额一绺绺银发间透出鲜红的脸色。他蹲在地上,银亮的卷发闷乎乎地耷拉着,压抑而沙哑的嗓音黏着地传来:我觉得我快死了罗德求你了别这样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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