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邵茹安抚着他,我知道,我知道江郎你尽力了,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都没法轻易去左右!
安桐那日威胁我,我便知道,安家又有了给江家下马威的机会!若非安家仗势欺人,我们江家何至于看得上安桐!
俩人许久未见,此时又满腹心事,自然是搂抱在一起,诉尽衷肠。
邵茹也趁此机会与江晟安说了不少安家的事情,不过因她多数时候都是跟在安桐的身边,也无需她去做什么粗活,她便一直都没法打听到更为有用的消息。
她想着,若能帮江晟安打听到许相如所掌握的关于安桐的把柄,那江晟安以此来退婚的筹码又多了一件吧!
江晟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玉簪,道:这么久以来,我也没送过你像样的礼物,但愿这支簪子你能喜欢!
邵茹接过簪子,端详了片刻,温柔地笑道:江郎送的我自然喜欢!
我帮你簪上?江晟安道。
邵茹却拒绝了,她道:无论江郎送我什么样的簪子我都喜欢,只是我更喜欢眼下的木簪子。因为此木簪子是张婆婆送我的及笄礼,它对我而言很有意义。况且我喜欢更简单的饰物,它虽然朴素不起眼,可木簪子也有木簪子的美呀!所以江郎能否原谅我,只能将这支簪子珍藏起来了。
江晟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称赞道:茹儿,你是我见过的最淳朴、不矫揉造作的女子了!既然这木簪于你而言,意义非凡,那便不换了。你喜欢木簪,我日后便为你刻木簪!
江郎,你真好!
江晟安抱着邵茹,感受着她身上的芬香,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光明正大地娶邵茹,这个才是值得他相伴一生的女人!
第27章 许事
浮丘村的东边天际已经微白,西边的弯月却依旧静静地挂在天上。
许相如从噩梦中惊醒, 她捂着双目喘了会儿气。
她又做那样光怪陆离的梦了, 梦中发生的事情她醒来后总是能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忘不掉的是最后经历的那个可怕的画面。
想到这里, 她便觉得眼睛受那个噩梦的影响, 而微微作痛。
半晌后,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起来洗漱。
她刚打开房门, 便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院墙中爬了进来。
许家的院墙太矮了,任何人都能爬进来, 只是在此之前, 许家还未曾遭过窃贼。许相如的心一紧, 却忽然发现这鬼祟之人的身影颇为眼熟, 她开口道:爹!
许三吓了一跳,见是许相如, 当即骂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许相如无言以对, 她知道许三心里有鬼, 所以也没在意这些, 而是问,爹夜里去哪儿了,何以翻墙回来,不走正门?
她记得昨日许三吃过晚食后便出门去了,还美曰其名去散心。她夜里很早便睡了, 也不知道他夜里是否回来过。不过显然, 他昨夜压根便没回来。
夜里没去哪儿, 就是半个时辰前去田里看了会儿,这刚回来。许三有些不耐烦,说着便往屋里走。
许相如闻到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知道他必然又是去寻欢作乐了。好不容易让他收心养性,可交了免役钱后,他又慢慢地恢复了本性。
娘半个时辰前去看过田了。许相如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从县城回村的路途遥远,又黑,爹是如何回来的?
你胡说什么?何时轮到你来管你老子的事情了?许三恼羞成怒。
许相如并没有退缩,而是逼问道:又是何人找爹去踢蹴鞠的?
许三没理她,转身回屋关了门。
许三的沉默和不配合让许相如很是头疼,她想,此事或许还得她娘去问才有用,她是晚辈,许三压根不会跟她说实话。
冷水拍在脸上,许相如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而许王氏没过多久也起来,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便开始忙碌。
许相如挑着两个木桶去村中的井口处打水,杜大牛的二儿子杜粟早就侯在井旁,见许相如出现,他立刻过去道:许娘子,我帮你打水!
许相如笑了笑,轻巧地避开了杜粟,道:杜家也得打水,我便不必劳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杜粟没说什么,却将许相如的桶抢了过去,闷着头便去打水。许相如在后头察觉到他的异样,但也没开口。
杜粟打了满满的两桶水,又要去帮许相如挑回许家去,不过许相如捏着扁担不肯松手。杜粟见状,直接提起系着木桶的麻绳便往许家去。
许相如十分无奈,她自然知道杜粟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她对男女之情却没有半点心思。她三番四次拒绝杜粟,可他竟也不死心。
本以为杜粟打算帮她干活以感动她,却不曾想杜粟道:我娘托人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许相如微微诧异,随即笑道:恭喜杜二郎,这是喜事。
杜粟的身形一顿,他拿难过的眼神盯着许相如片刻,才道:对许小娘子而言,这确实是喜事,毕竟我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许相如稍微敛去笑容。
杜粟又道:我日后不能再帮你了,所以趁着还有机会,我想尽量帮你。你一个弱女子,每日都要挑水,实在是幸苦了。
许相如想说这点幸苦算不得什么,不过事到如今,她只能开口道:谢谢。
眼看着许家也快到了,杜粟踟蹰了好会儿才问:能冒昧问一句,你爹回来了吗?
许相如敏锐地察觉到了杜粟的措辞,回了,看来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昨日我和我爹进城置办什物,回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我们在渡流庄看见你爹上了一辆马车,朝县城的方向去了。
马车?
杜粟道:那辆马车很是显眼,毕竟上面绣着马家锦缎庄的花纹,谁也知道那是马家锦缎庄的马车。
许相如越发困惑,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许三还和马家锦缎庄的人有了往来,而且对方甚至愿意用马车接他,可为何不在浮丘村,而是在与浮丘村相隔几里的村子渡流庄?
杜粟也是知道许三的为人和做出的混事的,当他看见许三上了马家的马车时,本想立刻回去跟许相如说。
可他爹却与他道:儿啊,你还放不下吗?那是马家的车,马家可是瞿川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我听闻许三在帮马家的郎君踢蹴鞠,许三这想必是入了马家郎君的眼呢!
马家为何会忽然找他去踢蹴鞠?况且我从未听说过他会踢蹴鞠呀!
他爹杜大牛意味深长道:是啊,马家郎君本就不认识许三,而许三也不会踢蹴鞠,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