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自动屏蔽周围人目光,跪坐在垫子上,认真的随琴艺先生缓缓拨弦。
齐宥熬到一节音律课结束,简直汗流浃背。
赵昭过来拍拍他肩膀:走啊,一起上茅厕。
齐宥脑海中刚松了的弦又紧绷起来:不去,你怎么每次去茅厕都拉着我啊,是不是日后洞房还给我留个地儿?
赵昭摸不着头脑:之前不都一起去的么?
魏九朝一节音律课上完,怨气也消散了,听他们插科打诨便伸头过来,高深莫测的一笑:阿昭,这你就不懂了吧,算起来,阿宥比你还小两岁呢,他知晓自己还没长大,自然不愿坦诚相见。
齐宥一琢磨才品出味儿来,追着魏九朝猛打:你说谁小呢魏九朝!告诉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这话讲出来你是要负责的!
赵昭已经笑得说不出话,魏九朝一脸促狭:不服气去比比?
齐宥欲哭无泪,这书里都什么人!一天天书不好好念,满脑子黄色废料。
几个人去膳堂简单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已经快到散学的时辰,齐宥心事重重的和他们一起走到国子监门口。
魏九朝扫他一眼:阿宥,别是有什么大事儿瞒着我们吧?
齐宥简直汗毛倒立,他身边的人都是福尔摩斯转世么?
恩,我瞒着你准备上你家去提亲。齐宥逼近他笑逐颜开道:放心,弟弟我早就长大了,不会苦着我们九朝的!
魏九朝明眸微挑,半晌说不出话。
齐宥看魏九朝不说话,以为他羞恼得无话可说,心里的担忧和烦闷登时一扫而空,嘴角也忍不住的上翘,愈发对他连连打趣。
魏九朝侧脸被落日照得泛红,偶尔反唇相讥几句,但火力远远不如齐宥。
齐宥愈发得意。
过了片刻,魏府的马车到了,魏九朝踮起脚尖冲马夫摆摆手,和齐宥二人告别后逃也似的飞跑过去。
齐宥也早已看到那辆停在宽阔僻静处的黑漆马车,等赵昭离去后,他深呼一口气,刚迈出两步。
忽听身后传来清越熟悉的男声:齐宥?
齐宥回头,萧朗吟站在国子监廊檐下,薄薄的窄袖襕衫卷起,露出坚韧强健的小臂。
齐宥抿唇:你怎么现在才走?
他估摸着这个点同窗大都离校归家,谁知萧朗吟竟还在学里?
萧朗吟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笑道:我趁着放课早,去射圃练了一个时辰的骑射。
朝廷盛夏照例要举办骑射赛,作为镇远将军的儿子,萧朗吟自然要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齐宥点点头,准备等他离开后再上车。
谁知萧朗吟淡淡扫过那辆纹饰精美的黑漆马车:齐府换车了?
齐宥登时头大:是,我哥哥前几月不是升官了么
心里却很莫名其妙,萧朗吟作为原书男主,向来人狠话不多,怎么也开始过问马车这等微末小事儿了?
萧朗吟看向齐宥:这马车我倒有些眼熟。
齐宥心脏登时狂跳,只得干笑几声道:黑漆马车不出挑却能镇住场面,想是京城不少官宦人家都有差不多的吧。
萧朗吟微抿唇角,点点头道:那明日见。
齐宥心虚的应了一声,尽量面色镇定的钻进马车。
夕阳将坠,萧朗吟望着远去的马车,眸底浮现一抹疑惑。
第10章 你最可口
齐宥进入排云台后已是酉末,簇簇宫灯初上,雍炽望向他,微微凝眉:齐卿来了,和朕一起用膳。
雍炽今日语气倒是和善,但齐宥根本不想和这喜怒不定的暴君一起吃饭!
只是刚看到托盘里的菜肴,拒绝就说不出口了!
酸笋松茸滑鸡汤,香茄肉沫,冬菇虾丸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
齐宥正是疯长的年纪,因国子监午膳不合胃口,简直是靠着早膳撑到了现在,他被饭菜香味勾得食欲大开,也不再推辞客气,行礼后便在雍炽身旁落座。
雍炽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在国子监还好?
呃齐宥夹了块烧鹅脯,肉质细嫩到他顾不得诚惶诚恐回复暴君:还成
雍炽并未恼怒,只挑眉道:你是放学回来还是从京郊逃难来的?
逃难来的!正经的郊区难民!齐宥吃得畅快,顺嘴儿拍记甜甜的彩虹屁:都说陛下您爱民如子,能不能给您的难民儿子再来一碗松茸滑鸡汤?
冯太监听得暗自咋舌这小公子真是吃撑了,连胆子都被撑大几分。
他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挽救局面,已听雍炽开口吩咐道:让小膳房再做一份鸡汤送来。
冯太监一怔,忙抬起头,也许是错觉,灯火映照,陛下向来清冷的眼眸竟含有几分趣味。
又一碗热气腾腾的松茸鸡汤下肚,齐宥很是感动,觉得暴君还是残留了几分良心的。
雍炽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眸深深:朕本想着齐小公子今夜入台,定是紧张得毫无胃口,没曾想是朕多虑了。
齐宥因酒足饭饱而满足的小脸登时垮了,缩缩脖子如实道:臣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对排云台已是轻车熟路,倒没有从前那般紧张。
雍炽轻抿茶水,低笑一声:看来齐小公子真是把朕的排云台当家了。
齐宥:
那他想当一个不回家的浪子可以嘛?
齐宥把桌上的餐吃干净,舒舒服服瘫在椅上。雍炽低眸望着他惬意的模样,嘴角噙笑开口道:齐卿用罢晚膳便去沐浴吧,算来这是第一个逢五的日子,朕要看你今日是否遵旨。
此话一出,齐宥立刻软怂怂的垂下头,满脸不情愿的跟随太监进了后殿。
温泉水声潺潺,热气氤氲,齐宥的心蓦然提起来。
隐秘的寝宫,羞耻的里衣,暴戾又让人难以捉摸的雍炽
齐宥满腹心事的套上那套亵裤,全身说不出的尴尬僵硬。
这次太监把他送到了一张挂着轻软纱帐的大床上,床很大,铺着精致的软褥床罩,床尾叠着银线罗衾。
至于是不是雍炽平日休憩的龙床,齐宥也看不出,他的心咚咚跳,完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可能要到来的雍炽如果暴君要让他侍寝?只这么一想,齐宥就口干舌燥两眼发黑
门被缓缓推开,烛火曳动,雍炽星眸微眯,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殿内。
齐宥抖着肩膀跪在地上,用全力克制住自己拔腿逃跑的冲动。
雍炽走到齐宥身畔,径直用折扇挑起齐宥的衣袍下摆,少年果然顺从的换了里衣,烛火下微微泛红的肌肤皎洁如月,大腿侧边的细碎金链扣在腰胯侧,不堪重负般绷紧到最长。
雍炽轻抖折扇,命道:提着。
齐宥又羞又怕的颤巍巍遵旨,偏过头用漾着水汽的双眸望向雍炽,神色如兔子般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