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行有些不适。
他消除不适的方法就是将一切都掰回原点,他的视线落在了谢长乐的头顶,不容拒绝地说:回去之前,把头发染回去。
虽然只是一撮挑染的暗绿,在室内都不明显,但在傅奕行的眼中已经是出格了。
谢长乐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管我?
傅奕行右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指腹有规律地轻敲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片刻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在闹脾气?
傅奕行是一个很不喜欢改变的人。
早上六点起来晨练,早餐时必喝一杯冰美式,穿的衬衫不能有一个褶皱谢长乐花了三年时间,每天早上陪他一起用早餐,加班的时候晚上必有一盏灯在等着他回来,还有其他。
可一夕之间全都没有了。
傅奕行努力分析,想到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他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谢长乐才不做的吗?
傅奕行停下轻叩的动作,像是纡尊降贵一般,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做,我不会再说什么。
谢长乐:?
傅奕行觉得自己已经服了软,给对方台阶下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谢长乐不会再较劲闹脾气了。
他是一个很讲究效率的人,既然这件事已经办好了,那他就要去做其他事情了。
傅奕行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生活助理。
这算是补偿。
谢长乐:???
难道平时他不是找生活助理的吗?
谢长乐决定掌握主动权,早点把人给赶出去: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吧?我一个人没事的,不用陪我。
傅奕行:
明明他也准备走了,可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却好像是在赶客。
不过傅奕行并没有往深处想,因为在他的认识里,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不再闹脾气了,再加上他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于是便站了起来。
他还没完全起身,谢长乐就先一步到了门口,殷勤地把门打开,迫不及待地送客。
傅奕行停顿了下来。
谢长乐笑容满面:怎么了,不走了?
话音刚落,里间恰巧传来了一道闷声,像是有人撞上了什么东西。
傅奕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谢长乐:
他还没想出什么理由来解释,傅奕行已经走了过去,最后站在了衣帽间的门口。
衣帽间里也放着几个袋子,有的还堆放在地上,有的已经拆开挂了上去,有点乱,一看就知道是才收拾到一半。
谢长乐听见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一堆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傅奕行扫了一眼,确实没有异样,就退了出来。再离开前,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谢长乐的头顶,提醒道:别忘了,回去的时候把头发染回来。
谢长乐:?
一直到傅奕行的身影消失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是他头顶上的一撮暗绿色的头发。
谢长乐摸了摸头顶,冲着空荡荡的门口做了一个鬼脸:我就不!下次我还要整个染成绿的!
你当你是谁啊?
还敢管东管西!
等他改变了结局后,就等着说拜拜吧!傅臭石头!呸!
说完以后,谢长乐泄愤一般关上了房门,发出了砰得一声巨响。
关上了门。
谢长乐赶紧走进了衣帽间,拉开了沉重的衣柜。
衣柜里正藏着一个秦秋声。
秦秋声看起来瘦,个子却不小,勉强待在衣柜里,蜷缩得十分幸苦。
谢长乐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将他从狭小的空间里拉了出来。
等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谢长乐才发现秦秋声的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红,应该是撞到了哪里。
他有些愧疚:对不起啊
没事。秦秋声抬手按了按额头,试探道,要不我还是不住这里了,省得别人误会。
谢长乐有些为难。
本来就是他放出话来,让秦秋声搬出来住,结果地方没安排好,又碰到了傅奕行上门。
现在也不早了,若是不让秦秋声住这里,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谢长乐的思绪转了转,最后还是说:你先住一晚,明天早点走就是了。
早点走的话,就不会再碰上傅奕行了。
而傅奕行估计是来影视基地这边办事的,估计待不了两天就会走了。
现在不是让两个人见面的时机。
等他把秦秋声改造一番,变成原着中的模样再推到傅奕行的面前才行。
秦秋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嗯,我明天正好有戏要拍,很早就要出门了。
谢长乐点点头:那就好。
秦秋声复又去收拾那些衣服,忙忙碌碌的。
谢长乐提了一句:别收拾了,等下会有酒店专业人员过来整理的。
秦秋声的动作一顿,温和笑道:没事,我喜欢自己收拾。而且这些都是谢长乐给他买的衣服,他不想让别人碰到。
谢长乐嘀咕了一声:随便你。他有点累了,靠在了沙发上休息,闭眼听着身旁琐碎的声响。
秦秋声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经意间提起:刚刚来的人是你朋友吗?
谢长乐猛地睁开了眼睛:你见到他了?
这个反应出乎了秦秋声的意料,但他还是点点头:我在衣柜里,从缝隙中看了他一眼。
谢长乐坐直了起来:那你感觉怎么样?
秦秋声:?
谢长乐:咳咳就是,你看他怎么样?
秦秋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斟酌了一下,说:看起来应该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谢长乐:不仅很大,还很有钱。他家资产可是有一百亿!
心动吗?
心动的话就赶紧心动啊!
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你的了!
可秦秋声对百亿这个数字并不感冒,只奥了一声。
谢长乐摸了摸下巴,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反正算算日子,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只要他好好努力,秦秋声肯定能和傅奕行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六点。
自从知道了原着剧情后,谢长乐就改掉了早起的毛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一墙之隔,秦秋声已经起床了。
他梳洗了一番,换上了谢长乐给他买的衣服,准备出门。他刚握上门把手,还没把门打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叩门声。
笃。
这么早。
难道是送早餐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