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眉毛一挑:你那些衣服?
谢长乐眼光高,大学学得又是服装设计专业,更是挑剔,看秦秋声身上穿的都不觉得是衣服,什么卡其色的工装服,臃肿的t恤都是破烂!
谢长乐冷哼:太丑了,我只是不想虐待我的眼睛。
秦秋声长得与谢长乐有些相似,仔细看去,尤其是眉眼间相像,只是气质不同,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怕不会将两人想到一处去。
而秦秋声一直穿着随意,压住了原本的特色,如今焕然一新,倒是显现出几分清丽来。
谢长乐不容拒绝地买了单。
店里的导购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贴心地问:请问送到哪里?
谢长乐问秦秋声:你家住哪里?
秦秋声报了一个地址。
导购一听,脸上不免显现出异样。秦秋声所住的地方是影视基地外围的群租房。能卖得起这么多名牌服装的人竟然住在那里吗?
谢长乐察觉到了不对,问:这个地方怎么了?不好?
导购吞吞吐吐:没什么您确定要送这里的话,我这边就安排人手帮您送过去。
谢长乐转头看向了秦秋声。
秦秋声避开了他的目光,小声地说:就是我住的地方,有点乱。
谢长乐想了想:那我过去看看。
秦秋声下意识就想阻拦:不用了吧
谢长乐就是那种越不让他干的事情他越想干,当即就拍板:我就去!
秦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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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基地外围有一大片农村的自建房。里面鱼龙混杂,住的大多都是怀抱着明星梦的外地人。
因为没有物业也没有保洁人员,一路走去乱糟糟的,地下污水横流,垃圾随处堆放。来往的不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是喝得烂醉的失意人。
谢长乐与这里格格不入。还没走到秦秋声住的地方他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实在是走不进去了,他掩住了口鼻:你就住在这里?
来都来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秦秋声嗯了一声。
这里如此脏乱不堪,连阳光都直射不到。
这么多年来,他就在这里苟延残喘,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勉强度日。如果不是遇到谢长乐,他还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么看到这些,谢长乐会怎么样?
会讨厌这样的他吗?
秦秋声紧紧地盯着谢长乐,像是等待着审判。
谢长乐的眼中果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秦秋声却一点也没有意外,反而如释重负。果然,像他这样的人也是不会被好运所眷顾的吧?这样莫名其妙的好意就和梦一样,梦该醒过来了。
心中这么想着,秦秋声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和。
谢长乐转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秦秋声的身上:你怎么不早说?
秦秋声心口一痛,但还是平静地说:人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谢长乐有点不明白他的逻辑,也没听懂这句话的意义:?你早点说,不就可以早点搬出来了吗?
秦秋声:?
谢长乐:??
两人对视了一眼。
秦秋声有些慌乱地说:看到了这些后,你不讨厌我吗?
谢长乐:?
当他表示问号的时候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别人有问题。
不是。谢长乐迷茫了,这里脏乱差,和你有关系吗?难道是你造成的?
秦秋声:不是。
谢长乐:那不就得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搬出来,别住这里了。
秦秋声:我
谢长乐:你什么你?算了,也不用搬了,直接走吧,全部再卖新的。
秦秋声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长乐见他神情认真,心道一声不好。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还没把他和傅奕行撮合在一起,千万不能暴露了!
谢长乐轻咳一声: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格外不同,感觉我俩特别有眼缘,所以我就想对你好!
怎么,有意见吗?
秦秋声:没有。他又有些不安,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给你什么
谢长乐笑着说:我又不是平白无故对你好,我有要求的。
秦秋声眼睛一亮: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的!
有了这句话,谢长乐心头一松。他看着秦秋声,诚恳地说:我要让你成为大明星。
然后再和一个人相爱。
秦秋声:谁?
谢长乐不好直说,狡黠地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
秦秋声在唇齿间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人,承诺道:我会的。
谢长乐一喜:我感觉任务已经完成了50%。
接下来只要搞定傅奕行就行了!
只是谢长乐没有发现,秦秋声看他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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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乐说着让秦秋声搬出来住,可等真的出来了,却发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
他在影视基地这边没有房产,一直都是住在酒店里的,一下子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
最后,他只好把秦秋声带回了酒店。
本来谢长乐想要给秦秋声再开一个房间,可好巧不巧,最近旅游旺季,酒店的其他房间都被定满了,没有空位。
谢长乐说:我隔壁的套间不是还空着吗?
前台服务员歉意地说:刚刚有vip客户预定了。要不一有空房,我就第一时间通知您。
秦秋声不想让谢长乐为难,主动说:要不我再回去住两天
谢长乐打断了他的话:没事,那你就先和我住吧。
秦秋声迟疑道:可、可以吗?
谢长乐反问:有什么不可以的?
秦秋声抱着一股隐蔽的、难以言喻的喜悦上了楼。可等到了以后才发现,谢长乐住的是套房,总共一大两小两个房间,足够两个人住了。
送货员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放了下来。
等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谢长乐和秦秋声两个人。
谢长乐大喇喇地就靠在了沙发上,秦秋声反倒是有些拘束,小声地说:我去收拾一下。
谢长乐挥了挥手:你去吧。
秦秋声将那些包装精致的衣服都提到了更衣室里面,刚运到一半,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谢长乐朗声问了一句:谁?
门口没有人回应。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又轻轻地叩了一下。
谢长乐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反正是在酒店,安保措施好得很,他也没从猫眼里面看,直接就把门拉开了。
谁话音戛然而止。
谢长乐看着面前的人,动作停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