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咳,也不是这么好,你莫要再这样夸他了,叫他听到,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孩子就是要多夸奖才对,大哥你就是老是责骂他,才叫侄儿这样畏惧你。
儿孙不骂不成器嘛!
要我说,侄儿这样的,哪怕是皇家公主都配得上,您又何必这样为他的婚事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准日后侄儿还真给您带回一位公主呢!
哈哈哈,哪里哪里,你太夸奖他了。
三弟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哈哈哈哈
谢非言在台阶下听着,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
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原主二十多快三十岁的男人了,性情却还是那般顽劣不堪。强掳小妾、调戏民女、好赌博、喜赖账,烂人必备的黄赌毒三样里他就沾了俩,整天都干着缺德事,说句纨绔子弟都算抬高他,只能配得上一句烂人。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有着谢家的背景,早被人夜里一刀抹了脖子了,结果里头的人还一口一个孩子、没长大、配公主都使得,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
如果说谢老爷子是满眼对老来子的老父亲滤镜,那么这个谢三爷就纯粹是不安好心,一意捧杀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原主谢非言这些混账举止的背后,起码有一半都是这满肚子坏水的老狗的怂恿。
更有意思的是,这老家伙,背后的人正是《倾天台》里第一个登场的反派小boss,东方高我。
一个十八线小城里的十八线修士家族的十八线旁支,怎么就搭上了正经宗门里出身的修士东方高我?这家伙走的什么路子?
在搭上东方高我后,他又为什么还要对主家这样阿谀奉承?为什么一定要将谢非言踩进泥地?他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谢非言笑意越深,感到这书世界可真有意思,一些没被作者写到的地方,却也会像真实世界那样发展下去。就像是这位谢三爷,今天的他,恐怕就是为了那个浪子回头痴心满腔,为爱人垂泪守身的传闻过来的吧?
而这一次,他又想怂恿谢非言做些什么呢?
本来谢非言还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念头,只想当一条咸鱼,可现在这谢三爷撞上门来要开支线剧情,他这位《倾天台》的忠实读者又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谢非言笑容越发可亲,一进屋就冲到谢三爷面前,惊喜地抓住谢三爷的手。
三叔!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着您身上的钱什么时候花完呢,看来您老最近开支挺大啊!
谢三爷的笑僵在脸上:侄儿这是何意?
谢非言诚恳道:侄儿在关心三叔您的财务情况啊,上半年您还说最近手头紧,我从账房偷偷支取了钱还被老爷子打了唉呀,三叔您脸色好难看啊,这是不是不能说?
谢非言露出诧异和惊惶神色,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看了主座上眉头渐皱的谢老爷子一眼,一身茶里茶气。
谢三爷勉强笑着,从怀里豪爽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道:哪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三叔借了侄儿的钱,还叫侄儿为我受过,本来就是三叔不是,这不,三叔最近手头稍松就咬牙凑了钱来还你大哥,你也莫要怪侄儿,侄儿虽然大手大脚,但心地还是好的。
谢非言眉开眼笑,就像是没听到他那些暗示,一把将银票揽进怀里:那当然,如果我谢非言心地都不好,那世上又有谁算得上好人?三叔既然来还钱了,那就说明最近真的手头松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将以往那些年的借债都还了?倒不是侄儿要催三叔还债,而是三叔作为分家人,向主家的侄子借钱实在不像话,传出去对三叔的名誉有损啊!谢非言莲里莲气。
谢三爷笑容僵硬:其实
谢非言出言打断:三叔,不是我说您,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做出这么不着调的事呢?真叫侄儿为你操心!三叔你到现在都未婚配,恐怕也有这样的原因吧?也别说侄儿我管得太多,我是心中挂念着三叔才会这样啊!侄儿我没结婚,是因为侄儿我貌若潘安才比子建,连公主都配得上,未来的妻子自然要精挑细选,而三叔你嗐!谢非言恨铁不成钢。
谢三爷嘴角抽搐:事实上我
谢非言:这样吧,天乙城城西有个刘寡妇,虽然面貌朴拙,但心性精明,绝对能够管住三叔的钱袋子,如果三叔有意,不如我为三叔牵线搭桥。您看意下如何?虽然她不一定能看上您,但您老单身也不是个事儿啊!谢非言满面真挚。
谢三爷:
谢三爷额上青筋直跳,强忍着才没有破口大骂。
淦!
就你有嘴会叭叭!
还貌若潘安才比子建?还配公主?你自己看看你小子是什么个鬼德行,你还
欸等等?好像是自己说的配得上公主??
淦!
别人一句客套话你还当真了?满口狗言狗语,你还真以为你配得上公主啊?!
你连钥匙都不配!
呸!
第8章 捉拿要犯
谢非言知道自己狗吗?
他知道。
谢非言知道面前的谢三爷想打他吗?
他知道。
但他就喜欢别人怒火中烧想要干掉他却又不得不跟他强装笑颜的样子。
怼过这不怀好意的老狗后,收了一沓银票的谢非言这才在谢三爷对面坐下,转到正事上,笑眯眯说道:三叔,不知道您今日所来何事啊?
谢三爷肉疼地看了一眼谢非言怀中的银票后,这才强笑道:三叔此次过来,一是为了还清过往债务,好莫叫侄儿误会了三叔;二是听闻侄儿最近不太开心,连门都少出了,这才想要邀侄儿去晋州城散心。其实说到后者,三叔我也有私心在里头。三叔虽然平日里无甚大事,但却杂务缠身,对你弟弟文哥自然也疏于管教,最近,我听说文哥似乎常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却全然无用,文哥他大了,心中的主意也大了,便是不肯听我这父亲的话了,不过文哥平日里对好侄儿你颇为推崇,想来是肯听你的话的。所以三叔便想,如果侄儿愿意去晋州城一趟,与文哥好好说道说道,三叔自然是对侄儿你感激不尽。
谢非言惊讶看了这谢三一眼:这老狗,一边表达自己对主家侄儿的关切,一边隐晦地拍主家马屁,表达分家对主家的推崇。
倒也能屈能伸,是个人物了。
如果不是谢非言翻过原主的记忆,确定原主的一堆缺德事大多是这老狗怂恿的,他还真要以为这谢三是个关心侄儿的好叔叔、爱护儿子的老父亲了。
谢非言微微垂眼,端起茶杯,手上用茶盖轻轻撇去茶中浮沫,心中却琢磨着谢三爷将他拉去晋州城的目的,同时也思考起了晋州城在《倾天台》中的戏份。
但无果。
晋州城听起来大气,但却是个属于凡人的城池,连天乙城这个沧浪大陆的十八线修士城市都比不上,所以就算它真的出现过,也应该在很前期了,那么谢非言对它没印象也是理所当然。
可既然谢三连儿子都搬出来,想要勾谢非言去晋州城,那这城里当然是有点什么在等着他的。
要不要去呢?
谢非言心念电转,茶盖一放就想应下。
但在他开口前,上座已经沉吟许久的谢老爷子却为他拒绝了。
这就不必了。谢老爷子沉声道,小非最近闭门不出,是因为开始上进、研究心法的缘故,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出不得门。如果老三你当真想要断了文哥与那些人的来往,倒不如干脆将他送来天乙城小住。天乙城虽比不得那些大成,却时常也有修士往来,如果他当真能在天乙城修身养性,说不得还能有番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