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长时间的窒息让她濒临晕厥。
‘徐钊’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口中大笑起来:“终于把这傻狍子给骗出来了,天天在我身边晃悠,可馋死我了。”
说完靠近宋婧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享受般的赞叹。
“天生魂魄纯净,绝佳的养魑胚子,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宋婧已经听不清对方的话了。
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徐钊’瞧见对方那晦气的样儿,松了松手掌:“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快解脱的。我还指望你帮我好好修炼呢。”
‘徐钊’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牌,像是早有准备般将对方吞噬而进。
行动很是简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等对方彻底被吞入卡牌后,‘徐钊’才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冷静地将背在身后的包袱取下,打开朝着周围一洒。
原来包袱里装着的,竟是半包灰土。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做给宋婧看的。
而等做完这一切后,徐钊才重新跨过符纸而进。
回到了龙虎山的结界之中。
“什么人?!”
一声喝令从远处传来。
徐钊认出了对方,是授堂的老师。
看来今天是对方轮值。
老师感应到符箓结界有些松动,刻不容缓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碰见的竟然是徐钊。
徐钊低下头颅调整了下情绪,再次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用着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老师。
“老师……”
“怎么了?刚才是谁出去了。”
老师有些疑惑。
“师妹……师妹她……”
听见师妹这个词,老师眉头一皱,是宋婧?
“她怎么了?”
徐钊缓缓地说:“师妹她叛逃了。”
“什么!”
老师满脸不可置信。“不行,你速速回去禀报,我去将她给带回来。”
给他刚想动身却被徐钊拉住了衣袖。
“没用的,老师。”
“带她走的……是玉清宫的长老,他们早就缩地百里而去了。”徐钊演得有那么几分像,他声音迟缓:“老师您看,这是师妹留下的书信。”
“玉清宫?”老师微微一愣,接过徐钊递上来的书信,嘴里开始咒骂不停:“好个玉清宫,平日里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现在竟然敢偷挖吾门弟子。”
宋婧留下的“书信”很简单。
上面述说着在龙虎山遭遇的不公和隐忍。
字数不多,但字里行间都是对于门派的埋怨。
老师耐着性子看完,越看越觉得气愤。
一把将书信扔在地上,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孺子不可教”。
徐钊急忙将书信捡了起来。
如视珍宝般的捧在手中。
在老师背身离去之时,才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师妹,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你好好看着,只要有那位大人在,别说亲传弟子了,就连首席,我也会迟早收入囊中。”
徐钊藏在袖子的那张卡牌,正是他养的第一只魑。
用他师妹的血肉和魂魄所凝练出的【愚者】。
白文姍默默地看完了这一切,心里有了答案。
“你恨他吗?”
宋婧重新在线条的勾画中出现。
她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漠然地摇了摇头。
可能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憎恨的。她恨对方为何要欺骗自己,为何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对待她。
但七年过去了。
原本浓厚的情绪已经被时间磨得消失殆尽。
唯一留下的。
可能就只有悔吧。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她自己。
她悔自己识人不慧,轻易相信别人,以至于陷入圈套。
白文姍问:“那你为何还要选择帮他?你应该知道,凭借你的能力,是阻挡不了我同伴的。”
宋婧不过是徐钊手中的一张卡牌。
【愚者】虽然是塔罗牌中的首张,但实力仍然是和纪释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
“我没有帮他,”宋婧目光浮现出哀戚的情绪,“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解脱。”
白文姍静静等待对方说下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不是误识了徐钊,也不是入了龙虎山,”宋婧缓了下说,“而是……对不起我的父母。”
说到这里,宋婧哽咽了。
整整十年,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过家中。
也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是否还安康,家中的日子有没有过得好上一些。
白文姍忽然有些理解对方。
家?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她心头触动,原来就算是变成了厉鬼,也忍不住对于家的眷念。
“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宋婧眼神充满炙热,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抱歉,我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白文姍不知为何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可能是她和宋婧同为厉鬼的缘故吧。
“你先说说看。”
宋婧声音近乎哀求:“可不可以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