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鹤田装糊涂,“我听不明白。”
“愿意……愿意……”千堇瞪了对方一眼,才缓缓道:“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鹤田:“哈哈哈哈,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你!”千堇抬手就想打对方,但却被精巧地躲了过去。“别跑。”
翌日,鹤田武士要迎娶千堇花魁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武士不仅和老鸨谈好了价钱,甚至还托人呈了盒定情之物到金兰屋。
孩童间欢呼雀跃,着实为千堇小姐而高兴。
他们金兰屋的花魁要嫁人了。
花柳街难得一见遇上真情实意的嫁娶,金兰屋好不风光。
千堇真的是雀阴吗?
白文姍对这个问题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雀阴吸食人类魂魄,狡猾且积恶。
但此时她认知中的千堇花魁却是没什么心眼,单纯得和齐木楷有得一拼。
白文姍不敢卸下防备。
但好在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速很快。
慌神之间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千堇,你怎么回事,”妈妈桑有些粗犷的语气将白文姍唤醒,“客人指名要你陪,你怎么把别人给轰了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好说歹说赔了多少酒水才了事的。”
千堇没有理会气愤不已的对方,而是自顾地在铜镜面前梳妆打扮。
“妈妈桑,鹤田君是不是说过要给我赎身。”
“说过是说过,”妈妈桑语气略微有不甘,“但是这都好几天了都没来,他不来难不成你就一直不接.客?你以为我金兰屋的头牌是那么好当的?”
千堇并未被对方的态度所吓到。
“鹤田君既然已经约定好要娶我了,那他自然会来。”
说完还轻飘飘地跟了一句:“如果等他来了,发现你还让我接客,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妈妈桑口中的话语欲言又止。
想了好久才是“呸”了一声,转动着肥胖的身子离去。
“你最好祈求他早些来,带着白花花的钞票把你接走,不然的话……”
妈妈桑忌惮鹤田真找她闹事。
骂骂咧咧地走了。
妈妈桑给鹤田君开了一个很高的数字。
毕竟千堇是她这里的头牌花魁,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接班的人选,走了以后定然会对生意有影响。
但对于浪人来说,也不是难事,不过只是多抛洒几次头颅而已。
“梨花酱。”
千堇花魁招呼着一旁端着面盆的白文姍上前,伸手清洗了下指尖的腮脂。
白文姍没有动静,只是杵在身旁静待对方洗涤。
千堇认真地清洗:“你是不是也认为鹤田君不会来了?”
白文姍没有搭话。
此时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会来的,”千堇将眉间的黛往外晕染了一丝,“他一定会来的。”
那背影,明明正如紫堇般开得正盛。
但白文姍却隐隐觉着有股枯萎的味道。
千堇取出那盒鹤田武士托人送来的定情之物。
伸出手指留恋不舍地在盒面上抚摩。
“这是……”
白文姍觉得这盒面上的图案有些眼熟。
“这是鹤田君送的,”千堇欣庆地跟她说,“我们这里的小娘子出嫁前,娘家都会请当地最有名气的裁缝为她备上一份和服。”
“我已经没有了亲人,自然也不会有人为我操劳,”千堇小心谨慎的掀开盒盖,“但鹤田君心思缜密,他已经为我备好了。”
锦盒之中。
赫然“躺”着的是那件如血液般猩红,印有红雀花纹和桔梗花缝纹的振袖和服。
崭新、艳丽且做工精致。
直抓人眼球,让人陷入其中无法移开视线。
白文姍瞳孔猛的收缩。
这件振袖和服……
她的确见过。
这正是他们观摩歌舞伎町时,在首屋之中看见的服饰。
也是齐木绫子扮作花魁模样,游街时所穿着的和服。
一针一线,尽是相同。
白文姍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用强装镇定的语气说:“千堇小姐,这件振袖和服真好看。”
“我亦是这样觉得。”千堇抱着这件和服,久久不肯放开。
直到从千堇花魁的房间中退出,白文姍才敢大声缓了好几口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所浸湿。
她差点就暴露了身份。
在幻境之中,这件和服是唯一和现实有交织的物品。
她本以为幻境里发生的事和人,也许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是雀阴布下的陷阱,都只是提线傀儡罢了。
但此时这件振袖和服的出现。
才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所发生过的事情。她此时所处于的,也许正是雀阴的亲生经历。
雀阴到底是谁?
是千堇小姐,是鹤田君……
难道又或是……梨花酱本人。
作者有话说:
隐匿于心,春风满面,吾爱可期,群人相问——平兼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