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种情况了, 还要举办花魁游街那大规模活动吗?”
齐木楷有些纳闷。
花魁游街一般来说每个月只举办一次。
此时正是月中,按理说并没有达到正该举办游街的时日。
齐木绫子面露难色:“最近花柳街发生的事情已经对整个歌舞伎町产生了消极影响。此时必须得用这种手段把气氛活跃起来,游街提前, 也是父亲大人的意思。”
“好,我们会来的,”纪释开口, “几点开始。”
齐木绫子答道:“七点整。”
基本上把歌舞伎町里逛得差不多了,众人也准备回齐木家休整一下。
白文姍站在桥端回望那座觥筹交错的不夜城。
突然感觉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 贪婪地吞噬着慕名前来的旅客。
太阳刚落下, 余晖还在天边打转。
白日里还犹豫打盹的不夜城终于“醒”了过来。
语笑喧阗、灯火酒绿, 各色的霓虹灯光把整个歌舞伎町渲染得极为暧昧。
人来人往的客人源源不断地朝着错落的街道涌去。
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珠光宝气,熙熙攘攘把本就狭窄的街道挤得更加密不透气。
“好家伙, ”白文姍着实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平时就这么多人吗?”
难怪梅初说对方这黑心产业富可敌国。
这源源不断的人群再加上阔气的消费能力, 日进斗金不是梦。
“前些日子, 因为花柳街接连出现了命案,已经萧条许多了,今儿比平日里要热闹得多, ”齐木楷说,“今天毕竟有游街,店里的客人也都出来等着观看了。”
“都是来看浅间花魁的?”白文姍询问。
齐木楷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他们几人硬是挤了好久才挤到游行的边缘位置。
这些人简直是太疯狂了。
有的是慕名而来为了一睹浅间花魁真容的狂热分子、有的仅仅是凑热闹的游客。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视线、神采全然被游行队伍最前端的“花魁”女子所牵动。
队伍不知道是奏的什么乐器, 听起来很古老。
一排身着昭和服饰的男女整齐跟在队伍后方, 跟随奏乐而走动, 缓慢又律动。
而众人的眼神不自觉的就放在了那名“花魁”的身上。
她梳着精致的发簪, 佩戴着珠辉玉映的首饰。
脚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踩着数十寸高的黢黑木屐。
遍体通红,现是夜色下的一团炽焰。
白文姍觉得她的着装有些眼熟。
思索片刻立马反应了过来,浅间花魁身穿的不正是白日里他们在首屋中看见的那件印有红雀的振袖和服。
浅间花魁面带笑意,一颦一笑都勾动着观摩人群的心神。
侧头回望,转而嫣然一笑。
让众人终于是开清了那传闻中不可触及“浅间花魁”的姿容。
“?”
白文姍庚即认出了对方。
虽然妆容精巧,发丝墨黑,但那立体的五官定然不会认错。
“绫子小姐?!”
齐木楷用无言默认了对方的疑问。
看来他早就知晓这件事情了。
白文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歌舞伎町传说中的浅间花魁,竟然是齐木家的长女,齐木绫子。
不由眉头一皱,这齐木家为了让这黑心产业繁荣昌盛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
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
齐木绫子本就由于混血基因长相出挑。
此时用服饰、妆容和气场的熏染,更是仙姿佚貌。
不得不说,齐木家真的很会包装和炒作。也难怪他们可以长达数百年经营这风月场所屹立不倒。
“你就一点不担心?”梅初逗着齐木楷,“那可是你姐。”
齐木楷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姐可是正经人。”
“浅间花魁其实更像是歌舞伎町的牌面,是会走动的广告牌。”齐木楷说,“这些不过都是通过氛围、仪式感所包装出来的营销产物。前来观摩的客人也都心照不宣。”
“花柳街贩卖的,其实也是虚假的欲.望和对于‘美’的追逐。”
“浅间花魁仅仅是一个名号,她可以是任何人。同样,也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的得到她。”
“好一波营销学,”白文姍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是吧?”
其实细细想来,能配合歌舞伎町这样营销的人也只有齐木绫子了。
她是齐木家的长女,更是未来这“帝国”的接班人。
雄厚的财力下,没有任何人敢动她。
可望而不可即,还真是一个绝佳人选。
游行队伍走得很慢,从线路来看,也就是环绕花柳街内环一圈,最后回到首屋。
人群跟着花魁游行的队伍缓慢前行。
拥挤、攒聚的人群把街道给堵得水泄不通。
“诶,别挤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事往我身上靠干嘛。”
“我说你呢,趴别人背上好玩吗?”
男子拉扯了一把在趴在同伴背上的人,哪知道对方像是没有骨头般径直滑倒在地方。
“恩?被挤晕了?”
直到男子将对方翻过身子一看,才险些吓得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