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接近晌午时,古着店依然人气凄凉。
直到白文姍走近了,店里的老板娘也没抬头搭理她。
坐在收银台埋着头不知道玩着什么。
也不怪这店铺氛围懒散。
这条街本就人气寥寥,平时来逛的人也就三三两两。
长期下来,店铺和街道都少了几分活力。
别说,半仙铺开在这里还挺合适。
只是对于其他做着正经生意的铺面就有些难了。
“咳,老板。”
白文姍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往高提了几分。
听起来轻灵许多。
毕竟要装大学生,还是要尊重下招聘方。
老板看起来四十来岁,身着贵态,长发后盘,正趴在台桌上玩着手机。
听见店里的声音才勉强抬了下头。
“嗯?随便看看,都是海淘回来的vintage,品质有保障,首饰、中古包、衣物都有哈。”
“我是看您这招聘兼职……”白文姍举手晃了晃那明显被揉皱又抚平的传单,“不知道还招人吗?”
对方这才正眼打量:“招倒是还招,工资日结……”
话还没说完,她倒是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桃腮杏脸、蛾眉螓首,看模样还有几分大学生特有的唯唯诺诺,生得可真是俊俏。
再加上那颇具风味的古韵神态,和她这古着店铺的风格还有着几分搭。
敷衍的态度有了几分转变,老板笑着站起身来:“时薪10块,想做的话立马就可以上岗,管饭的。”
大学生的劳动力还真是廉价。
白文姍自己都没想到她的下限会有这么低,竟然都开始和大学生抢市场了。
不过就冲那句“管饭”,她也全然不顾礼义廉耻了。
她还真就是比兼职大学生的地位还低。
是现目前处于就业市场最底端的存在。
黑户。
“嗯好,请问工作内容是……”
“就穿上店里的衣服站在门口展示下,要是有客人来就帮忙招呼两声。”
感情是当个花瓶,难怪只招聘女大学生。
白文姍心里盘算着,这生意靠谱,当花瓶她或许在行。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换衣服。”
白文姍选了件不起眼的旗袍。
不知道是哪个牌子,藏青色的料子把她的肤色衬得更白了。
那精细的剪裁走线在她腰间勾勒出一弯月牙。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眉头飞扬。
“这件云锦我都忘了在哪淘的,你穿着还真合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校的?感觉以前没见过你。”
白文姍随手指了个方向。
“我叫文姍,是那边……”
“师大的啊?”老板反应很快,“师大离我们这条街是挺远的,得亏你找到这儿来。”
“嗯,同学说您这店款式不错、品味挺雅致的,介绍我来的。”
白文姍也是脸红心不跳的,满嘴跑火车。
“是吧?上次居然还有客人说我这儿已经过时了,嫌弃这嫌弃那的,真是没品。”被暗夸了两句,老板的心情着实不错,在首饰柜里精挑细选了一串手链给白文姍戴上:“那就先试试吧,文姍你站里面一点,别被太阳晒伤了。”
“嗯?……好。”
白文姍都有些佩服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了。
三言两语就把老板哄得喜笑颜开。
光头和尚居然还说她生前是傻子。
傻子可没她这么利索。
她早就知晓这条街生意不怎么好。
但当她真站在门店“拉客”时,才发现生意可真特么的冷淡。
勉强看见两个路过的女子,也是兴致不高,埋头刷着手机。
“中古包包,人造珠宝可以来看一下。”
白文姍带着职业假笑,尽责得朝着两名女子招呼了声。
左手边的女子抬眼朝着店内打量了一圈,本有着想进来逛会儿的意思。
但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这家店没什么好逛的,我上次来过。价格虚高、款式也不太行,老土得很。”
“老土得很?”女子带着质疑的语气再次在白文姍身上瞄了两眼,“我觉得到……还好。”
另一名女子打趣了句:“你当然觉得还好咯。土狗呗,就喜欢土里土气的东西。”
说完还鄙夷似地朝着站在门口的白文姍一瞥。
哪想到竟是一眼惊鸿。
嘴上虽然还挺倔,但脚下却是诚实得朝着古着店迈来。
“嗯?……土的还挺别致。要不然,进去逛逛?”
白文姍自己都想到,她就随意招呼了声。
竟然还真促成了一单生意。
两姐妹大包小包从门店中出来时,还意犹未尽地瞄上了她那身旗袍。
如果不是老板秉持店员穿过的衣物未经干洗消毒不得售卖。
她可能就被扒了。
两姐妹像是打了个头阵,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宣扬了出去。
一下午过来,这古着店竟也是成交了近十单。
要知道,这店里的单品价格可不低。
今天的成交量比起前几日,竟是翻了好几倍。
也不知道是赶上了好时候还是怎么,可把老板给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