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白文姍顾视四周,想寻得是谁在装神弄鬼。
可昏暗的巷子中,有且只有她一人。
耳边的低语却并没有停歇。
“找到你……别怕……”
这阵阵轻声细语明明就像是在耳边呢喃,但就是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白文姍突然有些后悔跟着纪释跑这胡同来了。
她好好的待在半仙铺里不好吗?非要跟来这里遭罪。
这里可是货真价实的闹鬼。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自己不也是鬼魑吗?
鬼还能被同类给吓死不成。
“飒飒——”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顺着声音抬头往后方细细一瞧,还真让她在角落中找到一团黑影。
黑影藏在夜色中难以被肉眼捕捉,可惜她在夜里视线并没有差上几分,立马逮到了对方。
白文姍抬起袖子就准备朝着黑影挥去。
她倒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水准的鬼魑,她这玉石做的身体,一臂膀挥下去,想来应该不会让对方好受。
哪知道她的一挥臂还没打到“鬼”身上,“鬼”本人率先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白文姍挥在半空中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齐木?”
等她看清对方的脸庞,才发现竟然是蜷缩在角落里脸色煞白的齐木楷。
齐木楷双臂抱膝,整张脸就差迈进膝盖里了。
瞧见挥向他的是白文姍,口中的尖叫也停了下来,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蜷缩到对方的身边。
“文姍姐,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女鬼来索命了。”
是女鬼本鬼,但不是来索命的。
白文姍瞧见他那副怂样,有些无语:“你怎么在这?”
“我也不知道,”齐木楷小眼四处张望,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我在你和师伯身旁,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发现和你们走散了。耳边全是那女鬼的声音,吓得我只敢藏了起来。”
看来他和自己的遭遇一样。
白文姍不知道那鬼魑是何方神圣,看样子是想把他们分散开来逐个应对。
也不知道纪释现在在哪。
“对了,”齐木楷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远处的转角处说:“我慌张一瞥,还在那看到了个瘸子。”
“哪个瘸子?”
白文姍重复了一声,他们这一行人里面,可没有瘸子。
她估摸着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决定摸索着前行。
“你虽说只是龙虎山外门弟子,但总应该会些什么吧?”
这齐木楷胆子比普通人还小。
被师门派出来“历练”看来还真是情有可原。
听见对方质疑他的业务能力,齐木楷才颤颤巍巍从兜里抽了截黄纸出来,窝囊的朝着白文姍挥了挥。
“我会画符。”
“那你倒是画啊。”
幸好这暗巷里光线不足,不然定能看见白文姍脸上的黑线。
也不知道纪释这家半仙店里招的都是些什么伪劣产品,鬼没抓到,人先给吓掉了半条命。
齐木楷听闻赶忙在黄纸上划了几笔,夹在双指之间放在唇前念念有词。
“启明符,开。”
原本来柔软皱褶的黄纸瞬间变得笔挺,几笔淡金色的符号从纸面上亮起。
光越显明亮,几息之间,竟是堪比路灯般照耀。
暗淡的夜巷之中终于是有了些星火,把锈迹斑斑的面貌照射了出来。
感情是画了个电灯泡出来。
白文姍抿了抿嘴角,算了,总比没有强。
她本身也是个半吊子鬼魑,说起来,可能还比不上齐木楷呢。
毕竟她连“电灯泡”都弄不出来。
和神霄派主修的雷雨电术不同,龙虎山主要修炼的符箓咒术。
修行之人只需要轻轻在符箓上画个几笔,轻薄的黄纸也能变成为常人提供便利的器具。
最鼎盛时期,龙虎山弟子所画出的六丁六甲符,甚至能司九天焰火,刹那之间化为夺命的利器,好不骇人。
更有甚者,传说数百年前神霄派和龙虎山本是一家时,那符箓笔下加以雷电,行风雷、制鬼神,动如千万神兵傍身。
就连将神都要谦让半分。
当然,传说是传说。
真实的龙虎山虽谈不上那么夸张,但缩地、隐身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齐木楷仅是外门弟子,资质不佳,多多少少也只学到点皮毛。
“文姍姐,咱们接下来去哪?”
齐木楷扯着白文姍的袖子,一点也没有撒开的迹象。
他可不愿意再次沦为一个人。
“你不是说在拐角处看见个瘸子吗?咱们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