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老太傅一口气没提上来,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诸鹤啧了一声,对德庄道:就这样还去江北?半路命就没了,赶紧送太医院去,让御医给这老头儿专门加张床,方便以后多去。
德庄:
德庄犹豫了下,还是道:王爷,若真如太傅所说,太子殿下那边
诸鹤不负责任道:那自然是派个壮劳力去。刚好本王这阵子瞧着邬玉不太顺眼,这样,让他带着本王的佩剑,去把那什么江北总督砍了完事。
第29章
摄政王要遣北狄三王子去往江北协助太子赈灾的旨意很快传了下去。
江北的情况已经人尽皆知, 让质子此时前往江北, 不吝于将人往火坑里推,足见大历摄政王对待北狄三王子的轻视和慢待。
当夜,诸鹤便听德庄传报了邬玉在摄政王府外求见的消息。
诸鹤才沐浴完,身上只简单披了身松松垮垮的披风,内里一件薄衫, 坐没坐样的靠在躺椅上,露出大半细嫩的肩颈与纤细的脚踝。
屋内的火盆烧的滚烫, 他懒洋洋的拿了本自己也看不懂的书册装模作样,扬了扬下颌, 让人把邬玉放了进来。
诸鹤友情贡献的一滴血看上去很有效果,对比之前, 邬玉的面色显然好了不少,只是身上还带着夜露微寒, 进门的时候便卷进来一股寒意。
诸鹤嫌弃的拧了下眉, 往披风里缩了缩,趾高气扬的道:门给本王关好。
邬玉换去了平日里在大历皇宫中的装扮,将头上的兜帽拉了下来,反手合上门, 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坐在躺椅上的人,幽声道:摄政王如此将我往深渊中推, 可依旧不肯给玉少许怜惜, 真是让我难过。
诸鹤被那阵风引得打了个喷嚏, 揉了两下鼻尖:本王向来只怜娇花, 恐怕三王子长得和娇花不太相似。
邬玉:
邬玉甚少被人堵嘴,难得哑然半晌,无奈的勾了勾唇:摄政王这般说法难道那乳臭未干的小太子便像是朵娇花?
诸鹤:
诸鹤许久没见晏榕,都快忘了人长什么样了,回想了半天,才张口道:本王深慕于他,此中感情与他如何并无干系。
邬玉道:所以王爷才让我去为您的小殿下铺路,好让小殿下走得一帆风顺?
诸鹤:
那倒也不是。
就是想让你们表演一个精彩的生同衾死同穴。
诸鹤总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直说出来,只好委婉道:朝中还有两名官员与你同去,你不必太过忧心。
邬玉:那若是玉不幸死在江北呢?
诸鹤:
邬玉:子母双蛊,母蛊若死,子蛊必死无疑。摄政王当真就愿意为了太子殿下弃自身于不顾,非要命我前往江北?
诸鹤:
傻孩子,那鹤鹤必然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才让你出去的。
还未等诸鹤回答。
邬玉便直直看了过来,眉尾一扬:可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亲自前往江北是因为这段时间子蛊发作频繁,您身体不好,无法远行,玉猜的可对?
摄政王当时将太子身上的子蛊引入自己体中,后悔过么?
诸鹤:
作为一只大妖,诸鹤原本从没有将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往子蛊的方向想过,不过是人类做出的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影响。
可今天邬玉这么一提
鹤鹤的后悔无处可说,只得强装笑脸,非常沧桑的吐出一口气,像朵白莲花似的道:本王为所爱之人,自然不会后悔。
邬玉:
邬玉怔了怔。
虽然大历摄政王倾慕太子许久的消息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但在今天之前,邬玉从不认为诸鹤是真的将晏榕放在心上。
他玩过太多男男女女,也见过许多为自己倾心相候的人,自然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眼神。
可他从未在诸鹤的眼中看到过哪怕一丝多余的神色。
在无人之时,摄政王的目光甚至不会在晏榕身上停留半刻。
这也算是爱么?
旨意已下,摄政王向来独断专行,高高在上,明显并不准备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邬玉心知继续挑拨必定无用,便搬出了最直接的目的:我可以承诺替摄政王解决江北之患,保证太子殿下全身而返。但玉有一请求,还望王爷应允,玉才可全力以赴。
诸鹤对于解决江北之患与让晏榕全身而返都没有太大兴趣,懒洋洋的向椅中偎了偎:什么?
邬玉道:父王病重,玉想请摄政王降旨,江北事毕之后,允我回去北狄。
诸鹤:!
这不就是鹤鹤期待已久的剧情!?北狄三王子与大历太子共历艰险,而后各自为王,强强联合,共创辉煌。
就是恐怕要炮灰了沈慕之。
诸鹤极不走心的为大美人心疼一秒,果断的答应了邬玉的请求:可以,本王现在下旨,明日你就出发。
邬玉愣了一下:摄政王答应了?
答应了。
诸鹤眼皮一抬,怎么,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要求?本王劝你可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邬玉:
放质子回归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事,邬玉一时间竟猜不透面前的人究竟是蠢还是过于自信。
也或许,他真的爱极了晏榕。
邬玉垂下眼,视线中的诸鹤正专心致志的将手中的书册拨了一页,长长的鸦羽在眼下带出一小片阴影,显得分外好看。
他顿了顿,开口道:没有了,谢摄政王成全。
诸鹤摆了摆手:那行,没事就退下吧。
邬玉按照大历之礼向诸鹤拜了一礼,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遥遥看向灯火之处的那个人。
太子榕生性端雅,行事周正,恐不会做出格之事。
邬玉微侧过身,向诸鹤望去,刻意压低的声音中似有引诱,而你我体内子母双蛊本是一对,子蛊依存母蛊,母蛊护佑子蛊。
诸鹤闻声抬头,皱着眉看了过来。
若晏榕让您不满,不如考虑考虑我
邬玉唇角一挑,北狄男儿一诺千金,摄政王,玉在北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