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喜地道:“师尊?”
宴霁林不知为何,看着柳星舒欢喜的模样,心里满满的,像是溢满了蜂蜜一样,前所未有的甜。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朝着柳星舒一笑。
笑容如春风过境,安抚了柳星舒受伤的内心。
宴霁林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抿了抿嘴,心中略有几分紧张地问道:“你是柳星舒?”
柳星舒本来第一眼看到宴霁林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特意来见他的,可当看到他眼中的陌生时,心中所有的欢喜都没有了。
他一字一句道:“师尊……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宴霁林疑惑:“我该记得你吗?”
“我是说,我认识你吗?”
柳星舒很想把屋外面的宴霁林给拉进房子里,然后来一场亲密接触,述说自己的想念和委屈。
可一看到宴霁林眼中的陌生,柳星舒只觉得身上是前所未有的冷。
他红了眼眶,哽咽道:“师尊……你怎么……就忘记了我了呢?”
柳星舒难过极了。
忽然他感觉到头顶上被人轻轻的拂过。
他连忙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宴霁林,看着他眼中的似水温柔,只觉得心中的伤疼,一点点都被抚平了。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宴霁林看着柳星舒难受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不由自主地问道。
柳星舒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克制,不能吓着忘记了自己的宴霁林,可是当宴霁林的手拂过自己的头顶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宴霁林的手。
他清楚地感觉到宴霁林的手都绷紧了,也是这让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忘了自己了。
“师尊……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对你一见钟情,恨不得把你捧在心上,只希望你能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柳星舒爱的卑微又深情。
宴霁林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地在柳星舒的脸上擦过,声音温柔:“别哭了。”
柳星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有点不太像他了……
柳星舒吸了吸鼻子,手毫不客气地往脸上就是一擦,只把自己的脸都擦红了。
宴霁林:“你的脸红了。”
柳星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跟往常不一样了,最具体的是以前他是一身蜜汁的黄皮,现在却是白皙如玉。
更显眼的是,他现在竟然比宴霁林还要高……
第39章
宴霁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只是看着柳星舒两眼通红的样子,心中有几分不好受。
他说:“别爱我了,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喜欢我,你倒不如去练练自己的人品,早日登上大道。到那时你就会发现,这时间所有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心动罢了,不能长久……”
柳星舒抿了抿嘴唇:“师尊,你真的信了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宴霁林摇了摇头:“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直觉告诉我,你不可能干出那样的事。”
“只是你的心不静。”
柳星舒看着宴霁林眼中的波澜不惊,心中如岩浆般滚烫的心,忽然就这么凉了。
他的师尊忘了他,忘了他们所有的一切,甚至劝导他放弃他。
他不甘心。
柳星舒猛地走到宴霁林的面前,他在心里数着“一、二、三……”,他想若是宴霁林拒绝,那他便停下来。
可宴霁林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情绪。
他一把摁住了宴霁林的头,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携带着多日来的恐惧与委屈,滚烫的如岩浆,热情似火。
宴霁林挣扎了片刻,可转瞬又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软倒在柳星舒的怀中。
鼻尖环绕着柳星舒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那踹踹不安的内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就像是住进了一个无比舒适的地方。
宴霁林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明明面前这人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可是他的气息却又是这般熟悉,熟悉到身体都有了残留反应。就好像他们曾经无数次这般做过一样……
柳星舒亲完之后,又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低垂着头塞在宴霁林的脖颈间,轻轻地蹭着。
细碎的头发擦过宴霁林的脖颈,带来一阵又一阵痒意,心中冒出来一根很小很小的羽毛,这跟羽毛轻轻地在他的心房上挠了挠。
不痒,却影响深远。
“师尊……你不要让我……放弃你……”
柳星舒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闷热的天气里阳光肆虐一样。
宴霁林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回想着方才的滋味,轻轻皱了皱眉。
奇怪极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这个吻……
可不管他心中想的如何,在面对柳星舒的时候,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将柳星舒给推开了。
“冒犯师尊,罪不可赦。但念在你初犯,我便饶过你一次。”
“还有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宴霁林冷静地说。
柳星舒:“师尊……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宴霁林轻描淡写道:“你还是我的徒弟。”
柳星舒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放养的罢了。
“师尊,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
“师尊,你是怎么救出我的?”柳星舒看着宴霁林,目光炯炯,“明明我已经自爆了,可为什么一睁眼,我又活了?”
柳星舒看着宴霁林眼中的迷惑,忽然轻笑了一下:“我竟然忘了师尊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柳星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师尊?!”
就在宴霁林想说什么的时候,姜亦安去而复返。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个人,心中惊慌不已。
“师尊,你怎么会在这?”
姜亦安踹踹不安道。
“我过来看看。”宴霁林看着姜亦安,眼中平静无波,“你怎么会来这里?”
以宴霁林这几天对姜亦安的了解,他并不觉得姜亦安会主动来找柳星舒。
毕竟在他嘴里柳星舒罪孽深重。
姜亦安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傅玉翰,他在他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看着傅玉翰义愤填膺的模样,他心里开心极了。
转而又听说宗门大赛要开始了,他忽然就想到了柳星舒。
众所周知,宗门大赛是可以让外门弟子进入内门,让普通弟子拥有雄厚的修炼资源。
强者为尊。
若是柳星舒能赢得大赛魁首,怕是不少的人会对他改变想法。
柳星舒名声之所以如此差,一部分是因为他痴迷师尊的事,人尽皆知。一方面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大赛。
姜亦安想要想得到柳星舒,那么就得先摧毁他,然后塑造他,最后成就他。
那么……先从摧毁开始……
所以他才会避开傅玉翰,原路返回。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宴霁林竟然会在这里!
姜亦安狠的牙痒痒。
“近日门派里不是准备宗门大赛吗?我见大师兄没有报名,便过来问问。”
姜亦安露出一个柔弱无害的笑容,笑的一脸腼腆。
宴霁林点了点头,目不斜视。
柳星舒瞧着姜亦安那熟悉的做作表情,就像是被硬塞了一嘴的屎一样,恶心至极。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宴霁林,见人目不斜视,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柳星舒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还以为每次宗门大赛的时候,他都去了。
所以当听到姜亦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直接就点头了,完全没有迟疑。
姜亦安见柳星舒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他便缓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柳星舒。
“还有什么事吗?”宴霁林面无表情地问姜亦安。
姜亦安如兔子一般红了眼眶,手搓着衣摆,委委屈屈道:“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马上就走……”
“师尊你别生气……我跟大师兄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姜亦安可可怜怜地道。
宴霁林挑了挑眉,关怀地向姜亦安看去:“没事,你别害怕,有为师在,柳星舒不敢把你如何。”
这拙劣的演技没有将柳星舒给骗了,倒是把宴霁林给骗了。
柳星舒看着一脸关怀的看着姜亦安的宴霁林,气的感觉青筋都在震动!
他恨不得大喊:师尊!这就是一朵会伪装的白莲花而已!你别信他啊!!
然而他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能看着宴霁林警惕的眼神,心里又疼又委屈。
姜亦安躲在宴霁林的背后,嘴上道:“师尊你误会了……大师兄……大师兄并没有欺负我……”
“是我的错,是我惹大师兄不开心了,所以才会让他骂我‘狐假虎威幸灾乐祸。’这真的不怪大师兄!”
姜亦安嘴上说着,语气柔柔弱弱的,虽然说着没有欺负,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在说柳星舒欺负了他。
可在宴霁林注意不到的地方,他挑了挑眉,冲着柳星舒挑衅一笑。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笑起来便璀璨的很,像阳光一样美好。
可姜亦安这个人笑起来,不是我见犹怜的可可怜怜,就是张扬至极的挑衅。
每一个都不是柳星舒喜欢的。
姜亦安似乎知道做什么是最让柳星舒生气的,比如他轻轻地向宴霁林靠近,然后伸出脖颈,贪恋地在宴霁林身上一嗅,露出一种神往的表情。
看的柳星舒差点动手!
“你想干什么?!”
宴霁林没有注意到姜亦安的动作,倒是注意到柳星舒的反应,皱了皱眉,道。
柳星舒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眼姜亦安,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没干什么。”
宴霁林彻彻底底地挡住了柳星舒看姜亦安的视线,警惕地道:“最好如此。”
柳星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宴霁林看向自己的眼神,陌生又残酷。
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深深地捅进了他的心。
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的心房里溅了出来,糊了他一脸。
宴霁林把姜亦安推了出去:“你先出去,我还有事跟柳星舒说。”
姜亦安心有不甘,但在宴霁林的面无表情之下,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姜亦安走出去的那一刻,听到宴霁林的声音。
“你很讨厌姜亦安?”
“咚”的一声,门关了。
宴霁林挑眉看向柳星舒,等待着他的回答。
柳星舒斩钉截铁道:“很讨厌。”
“姜亦安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性子难免有点软弱。虽说有点小性子,但是本质还是善良的。”
柳星舒看着宴霁林把姜亦安夸了一顿,欲言又止。
其实如果不是姜亦安在他面前暴露了真面目,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当看到姜亦安在他面前露出叵测的心思时,他便知道姜亦安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虽然知道姜亦安的伪装技术很强,但是当看到宴霁林为姜亦安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不舒服!
“师尊当真以为姜亦安如你嘴上所说吗?”
“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说我也是也几分了解的。”
柳星舒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师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并不如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
“不,我心口如一,都是喜欢着师尊的。”
“其实宗门大赛,你不参加也没什么大碍。”
柳星舒看到宴霁林眼中的担忧,心里啥感觉都有。
“师尊是担心我技艺不高,惨败而归?还是怕我丢了断雪峰的脸?”
第40章
洁白晶莹的雪花,悠悠地从天空上落下,如柳絮一般慢慢地在地上堆积,成了厚实的雪地。
冷风一吹,缓慢地变成了冰层。
月光撒在上面,亮晶晶的,银装素裹,好看极了。
这断雪峰内四季如冬。
宴霁林一个人待在寝殿里,盘坐在床榻上,修炼着。
只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了。
他紧闭着眼,白皙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薄唇被他咬的鲜艳欲滴。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意,一点点地爬满了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蚕食着身体,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席卷全身。
“扑通”一声,宴霁林跌倒在地,挽起的头发瞬间如瀑布般披散了下来,后背撒满了黑色的青丝,像是一张白纸上涂满了山水墨画一般。
碎发遮住了宴霁林的侧脸,只露出挺直小巧的鼻梁和长而卷的睫毛,睫毛微微颤着,像是抖落着翅膀的蝴蝶一样。
宴霁林伸出手,紧紧地抓住胸膛上的衣服,急促呼吸着。
忽然,他开始摩擦着胸口,衣服都被他扯落下来了,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宴霁林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仿若刚从水里游出来一般。
“怎么……回事?”
宴霁林带着颤音的声音,慢慢地在寝殿里荡开了,破开了寂静,拉来了喧嚣。
颤抖的身体在告诉着宴霁林,他在渴望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他的不知道。
宴霁林完全想不出来自己这是这么了,记忆中完全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忽然,他灵光一现。
这会不会与柳星舒有关?
*
“当真要这样做吗?”
“怕什么?这柳星舒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一行穿着白衣的少年,蹲在竹屋外面,低着头窃窃私语着。
他们头顶上的那片天空,繁星点缀,星光灿烂。
“上!扔符咒!”
“来了来了!看我的!”找人手忙脚乱地找符咒,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越来越大,忽然一道惊呼响了起来,“糟糕!我把雷符给扔过去了?!”
“什么?!”众人纷纷大惊失色,“还不快跑?!等着被劈死吗?”
一时间,众人纷纷爬了起来,疯狂地往前跑去。
“碰”的一声巨响,竹屋被雷给劈成了两半。
这群人僵硬地转过身,看着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有人害怕地道:“怎么办?柳星舒还在里面呢!”
“会不会……会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