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少年替他翻译道:“他的意思是,心好累。”
叶嚣默了。
传单大叔很快就振作起来:“靓仔,你身上怎么还有一只厉鬼?”
一缕黑烟从戒指里钻出,躲进大厅里,化作一个红裙女生,笑容可掬地冲他挥手:“嗨,大叔好。”
“靓仔,都嘱咐你别往阴气太重的地方钻……罢了罢了,来者是客。”传单大叔用鸡毛掸子挠了挠后背:“师侄,泡壶好茶,烧点香烛招待招待他们。”
“麻烦你们了。”季思危说:“我先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季思危打完电话,推门进入客厅时,客厅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餐桌上摆着传单大叔的下午茶,还点了几个香薰蜡烛,透着几分诡异的浪漫。
小茶几上茶烟轻扬,摆着两个香炉。
客厅的小垫子上,八尾猫坐拥数盆猫粮。
或许这就是一场跨越生死,跨越种族的下午茶聚会吧。
传单大叔一边吃着奶油蛋糕一边招呼他:“靓仔,来吃小蛋糕。”
“叔,你有空帮我看看这件东西吗?”季思危从背包里翻出称心如意笔,放到传单大叔面前。
看见木盒,传单大叔吃完剩下的蛋糕,拿湿巾擦干净手,开启木盒。
称心如意笔一出现,餐桌上的香薰蜡烛瞬间熄灭,客厅变得更加昏暗。
唯有笔柄上的龙纹散发着微弱的红芒,仿佛在缓缓游动。
传单大叔没有拿起笔,重新盖上木盒,抬眼看向季思危,正色道:“你听说过‘神来之笔’吗?”
季思危思量片刻:“画圣吴道子的‘神来之笔’?那不是民间编的故事吗?”
“故事是有根据的。”传单大叔拿起波霸奶茶,喝了一口,似乎在想怎么和季思危说清来龙去脉:“吴道子的师父是张僧繇,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画龙点睛’的故事主人公。据说吴道子和他师父一样,也有画什么活什么的能力,倚靠的就是这支‘神来之笔’。”
“你的意思是……”季思危指着桌子上质朴的木盒,不可置信地说:“这支,就是‘神来之笔’?”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围在了传单大叔身边,数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木盒。
“没错。”传单大叔放下奶茶,抱起双手,表情不太乐观:“这支笔不是谁都能用的,而且创造出来的东西你未必能驾驭。
“打个比方,一个画工精湛的人给自己画了一张自画像,就相当于克隆了自己。但活过来的这个‘人’可能会拥有独立的思想,甚至是神来之笔赋予的特殊能力。
“如果运气差点,这个‘人’的思想比较邪恶,那么他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个灾难,明白了吗?”
季思危捕捉着传单大叔脸上的微表情,脑子转得飞快:“叔,你举的这个例子,是真人真事?”
传单大叔沉默了。
片刻,他点了点头:“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老夫还是个孩子。”
季思危轻轻敲打桌面:“当年的结局如何?”
传单大叔:“画师被他亲手创造的复制品杀了,复制品消失了。”
季思危眼角一跳。
也就是说,当年那个被神来之笔画活的“人”,现在可能还活着。
这个“人”出自神来之笔,万一能感应到笔的气息,会不会来找他?
传单大叔看着季思危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问:“上次是聚魂铃,这次是神来之笔,这些神物失落多年,了无音讯。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东西的?”
季思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他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暂时不和传单大叔坦白。
关于抽屉,他了解得不多,万一知道秘密的人会染上不幸,他会后悔。
季思危说:“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老夫也不多问。”传单大叔似乎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对于这些神物,老夫的建议是慎露,慎用。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有切身体会,你现在没有保护它们的能力。”
说到这里,传单大叔扫了一样围着他的“妖魔鬼怪”,严肃地说:“你对羊城的暗中势力了解太少,根本不清楚神物现世,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加起来,也抵挡不住其中任何一方势力。”
季思危灵活的脑袋瓜子一转,凤眼微妙地弯起一个弧度:“要是加上大叔呢?”
传单大叔一脸骄傲地说:“那就还有可商量的余地。”
“叔,先别说这个,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是靠游亭亭的魂力支撑着行走。”季思危支着下巴:“这会不会对身体有副作用?”
传单大叔说:“放心吧,这点魂力伤不了你几分。”
……
离开百无禁忌事务所时,季思危把神来之笔留在了事务所里,让传单大叔帮忙保管。
之后,他在家里安安分分地修养了几天,为了不让家人和陈叔发现异常,他在家里依旧坐着轮椅。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纸飞机里约定的日期。
这天,他接到了叶嚣的电话。
“思危,我接了个去电影院驱邪的单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