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芊芊素手,由赵允承扶她下了马车,往那江宅门前一站,般般入画,占尽风流。
她一福身,执团扇笑道:“奴家进去了。”
赵允承颔首,微笑叮嘱:“茶会结束,先遣人来寻我。”
秦嫀思索,想必是他要来接自己,嫣然笑道:“听夫君的。”
二姐姐站在身旁,见三妹妹和三妹夫难分难舍,不由好笑又羡慕:“好了,最多两个时辰,我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秦嫀浅笑,这才与二姐姐把臂同去。
袅袅婷婷的姐妹二人身后,跟着各自的一名丫鬟。
赵允承站在马上旁,隐约能听到秦二姐问妹妹:“三妹妹这团扇画得好生精致,这是何处买的?”
那妹妹自豪地娇笑:“实是我夫君画的。”
擅丹青的大才子,自打娶了媳妇儿之后,也逃不过帮媳妇儿画各种闺中物件的命。
“……”容王摸摸脸,又看看手中帷帽,然后上了马车,让车夫送去河边。
船夫见有客人来,忙迎上前笑道:“官人万福,可是要租小船?”
赵允承问道:“你有垂钓器具吗?”
那船夫笑道:“都有,您过来挑挑。”
于是赵允承就跟着他去了,这河边的小船生意,火热得很,许多船家靠这个赚钱糊口。
赵允承是个大方的人,给了船家一锭碎银,够得这船家全家嚼用一个月的。
只不过他不知晓,等他上了船,几个流氓地痞打扮的汉子,就过来要了那船夫的一半收入。
这是规矩,那船夫也不敢不给,因为给了钱他才能在这里安稳地做生意,要是失了这份生意,船夫就连这一半的收入都没有了。
收钱的汉子,忽地望着赵允承的修长身影,惊奇地问同伴道:“刚才那郎君的样子,你瞧着像不像是上面要找的那人?”
他同伴瞧了两眼,也露出一惊一乍的神色,于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汉子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禀报。”
说话的那汉子,撒丫子就跑了,留下同伴,守着正在江面上悠闲垂钓的郎君。
话分两头,江家宅院。
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东京城,秦家姐妹俩人进了这官宦人家的宅子,就觉得很是一般。
秦二娘子感叹道:“这般看来,你那宅子却是花了重金的。”
跟这里一比,她还是觉得三妹妹的宅子好。
“可能吧?”秦嫀也不确定,家里那套宅子价值几何,她没问过,但应该不便宜,毕竟有两个秦府大。
给她们姐妹二人引路的丫鬟,却是江家长媳成氏的贴身丫鬟,在府里地位不低,听见秦家姐妹二人话外之音,不由蹙眉。
知道的就理解她们是在感叹自家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看不上江家宅子。
丫鬟心想不愧是商户女,上不了台面的德行这么快就显露出来了。
但其实秦二娘子也就是那么一说,绝无半点看不起江家的意思。
时间还早,日头还不高,女眷们都在水榭那边,于是丫鬟就将秦家姐妹引到水榭。
她们在廊上远远走来的时候,就引起了水榭里那些夫人贵女们的注意。
这次应邀的女眷中,有一位身份颇高的贵女丹阳君主,其父亲乃是绍宗皇帝所出的平郡王,论辈分的话,这位丹阳郡主还要喊赵允承一声皇九叔。
此时因为秦家姐妹的出现,方才围着她说话的女眷们,通通被回廊上款款走来的貌美双姝吸引。
紫衣女郎长相清丽脱俗,身姿袅袅婷婷,正是时下郎君们最爱的纤弱美人,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黄衣女郎穿着华贵,满头珠翠,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家的王妃出行;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夫人体态丰腴,身段玲珑,款款走来时婀娜多姿,同时又端丽大气。
在场的每一个女眷,瞧见秦嫀这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吃惊之余,都不敢说自己压得住,可戴在这位夫人身上,凭良心说,却是相得益彰。
人们看着秦嫀的脸,只想到雍和,华贵这样的字眼。
……没有一个人敢嘲笑她胖。
今天这身打扮,非秦嫀所愿,而是自家那夫君的主意。
想必是对方常见世家贵女,知道大家的打扮是个什么趋势,于是秦嫀就信了他的邪;而今过来一看,很好,全场自己最富贵。
不过秦嫀也是职场上和男人斗过狠的人,此类名场面自不在话下。
看愣了神的江家长媳成氏,回过神来之后尴尬地笑笑,连忙上前招呼:“想必二位贵女便是秦家妹妹?”
秦家二娘三娘一同笑道:“正是,姐姐是江少夫人罢?”
成氏亦笑着点头,对她们二人打量来去,脸上好不惊艳地道:“二位妹妹真是天仙化人,仙姿玉貌,快快,来让众位姐妹夫人们认识认识。”
说着便左牵一个,右牵一个,来到那群女眷们面前厮见。
其中严家婆媳几人正在当中,当她们瞧见秦家姐妹的一刹那,反应与如在座的夫人贵女们如出一辙,皆是面露惊艳之色。
不同的是,严夫人是着实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这位二郎的媳妇她太是满意了。
而她的长媳江氏,则脸色有些难看地绞紧手中的绣帕,因为这对姐妹的气势好不压人。
在别人府上都这般肆意艳压,要是进了门,又岂是一盏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