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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1)

屋外雨声沙沙,屋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不知谁的肚腹忽然响起一声嗡鸣,两人面面相觑。何沿白皙的脸庞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现上来,周晏城忍着笑道:是我肚子在叫,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虽然在问话,但是他已经站起来拨打酒店的客房服务。周晏城行走间,睡袍下修长健硕的小腿在何沿的视线中游移,让何沿不可避免地又是一阵恼火,他对周晏城有太多熟悉的记忆,好的坏的,然而最多的就是两个人的身体纠缠,热烈的也好暴力的也好缠绵的也好,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都让此时的何沿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烹油烈火之上。和周晏城的每一次交谈每一次会面都让何沿觉得锥心刺骨,更遑论共处这样幽静暧昧的酒店房间!何沿深呼吸,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他从沙发上起身,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向外面冬雨霏霏的街道,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灯光下缠绵飞舞,何沿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窗户上映出周晏城的身影。第72章周晏城站在何沿身后不远处, 右手成拳把手背亮给他看,上面的伤口一直没有消炎处理,此刻肿的像个包子似的, 他鼓着嘴, 带着显而易见的卖惨和讨好:沿沿,我手疼得厉害,你帮我弄下好吗?你除了苦肉计, 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何沿讥讽道。有啊,周晏城小小声地说, 我还英雄救美了啊!何沿生生倒抽一口气憋在胸口, 想起周晏城今天救了自己。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挟完恩就垂着眼故作可怜的男人,打开急救箱, 拿出双氧水、纱布和医用胶带:过来!周晏城弯了弯嘴角, 一步三晃地挪过来, 坐到了沙发上,把手举高。何沿在他身前站着,他低头看了看伤口, 皱起眉:化脓了, 天亮最好去医院把脓挑了,挂瓶水。那你陪我去吗?周晏城眼巴巴地瞅着他。适可而止吧周先生。何沿嘴上不留情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喷了双氧水, 涂上红药水, 又用纱布仔细缠好,最后打了个齐整漂亮的结。周晏城仰头深深凝视着他, 欢喜道:沿沿,你对我真好。我对你不好,何沿摇头,诚实地说,我对任何人都比对你好。为什么?周晏城耷拉着眼皮委屈地问,就因为我的过去?何沿,我不想去辩解什么,我做过的事我自己认,可我在改啊,就算是杀人犯都有上诉的权利,也有死缓的判决,你这样对我,我简直比杀人犯都不如了!周晏城控诉道。他目不转睛看着何沿,研判着何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你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你说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半点伤害你的事,或者说,你对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如果你把我当个普通朋友,不纠缠不暧昧,我也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并改善我对你的态度。何沿退后一步,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医药箱里。可那样不行,周晏城站起来,试图再接近何沿,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就是不能答应不再追求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又来了!何沿开始不耐,不论是周晏城说的话,还是周晏城离他这样近,都让他觉得莫名烦躁。打住!何沿竖起一只手掌,我真的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沿沿何沿越过周晏城往浴室的方向走,他记得自己的书包被周晏城带进了浴室里,他虽然没有衣服换,但是他还能再另开一间房,他真的不想再跟周晏城同处一室。沿沿!周晏城伸手拉他,你别避着我,我们应该好好沟通嘶----周晏城的手掌正握在何沿先前被打手抡了一棍子的地方,何沿低低抽气,手一松,书包掉在地毯上。周晏城脸色倏然一变,不顾何沿反抗抓住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袖子,只见何沿的小臂上一道青中带紫的长长的淤痕十分刺目。是那两个狗东西打的?周晏城立刻发飙,他把何沿另一只袖子也撩起来,没有再找到伤痕便伸手去拉何沿的睡袍带子,还有没有地方伤着?让我看看!何沿挣扎着,然而周晏城实在心急根本不顾何沿的反抗,反而把何沿的手扭到背后。睡袍无声滑开,何沿修长秀颀的身体袒露在周晏城面前,两个人都僵住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身体记忆,对周晏城来说念兹在兹刻骨铭心,对何沿来说那却令他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深埋进时光里永远不要被挖出来。沿沿周晏城艰难地唤他,他对何沿思念太久,渴望太久了,重生之后他极力克制,每接近何沿一步都小心翼翼,然而弹簧都会有极限,他越是压抑,欲望便越发浓烈。在这样幽闭而私.密的环境里,面对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世那些销.魂蚀骨缠绵肺腑的画面,周晏城不可避免地烧灼起来,他忍不住更挨近了何沿----啪!嘹亮的耳光声响起时,两个人都愣住了,周晏城偏过头,何沿看着自己的手掌,两人都不敢置信。周晏城缓缓转过头,如同影片里的慢镜头回放一般,他的眼眶迅速泛起血丝,面上全是受伤之色。何沿的脑中也是嗡嗡作响,他几乎不敢看向周晏城,但是他也说不出道歉的话,他宁可周晏城就这么还他一巴掌,好来个两不相欠。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周晏城颊边的咬肌鼓起,下颌紧绷,显示他的情绪应该是激烈的,然而他不言不语,就那么看着何沿,泫然欲泣,委屈又悲伤。如果不是房门忽然被敲响,何沿几乎以为他们两个能这样僵立到地老天荒。两人的身躯都同时震了震,几乎又同时迈出一只脚,再同时缩回来。最后周晏城抹了把脸,走去开门。这酒店不提供夜宵,周晏城让服务员给他在附近的港式粥店打包买回来,三个服务员各自提着满手的大袋子,把套房中间的玻璃长几摆得满满当当。两份干贝排骨粥,豉汁凤爪,三杯鸡,黄金咕噜肉,叉烧包虾皇饺飘香榴莲酥何沿咽了咽口水,全是他爱吃的。周晏城脸上浮着清晰的五指印,服务员看到了赶忙低下头去,看不明白这两个年轻男人是什么路数。过来吃。周晏城干巴巴地喊。这饭吃得那叫一个尴尬,两人都低了头不看对方,不小心两双筷子伸向同一个餐盒,都触电似的同时弹开。何沿理亏,心里不免有些内疚,他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题:今天棉花跌停,你怎么看?周晏城心里郁闷,头都不抬:多头趋势不变,逢低加仓。何沿蹙眉:我当然知道趋势不变,可我周晏城撩起眼皮:钱不够?他勾起唇角,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那我也不会给你,你们那小破公司那账户里的钱大部分是沈群拉来的吧?活该!亏死他,省得我亲自动手了!那里边也有我爸的养老钱!何沿低吼。我给你爸养老!滚!周晏城挨了一巴掌,脊背倒是挺直了,他也明白了,他越是做小伏低何沿越是看不上他,男人都他妈仰望强者,他把自己装成个窝囊废何沿只会觉得沈群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羔子都比他有魅力!何沿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你就说沈群,他哪儿比我好?你选他不选我?周晏城愤愤不平,就说今天棉花这事,要我在,轮得到让你操心吗?我能让你把你爸的养老钱都兜在里面吗?何沿被气笑了:我不说别的,就前晚你干的那混账事儿,换了是你,你能做到沈群那样吗?我当然能!周晏城掷地有声。你拉倒吧!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这样的人要是能一心一意,公猪都能下崽儿了!周晏城气得头晕,他指着何沿颤声道:凭着过往去判断一个人的未来,何沿你知不知道你很肤浅!嗯哼。你武断、执拗、不可理喻、不解风情、不讲道理何沿乐了,他抬起头刚想说你既然发现我这么多缺点就赶紧别缠着我了,周晏城却狠抽一口气,有些挫败又不无心甘情愿地吐出一句:可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周晏城抿着嘴唇,墨深的眼睛像是淬了满天星子,闪闪发光地盯着何沿,他重重地,似是强调又似是极不服气地哼:我就是喜欢你!何沿心头狠狠一颤。周晏城也牵起了一个无奈的笑,是啊,他前世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何沿,到底喜欢何沿什么,想来想去,找出这小孩一大堆不识时务不知变通不懂情理又倔又犟又轴又拧的小毛病,可他就是喜欢这人,着魔一样地喜欢,发疯一样地喜欢,要命一样地喜欢。周晏城放缓了语气,放低了音量:何沿!其实你知道我喜欢你,不然你不会这么对我。你知道无论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纵着你,就算你现在把叉子扎进我喉咙我也会由着你,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你就是认准了我拿你没办法,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你就敢这么对我,你嘴上不承认,但你心里知道我宠着你,你根本就知道我喜欢你!你就仗着我疼你可劲儿地欺负我----说到最后,周晏城已经哽咽,他摸了摸脸,那里的红印还未消散,疼痛也依然清晰。何沿垂着眼睫低低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男人的脸是打不得的,前世他们争斗再厉害的时候,何沿也没有扇过周晏城的脸。周晏城转过了脸,眼睛拼命眨着,何沿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何沿轻声道:我让你打回来吧然而周晏城回过头,脸上又漾起那令何沿无比熟悉的欠揍的阴谋得逞的笑:你要诚心道歉,一会儿天亮了,就陪我去医院,你看我的手,筷子都拿不稳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受伤的?你不谢我,还打我,哎何沿,你爸知道你这么对待你们父子两个的救命恩人么?这回你真拦不住我跟他告状!何沿闭了闭眼,一瞬间把先前所有柔软心涩的情绪全都摒弃,他在一堆塑料袋里翻出一把叉子,狠狠叉在周晏城的饭盒里:拿不住筷子你他妈不会用叉子吃啊!第73章雨一直不停歇, 保镖过来敲门,送来了衣服,也带来了昨晚袭击何沿的幕后指使者, 李蒙。何沿一点不意外。那李蒙自然是认得周晏城。他看着眼前两个人, 再想到周晏城那众所周知的性向,心里一阵叫苦,不过他也稍微有了点底气, 周晏城无非是给小情儿出口气,自己说两句软话也就得了,当下他脸上扯起讨好的笑:周少周晏城却比了食指在唇上, 示意李蒙噤声,转而对保镖吩咐道:找根棒球棍来。保镖一脸为难:这附近的运动品店都还没开门----那就随便找根棍子来。周晏城不耐烦。何沿双手抱臂在一旁冷眼看着。周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蒙变了脸色, 不小心动了你的人, 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我这事先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罪, 咱们可是多少年交情----谁他妈跟你交情?你他妈也配!李蒙他叔是s局一把手, 他亲爹更是七局总工,论家世在京都也是个横着走的,虽然跟周晏城这样的太子爷没得比, 但是二代们在圈子里混鲜有比爷老子的,毕竟小子们的恩怨老子们几乎不插手,李蒙敬畏周晏城三分也是周老三自己有本事, 本来他想服个软算了,可周晏城这不把他当盘菜的态度激怒了他。我说周晏城,我给你面子,今儿给你小情儿道个歉,你爹跟我爹上个月还在一张桌上吃饭,不看僧面看佛面----周晏城也不搭理他,保镖一会儿就回来了,也不晓得在哪个厕所找了个拖把,把拖把头卸了,棍子带回来,也带来了一股缥缈悠长的味儿。何沿退了两步,捂了捂鼻子。周晏城倒是不嫌脏,接过棍子二话不说就抡!那一棍子迅如闪电,狠狠夯在李蒙的右胳膊上,打得李蒙嗷一声惨叫,双眼通红如猛兽一般盯着周晏城怒吼:姓周的你他妈----又是一棍子抡下,打在李蒙左胳膊上。李蒙冷汗如雨下,双臂垂着,却自知不能还手,也不能还口,只能恨恨瞪着。他瞪向周晏城的时候固然有许多愤恨,但是也有示弱和惊惧,目光转到何沿身上,却如冰冷游蛇一般的阴毒,等周晏城玩儿够了,非弄死这小子周晏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扔掉棍子,慢条斯理道:你打我的人一棍子,我就还你两棍子,今后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的毛!这句话,只要我周晏城不死,它就永远有效。李蒙几乎咬碎了牙,周晏城挥挥手,像撵苍蝇一样:滚吧!何沿始终一语不发地看着,好像这一场戏从头到尾跟他无关一样。他不会阻止周晏城为他出气的行止,也不会感谢,就像他不会因为自己是被特权阶层欺压而愤恨,也不会因为自己受了特权的庇护而觉得自得一样。他早就知道这个世上就是有周晏城这样的一个种群,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以用钱权征服别人为乐,他们觉得人有贵贱就如同人分男女一样,都是天经地义。何沿早就放弃去拯救周晏城岌岌可危的三观,更何况三观这种东西,合则正,不合则扭曲,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强掰硬扭不过是对牛弹琴,没得自找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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