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纷纷闭嘴听录音。
孩子妈妈也震惊的看着她手机,一手指着她,不敢相信。
方胥见她一副见鬼的样子,耸耸肩说:“真不好意思,我以前干警察的,职业习惯。”
陆忱已经不想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谓纠缠,把方胥往后拉了两步,神情寡淡的说:“就这样吧,走司法程序,我的私人律师会联系你。”
孩子妈妈急说:“大不了那个草棚的拆迁款我们家不问吴叔要了,这还不行?”
陆忱笑了,“本来就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他不要,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抢,”他瞥了眼站在一边看起热闹的村长,说:“村长应该知道这笔拆迁款是怎么来的,不如你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村长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咳了好几声才说:“这个啊……这个本来早就应该和大家说的,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接到上面的通知,说咱村里这个草棚其实是违章建筑,拿不了赔偿款的。当时是陆先生自己拿出二十万说他愿意私人补偿。其实这草棚啊,也就是个由头,陆先生本来就想资助吴叔,只是怕吴叔不接受,这才找了个草棚当借口,想借拆迁款的名义把这笔钱给吴叔,这笔钱原原本本就是给吴叔的,结果你们全都一个劲的抢,还说吴叔是拆迁关系户,闹着要上访,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吴叔听的也是一滞,扭头看陆忱。
陆忱低声解释,“那个时候吴叔坚持不肯和我们回去,我总得给吴叔留些钱保障生活。”
吴叔根本想不到别的,被他的良苦用心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睛红红的,对他的好感度简直爆棚。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方胥表示——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以她对枕边人的了解,动机这么单纯就怪了,单看现在吴叔改变了主意和对他不断上升的好感度,方胥也该阴谋论了。
她皱着眉,视线无意间和陆忱对上。
对方不着痕迹的朝她笑了下,方胥立马浑身拉起警报——啊就是这个感觉,她猜对了,他每次得逞都是这样的笑容。
果然阴谋论是对的啊。
村长一番解释之后,众人都有些尴尬,虽然误会解开了,但隔阂已经永远留下了。村民们对吴叔攀上高枝并且抵死不愿意分出拆迁款的事情还是照旧议论纷纷,吴叔也对村民彻底寒了心。
大家都没再说什么,村长解释完之后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只剩下那个闯了祸的熊孩子和一脸通红,尴尬不知所措的孩子妈妈。
“我们会赔偿的,不过,也不是我们一家干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赔就是了。”
陆忱微微抬眼,不甚在意的说:“你们自己协商就好。”
到了下午,吃过饭重返果园,园子很快就被清理一空。
吴叔一直都是给人拉货搞运输的,原本是要自己把剩下的好葡萄运出去,结果因为下雨,要出山的时候才发现山路不通畅,而且路上有很多积水,车轮很容易就陷进软泥里。
“这边一下雨路况就不好,要不再等两天?葡萄先放进冷库里……”吴叔自言自语。
陆忱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让两架直升机过来取货,这边空旷的地方不少,问题应该不大。”
吴叔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方胥也点点头,“是啊,又快又方便,这样吴叔明天就能跟我们回去了。”
吴叔更目瞪口呆,扭过头看方胥,“小胥,你听清他刚说的什么了吗?”
“听清了啊。”
那你还说是,是个屁啊,把这些葡萄全卖了估计也不够雇个直升机的零头的,这真的不是赔钱生意吗?
方胥倒不这么想,她知道陆家有好几架直升机,她见过一次,而且有两架直升机还是多用途军用的,九几年的国产货,大概算是他家老爷子的私藏了。
于是几个小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气流搅动声和螺旋桨发出的声音,四周草木都被强风吹弯了腰,吴叔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家种的便宜货被抬上了直升机拉走了。
这真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
还有一种谜之成就感。
次日。
三个人就一起收拾了行李,要离开时,却见吴叔和方胥都眼含热泪的看着家里的狗,无声问他,“狗怎么办?”
陆忱低头看了眼小家伙,眉梢勾起一点微弱笑意,“还记得我立的那两个规矩吗?”
方胥点头,可怜兮兮的摸了下狗头,说:“记得,不让狗进卧室,不能抱过狗之后再抱你。”
他对她能记住他的话显然很满意,眉梢笑意更深,“只要你不破规矩,家里永远有它一席之地。”
吴叔很高兴,方胥也信誓旦旦的一再做保证,“我会每天都给它洗澡消毒,会做好卫生,会一直守规矩。”
小狗见吴叔弯下腰,高兴的跳进了吴叔的怀里。
没想到兜兜转转,它还能回到最初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