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枫冰冷讥讽的一句话,让祁寒抓着戒鞭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扔了戒鞭,无声的叹了口气之后,走了出去。
祠堂就剩祁枫一个人,祁枫跪的笔直,看着离他最近的兄长的排位,眼泪模糊了眼睛。
哥,我不想去守那大宋江山,我甚至希望,这大宋皇帝的江山破了才好,皇帝老儿才不会忠奸不辨。
我不想上战场,不想在那血淋淋的地狱里面,杀人,然后在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也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我不想去见识什么叫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战功赫赫,战战兢兢了一辈子,结果,得来的是什么?得来的是狗皇帝的猜疑,不信任,哪次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功高盖主就该遭到忌惮么?即使他反了,难道,这大宋还有谁能拦得了他么?!
我想不通,也不想想,可能,我天生就没有你们的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操,他说的对,可能我就适合在烟花之地风流吧。
到了早上,奶奶到祠堂给列祖列宗烧香的时候,看到跪在祠堂里的祁枫,想把他扶起来。
“这造孽的祁寒,个天杀的!”
“奶奶,我没事,敬完了就赶紧去吃早膳吧。”祁枫不肯起来。
“枫啊,你也别记恨你爹。”奶奶看着这对父子,即着急,又无力。
“我知道。”
奶奶没有办法,最后,把祁枫他娘给叫了过去。
祁枫被人蛮横的架了起来,然后被送到了书房,祁枫看着站在前面的人,坐在地上揉起了膝盖。
“今天七皇子会被送到家里来,你好好待着,不要怠慢了,我们要出去一趟,然后,等三天之后,娘送你离开,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娘……”祁枫呆滞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是我的,你大哥没了,我比你更伤心,但是,我不允许你这样对我丈夫!既然你理解不了,那你走吧,祁枫,未到其位,不解其人,等你以后,什么时候,到你爹那个位置了,你就能理解他了。”
“我不会到他那个位置,我也,不会理解他!既然娘你说让我走,那,儿子就站在这里跪别娘了。”
祁枫跪了下去,尽管膝盖痛的彻骨,但是,心里更痛。
然后,颤颤巍巍地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药箱,上了点药之后,准备休息一下,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佣人叫了出去。
听说是七皇子来了。
祁枫没见过七皇子,只听闻,七皇子额间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似火焰状,于是,大宋司命便说,这七皇子,肯定会给大宋带来灭顶之灾,是个不祥之人,前两天,宫中着了场大火,于是,这锅便到了这七皇子得身上,皇帝将他驱逐出宫,祁寒见他可怜,便请旨将他带到了家里养。
祁枫笑了笑,这皇宫中,可还有亲情这东西?
家中的人果然都走了,祁枫走到前厅的时候,看到一个到他胸口般高的孩子站在那里,额间的胎记尤为显眼,火红色的。
模样倒是生的极为俊俏,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叫祁枫,按辈分来说,是你皇叔。”
“我……玄……玄商,字,云青。”
祁枫走进玄商,手轻轻摸上他的额头,大概,这孩子应该听了不少自己是个祸害是个不祥之兆的话吧。“这是祥瑞之火,无需在意别人怎么说,反正这大宋江山都破败的差不多了,那些老匹夫是为自己的没用找个借口才这么说的。”
玄商听了猛然抬起头,他从很小开始,就听见了太多他是个灾星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他的胎记,是祥瑞之火。
“嘶——啊。”祁枫腿一个不稳,倒了下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边的玄商,旁边的玄商也一把抱住了他。
“那个……扶我去那边坐一下好吗?”
玄商点点头,看了眼祁枫的腿,将他扶着坐在椅子上。
“行了,别看了,你有个没亲情的爹,我也有一个狠心的爹,唉,咱们倒是惺惺相惜同命相连了。”
玄商长得好看,大概是随娘,玄家那几个皇子,他都见过,虽然不至于歪瓜裂枣,但是,也只能算是样貌平平,算不上潘安之姿。
“我……我可以给你上药。”
“你说话别这么小心翼翼,你要记住,你是皇子,即使爹不疼,你也是个皇子,没谁可以轻贱你。”这玄商,可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蛮横得皇子要好的多了,就是,胆怯懦弱的让人有些心疼。
“好。”玄商的眸子中,第一次闪着光,本来,他因为被赶出宫,还有几分悲伤,现在,突然全都不见了,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种话,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和别人一样的感觉。
如果,是和他在一起生活,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