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的大雨后,天气终于放晴,太阳公公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了他羞涩的圆脸,光耀万丈,普照大地。
直播案仅用三天时间便宣布告破,犯罪嫌疑人袁西良对于自己犯下的命案供认不讳,指认过犯罪现场后由中国警方押送回国等待审判。
但同时,这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当那个消失了二十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是所有人都察觉了这股深深的不安感。
上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梁玉衍还没有任何处理结果,tk枪花娱乐公司的老总安家栋又再次落马,但似乎还是一样的结果,他权势通天,逢山开路,几乎所有人都拿他束手无措。
知道蓝菲菲还活着的消息,安家栋并未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惊讶,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至于安崇,尽管大家都知道当初栾秀案是受他教唆,并且此次直播案也和他逃脱不了干系,可是对于教唆的界限尚不明确,换句话说,警方并没有任何证据。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下,还暗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会善终、所有的坏人都会尝到恶报。
虽然失去了相处二十多年的情人,但至少也不算坏事,起码现在蓝菲菲的人身安全得到警方全力保障,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在这片蓝天之下,过往二十年的地窖生活,就像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现在,天亮了,梦也醒了。
“安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要被我抓到任何把柄。”
二十年来,似乎这是两兄弟第一次面对面,但却并非像电视剧中那般相拥而泣,更多的,是拔剑弩张。
那一天,安岩是来办理手续的,在父亲的遗嘱公证中,他主动请求删掉自己的名字,有时候血缘关系真的就成了枷锁,所有的关系断绝书在血缘之前都将成为一纸空谈,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可言的。
不过,自己总算是彻底告别了这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家”。
对于安岩来说,那只是一栋房子,有亲人的地方,才能被称作“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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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岩的家难得热闹了起来,除了每天吵吵闹闹的云骞外,还有懂事乖巧的惜缘,以及早已色衰年迈的母亲。
带母亲去看过袁叔叔后,虽然母亲心里是难过的,但面上却还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她配合着众人强颜欢笑,不想破坏了这种气氛。
门铃响了响,正在厨房做饭的云骞马上提着锅铲去开门。
门口站着路安琪一家人,正瞧着云骞这架势捂嘴偷笑。
“去去去,笑什么笑,没见过家庭煮夫啊。”
“你这一身也太变态了吧,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别成天围着这三尺灶台转。”路安琪提着礼品盒毫不客气地进了屋。
见到沙发上坐的蓝菲菲,她赶紧放下礼品盒,走过去轻轻抱住蓝菲菲:“姨母,我来看您了。”
蓝菲菲笑得恬静:“安琪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
说着,他望向后面那个满面严肃的男人:“表哥,你也来了。”
离开的时候表哥还是风华正茂的大小伙子,现在看去,脸上也多了岁月无情的痕迹,两鬓斑白的他比起之前也成熟了许多。
“哎呀,你就是惜缘吧,来,叫小姨~”看到一边局促不安的惜缘,路安琪忙走过去抱起她,试图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惜缘咬着小手,求助地望向云骞,见他还在厨房忙得不着四六,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甜甜地喊着路安琪“小姨”,然后得到了路安琪精挑细选带来的礼物。
门铃声再次响起,云骞嘴里嘟哝着安岩什么都不管,自己又要做饭还要接待客人,但身体却诚实地移动到门口,一开门,外面便迫不及待挤进来几只大脑袋。
“呦,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妻受?”不请自来的于渊看到云骞这样子忍不住挪逾道。
“滚啊,信不信我一锅铲……”
“阿姨,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苏闻予也是大喇喇脱了鞋子径直走到蓝菲菲身边,将随手买的水果递过去。
“抠门的吧,来一趟就提两斤破香蕉?”云骞不满道。
蓝菲菲笑笑:“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不用带礼物的。”
苏闻予扭头冲云骞做了个鬼脸:“听到了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么市侩?”
云骞也懒得理他们了,赶紧冲到厨房看自己煲的汤。
吃饭的时候,于渊和云骞两人又照惯例打了起来,起因是云骞旁若无人地从于渊碗中夹走了他准备留到最后吃的鸡腿,接着于渊就去抠他的嘴死活要他吐出来。
太吵了,吵得安岩头都疼。
他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母亲,生怕她被云骞他们吵得不耐烦,结果就见母亲正乐呵呵地瞧着两人打闹。
安岩静静地看着这一派和乐的景象,也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
或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貌,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尽管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但现在已然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