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伙子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蓝菲菲凑到安岩耳边轻轻问了句。
安岩笑笑:“还不聪明, 都找到这边来了。”
说着,安岩站起身,径直走到还在那边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云骞旁边, 拉了拉他的手:“怎么湿透了,不是带伞了么。”
“这不重要, 我怎么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好像是……你妈妈?”
“不用怀疑,真的是我妈。”
云骞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安岩:“你妈妈不是已经……”
安岩叹口气:“说来话长。”
云骞一听, 马上屁颠屁颠凑到蓝菲菲面前, 搓着小手,讨好的笑:“妈,不是不是,伯母,您好,我叫云骞, 是安法医的同事兼好友。”
“安……法医?”蓝菲菲顿时惊愕。
安岩在一边无奈地叹口气, 摇摇头,似乎也是有点佩服云骞的迟钝。
云骞还在那边不解地看看安岩又看看蓝菲菲:“我说错了什么么?”
“你没说错, 先去外面等着好么, 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妈妈说。”安岩只好将他推出去,以防他再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给抖搂出去。
云骞还不知道自己是真说错话了, 对于安岩的无情推撵还挺生气, 要知道这可是安岩的妈妈,自己未来的婆婆, 可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多在人家眼前晃悠晃悠提升下好感度嘛。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请出去,就见那边蓝菲菲脸色都变了。
煞白煞白的, 毫无血色。
“妈……?”安岩试探性地喊了句。
“你现在,是在做警察么……”蓝菲菲的语气冷了几分。
“对。”安岩瞧着她。
“所以根本就不是偶然间得知,而是为了那三个孩子的案子来的吧。”
尽管早就猜到了,但拿到台面上讲,安岩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昨天,云骞告诉我,没必要太在意对错,因为这世界上不缺对错之事,缺的是有意义的事,所以如果是你,我愿意将这件事瞒下来。”
“你很喜欢这份职业么?”蓝菲菲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话锋一转,似是有点答非所问。
“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这份职业。”安岩笑笑,他走到蓝菲菲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但至少,通过这份职业印证了我多年的猜想,也算好事,不是么。”
“人是我杀的。”蓝菲菲抽回手,哀哀捂住了脸,直接就承认了。
安岩愣了下,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是不是你杀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可是对那三个孩子的父母来说,重要,对这个社会的公正来说,重要,对你以后的人生路来说,重要。”
蓝菲菲擦着眼泪,愧疚地说道:“我当时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真的怕了,你说非亲非故,怎么就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可能么?不可能啊,我太害怕了,我怕是你爸爸知道了故意找到这边来警告我的,我怕他发现了我没死的事情,更怕他难为你。”
安岩紧紧抱住蓝菲菲,摸着她的头发:“没事,我不怕的,他不会拿我怎样的。”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昏厥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瓶氰化钠本来是我防身用的,但我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我就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掉他们。”
安岩笑笑:“别说笑了,你怎么可能会动手,是袁叔叔处理的吧。”
母亲这种急于认罪的态度,反倒令安岩觉得事有蹊跷,细细想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弱女子,在此之前连鱼鸡都不敢碰,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还将尸体吊在树上。
“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我做的啊。”蓝菲菲连忙矢口否认。
安岩也知道,失去袁叔叔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给了母亲第二次生命的人,他是拯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中的人,更何况二十年相处的感情,母亲怎么会舍得亲手将他推向刑场。
袁叔叔是她无坚不摧的盔甲,也是她不胜防备的软肋。
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
但是追溯事情的根源,还是父亲当年一念之差犯下的错,也是安崇不依不饶的纠缠。
那些身外之物,安岩根本就没想和他争过,他可以一分钱不要的净身出户,母亲已经活得如此凄惨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一定要母亲死呢。
母亲做错了什么呢?
他要求徐秋澄去整容,并且来到绿宅做直播,只是想向母亲转达一句话:
“我知道你活着呢,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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