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校服后面画画的时候是拿水笔直接往上画的,而给男孩画的时候,需要先用铅笔起一遍大型,每一处细节,每一笔,都格外认真。
就因为这件该死的校服,那晚的作业他鸽了。
虽然以前也没有写过。
所以,他有时候受不了那些女孩的围追堵截,是有原因的。
那男孩后来去了日本读书,回来后俨然变了个人,说话也开始倒装句,但,无论第几眼,都像是初识那时,为他相貌所折服的悸动。
警车呼啸而过,穿过实验中学前的大路,向着警局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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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寂的小巷中,两旁的空调机高速运转,抽湿抽出来的水滴在地砖上,形成一滩明晃晃的小水洼。
“那说好了,今晚的地理作业谁都不许写,明天要挨罚一起罚,今晚务晋级赛务必要赢。”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扯着书包带,闲极无聊地用手戳着同伴的肩膀。
“得了吧,每次大家一起约定好的什么不写作业啊,什么一起补考啊,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践行约定了。”另一个披肩中长发的女孩嫌弃地撇撇嘴。
“安啦,这次肯定不写了,毕竟作业如衣服,游戏如手足,啊.jpg”
两个女孩瞬间笑作一团,接着挥挥手,约定那就明天见。
或许是有点冷,高马尾的女孩将手缩进校服袖子里,耸着肩,将身体缩起来,哼出口的小曲都漫上一丝颤音。
似乎是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声,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
女孩顿了顿,回头看了眼。
空荡荡的小巷,只有清冷的月光将身后乱糟糟的小巷照出模糊的剪影。
女孩回过头,思忖半晌,然后撇撇嘴,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刚走没两步,却隐约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女孩顿觉后背发凉,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回头看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禁加快了步伐。
那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就像是近在耳边。
女孩紧紧捂着胸口,开始大踏步往前跑,接着就在自己极富节奏脚步声中,穿插进混乱的“吧嗒”声,而那莫名其妙的呼吸声,就像是有人拽着自己的耳朵紧贴在旁边用力呼吸。
她赶紧掏出手机,一边跑一边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号码,希望她能过来接自己回家。
只是这时,无论是呼吸声还是混乱的脚步声,都戛然而止。
女孩很害怕,甚至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她也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想一探究竟。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默念着团结文明和谐富强,接着机械地回过了头——
清冷的月光下,青黄色的眼睛正紧贴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两只硕大的铜铃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自己。
尖锐的惨叫声划破长夜,被惊扰的黑猫瞬时惊坐起,于明月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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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安岩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上,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只是他悄悄揉捏自己右腿的动作还是被云骞捕捉到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没好利索安岩这厮又不安分地跟着出案发现场,上蹿下跳到处乱跑,肯定是牵动了伤处吧。
这么一想,云骞更有负罪感了。
一回到家,云骞马上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中药泡进去,接着不顾安岩反对强行将他拉到浴室,强迫他——
脱下裤子。
安岩誓死不从,紧紧抓着裤子一副看色.魔的表情看着他。
“别误会,你泡进去,我帮你按摩一下啊,你要是不放心,就找条短裤来穿嘛。”云骞跪坐在浴缸旁,两只手还在药浴里乱扑腾,满脸笑意像个小孩子一样。
安岩望着他,心头一动,忙别开眼:“你出去,我自己解决。”
云骞作势长叹一口气,举起双手似是认命:“得,您自己慢慢洗,我出去看电视。”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可就在云骞踏出浴室门的那一瞬间,安岩却忽然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