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扇冰冷的木门,云骞失落的低下头。
在安岩家待了快一个周了,两人虽然都在家休养没出去工作,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和安岩说过的话还真不超过十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小蜜蜂一样吵吵嚷嚷,安岩始终沉默,实在忍无可忍才会回一句。
而且安岩真的是那种原则性极强的人,说过午不食就不食,云骞就觉得自己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除此之外,还要接受来自他老爹日日夜夜的电话骚扰。
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儿大不中留,把我这个一个死老头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问,老婆子啊,你快带我走吧——”
云骞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也好,这样也能顺势和他老爹谈条件:
“回去可以,但您以后不能再干涉我的工作,也不许逼我辞职。”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接着来了句“我最近在追的大少奶奶马上播出了,不说了,先挂了”。
别看云老头成日里是好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但说一不二,那脾气犟的和头驴似的,说不让你干就不让你干,逼急了他还能带自己已逝的老妈出来cue。
云骞是真的憋屈,自己身边的人没个正常的,要么像安岩那样半天屁都蹦不出来一个,要么就像他老爹那样,那嘴就跟破茶壶一样什么都往外倒。
这么看看,还不如回警局和他们队长打嘴炮呢,虽然有时候是挺气人,但至少心里痛快。
有些人还真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到,于渊那边却突兀地打来了电话。
“于队——我想死你——”
“行了别起腻了。”于渊打断他,语气严肃,“这边出了点事,局里要求你速速归队。”
“啊?我不是还在停职期么?”云骞傻愣愣问了句。
“队里的小吴回老家结婚了,现在缺人手,有新案子,你赶紧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什么事这么急啊。”云骞说着,大力推开安岩的房门,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抄起警服就往身上套。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于渊那破锣嗓子隔着手机都听得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穿好警服,拿上警员证,云骞说了句:“你在家等我,我现在有急事要归队。”
这时候,木头安岩倒是来了劲,问道:“什么急事。”
“不清楚,只说是新案子。”
沉默片刻,安岩也忽然起身,瘸着腿去找衬衫。
云骞正在打领带,看着安岩要换衣服,忙按住他的手:“你换衣服做什么。”
“去警局。”安岩推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拜托你,你就拖着逆这副身子去警局?不知道的还以为局里领导都是周扒皮,剥削伤员。”
安岩也不理会他,穿好衬衫打好领带,从衣柜里拿出警服又固执的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
云骞真是服了安岩这人了,不光木,还特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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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同时出现在于渊面前的时候,于渊心中不免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为什么他俩会一起过来。
难道,坚持不懈的小云同志终于雨后见彩虹,和安岩同居了?
“于队,什么情况啊。”气儿还没喘匀,云骞便焦急问道。
于渊指指地上的血迹:“刚才局里跑来一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边哭一边说看到什么猫脸的女人,开始大家以为他是什么灵异故事看多了,没太当回事儿,就派了个警员把他送回家,结果那警员就打来电话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云骞套好工作服,穿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踏进案发现场,就见一长发女人倒在了血泊中。
云骞走过去想瞧个明白,刚拨开那女人的长发便倒吸一口冷气。
这女人脸上被利刃划了七八道口子,已经看不出原样,而且力道非常大,伤口很深,皮肉全部外翻出来,而致命伤则是来源于左胸口的刀口。
一旁的安岩也穿好了工作服,瘸着腿走到死者身边,勉强蹲下身子,按了下她脸上的刀口:“创缘红肿,死亡时间不长。”
接着,他又摸了把地上的血迹凑到眼前看了看:“血液黏度较低,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死者名叫周心璐,三十二岁,全职家庭主妇,丈夫名叫唐宗源,做出口贸易的,现在人在泰国谈生意,我们已经通知他了,明天就能回。”于渊道。
“死者的儿子呢。”
“小孩子受了惊吓,哭不停,浑身痉挛,甚至已经出现谵妄的症状,现在我们安排他在儿童医院接受治疗。”
于渊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不禁惋惜地摇摇头:“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这得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啊。”
“是来时就停止呼吸了么?”而安岩对于这种事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例行询问。
“对,我们敲了半天门敲不开,我就把门撞开了,接着就看见死者就倒在门口。”
“死者生前爬行过一段距离,被刺时是倒在厨房的燃气灶旁边,从厨房一直爬到了门口,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厨房里。”
“能确定是他杀么?”
安岩点点头:“胸口着力点自下而上,不符合自杀伤缘痕迹,受力点也不对,而且死者衣着凌乱,脚上的拖鞋还少了一只,死前有过剧烈挣扎,所以界定为他杀。”
“我记得死者的儿子哭着跑到警局,一进去就喊在窗口看到了猫脸女人,猫脸女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