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生笑嘻嘻地转身,将渗血的纱布露给天目看:“你看,今天出血都少了很多,没有继续生脓了。”
陈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走进换药室,如遭当头棒喝似地定在离他俩几米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小张裹着纱布的半截右臂,纱布边缘还渗出大片血迹。
这就是,基建队的小张。
讲故事添油加醋,私设多到飞起的小张。
有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弯腰查看小张的断臂,低声跟他说着什么,转身唰地拉开了隔帘。
天目退回到陈渊身边,见他一脸震惊,用手肘拐了拐他:“干嘛,认错人了?”
“不……没错。”
陈渊费力地找回声音,跟天目一起走出换药室,好半天,他才又开口问道:“他、他的手是怎么受的伤?”
“之前一次丧尸围城,他在城墙边被抓着,整个右下臂都被扯断了。”
天目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还好医疗队处理及时,他命也大,没感染kd,就丢了半截手臂而已。”
陈渊张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反复好几次后,他问:“之前是多久前?怎么伤口到现在还在出血?”
“大半年了吧,我记得是春天的事。”
天目看了眼陈渊,“药不够用啊,他那样的外伤死不了,只会用最低剂量的消炎药。当时受伤的人太多,断口没给他处理好,落下病根了。”
药不够?
陈渊这才猛地意识到,生态城里这么多人,只有医疗队没有制药厂,药品从何而来?头疼脑热的小病还能自己撑一撑,大病怎么办?
“城里的药品,都是联邦派发的?”
陈渊这话一出口,自己就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天目丢给他一个‘这都什么愚蠢问题’的眼神,回道:“当然是联邦给啊,不然我们哪来药?但联邦只给常用药,特殊药品要城主打报告才行,不过这流程走半年都不见得能批下来。”
医疗队设在城门附近,是个三层楼的老建筑改造而成,楼层空间高,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纷飞,窗边还摆了盆半人高的发财树,郁郁葱葱的。有孩童嬉闹的笑声飞进来,和着明亮的日光,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然而陈渊却觉出一股彻骨寒意。
到这会儿,他终于懂了为什么郭医生那么嫌弃给他用药,他这样的小感冒,的确不值当。
陈渊的目光滑过走廊两边的病房,嗓音越发沙哑:“城里,生病的人多吗?”
“多。”
天目肯定地点点头:“年轻没包袱的,早离开去找大的生态城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很多慢性病人没药治,只能靠止疼药捱日子。”
1万多人的城镇,医护人员加起来不足50人,这样的配比就是谋杀。
难怪k会问他‘该走还是该留’。
这种问题,为什么要来问他这个厨子?
陈渊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顺着走廊拐了个弯,忽地被天目拽了一把,小女生罕见地厉声喝道:“踩过黄线了,你看着点!”
陈渊一低头,果然看到三道极粗的黄线,衬着几个黑墨大字:禁止进入。
浓浓的警戒意味让陈渊一阵心惊,他抬头,发现前方是一道厚重的铁门,上面只有两个简单的字母:gc。
“这是哪儿?”
这一侧的廊道没有窗户,白日青光下,陈渊莫名打了个冷颤。
天目扯着他快速离开,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看不懂字吗?gas chamber。”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声说了一句:“巴旦木的姐姐,就是进了那里……救回来的时候就感染了,拖到一期末送进去的。”
虽然陈渊没听懂那俩单词的意思,但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冷颤从背脊扩散到全身,脚下像踩了棉花,灵魂出窍似的被天目拉回病房。
见着挂着自己名牌的病床,陈渊暗自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在心里说,再不躺下,我就要昏倒了。
这时,一只手臂蓦地横在陈渊面前,k皱眉看向他:“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如果我现在还说这是沙雕美食文,你们……会信吗?
周四见哈,头秃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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