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护卫长没想到大姑娘叫自己进来竟然是为了肖家的事,顿时心头一热,眼眶有些发热看向大姑娘,问到:“大姑娘打听这个作甚?”如今肖家正是水深火热之际,平日里与肖家交好的人家如今都避之不及,他却竟然有种大姑娘不会放弃大少爷的想法!
“肖护卫长,我想知道肖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幼金紧紧抿着双唇,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热烈却让他莫名觉得心安。
肖护卫长微微叹了口气,他收到肖家出事的消息比韩立还要早几日,也比韩立所知更为详细。他是知晓大少爷与苏家大姑娘之间的情谊的,便也决定不再瞒她,将自己收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幼金:“因着刘威大将军凭借北疆一役声名鹊起,被有心人翻出了五年前韩广宏大将军参与三皇子谋逆一案。不知怎地肖家竟也牵涉其中,如今老爷、太太、大少爷都被关押进了天牢,肖家也被抄家了。”说完后,肖护卫长紧紧低下头去,生怕让人看见他已经憋得通红一片的双眼。
虽说肖护卫长如今已经是苏家的人,可他自幼在肖家长大,肖家对他的恩情那都是养育之恩,如今他却只能眼看着主家遭难而束手无策,堂堂七尺男儿竟心中既为肖家鸣不平,又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抄家!那判决的文书可下来了没有?”幼金搭在圈椅上的手早已变成紧紧握住,十指用力至极,连青筋都已经暴出了:“韩将军谋逆一案又是怎么回事?”韩将军一案出时幼金年纪尚小,又身处偏远之地,自然是对京城之事不甚了解。
“奴才也只是略有耳闻,当年三皇子意图逼宫,在三皇子府上搜出了五爪龙袍,还搜出了与韩将军往来的密信。”肖护卫长虽然当年也在京城,可韩将军一案中,当年的知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若真要将个中故事一一说明白,肖护卫长怕是也做不到,只是将自己当年听到的些许消息大略地说了一遍罢了。
听完肖护卫长的话,幼金也陷入了沉默,参与谋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死罪!她一个既无背景,又无钱财的乡野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偌大的花厅内,少女面沉如水,少年与青年面色也都有些凝重,谁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得让人摸不到底却又心乱如麻。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幼金才皱着眉头开口道:“肖护卫长,我们明日去京城一趟。”如今肖家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就算自己救不出他来,也总要有个人为他收尸吧!
“大姑娘!”肖护卫长与韩立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口,不同的是韩立面上露出的是不赞同的表情,而肖护卫长则是惊喜与感激。
韩立抢先开口:“大姑娘,谋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姑娘就算不为自己想,还要想想太太跟幼银她们啊!”虽然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幼金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可却总还是想劝说一二。
听到韩立的话,原已经喜上眉梢的肖护卫长顿时变得失落,双肩无力地耷拉下去,不知该说什么了。
“以我的本事也救不出他来,我不会乱来的。”幼金知道韩立在担心什么,不过虽然她心中是认为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救他出来,可幼金不会拿自家一大家子人的姓名去冒险,给了韩立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
又转头对肖护卫长道:“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劳烦肖护卫长再带三个护卫,轻车简从。”见韩立还有什么要说的,幼金挥了挥手拦住了他的话头。
韩立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了起来,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苦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若是苏家也因为此事出事,自己就真的无颜再去见幼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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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听到幼金说要去一趟京城,还明日一早就出发,不由得有些担忧:“怎地好端端的就要去京城,还走得这般急?”
“不过是生意上的事儿罢了,娘放心,短则一个月,最长不超过三个月我便能赶回来。”幼金强打起精神来,笑着跟苏氏解释到。如今肖家出事的消息只有她、韩立与肖护卫长知道,她不说,韩立自然也不会往外说,此去京城说不定要遇上什么事儿,幼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瞒住苏氏。
果不其然,苏氏是相信了她的话,伸手点了点长女的脑袋,笑嗔道:“你这丫头总是风风火火的,既然要出门这么长一段时日,也不早点告诉我,我还能为你准备行囊不是?”
幼金挨着苏氏坐,小女儿的娇态倒有些娇憨可人,笑道:“娘放心,秋分她们几个已经在收拾了,只是我这一走,外头的事有宋叔跟幼银幼珠她们几个,家里的事可就要娘多多费心了。”
“你这鬼灵精的,如今家里有宋婶子跟玉兰,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哪里要我费什么心?”又想起方才自己看完的信,苏氏有些惋惜地说到:“我才看了你三婶的信,你这一走倒是错过了你幼荷姐姐的满月酒了。你三婶在信中说幼荷姐姐的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特别招人喜欢呢!”还在茶乡的幼荷已经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只等满月就可以动身回洛河州,到时定是要补上一场满月酒的。
“三婶跟幼荷姐姐不会怪我的。”幼金笑眯眯地说到,跟苏氏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从正院出来,又交代了幼银幼珠幼宝三人不少话,最后还交代了宋叔夫妇与玉兰一些事,忙忙碌碌过了这晚,第二日一早一驾马车与两匹马从洛河州出发,快马加鞭先是到了茶乡,而后改换行装,一行四人悄悄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