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临风与肖临文走后半月, 京中风向陡变。
“大少爷!咱们府外被官兵围住了!”一门处的管事跌跌撞撞地从外头跑进来, 连帽子都不知摔掉在何处, 满是惊慌地冲进来禀告今日在家的大少爷:“都是拿着兵器的, 咱们府上采买的人都出不去了!”
肖临瑜放下手中的书, 淡淡地抬眼看着一脸惊慌的下人, 道:“我晓得了,你去请大管事到福安院正厅来。”今日父亲外出与人谈生意去了, 二叔尚未下朝, 如今府中只有他与祖母、母亲, 如今当务之急是稳住家中的人心。
等肖临瑜快步走到福安院时, 于氏与辛氏早已坐在正院了,连二房的主母赵氏也赶了过来。见他一来,婆媳三人都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惊惧不安的表情:“临瑜!”
肖临瑜快步过去扶住辛氏坐下:“老祖宗莫要激动, 如今只是官兵围府,咱们虽然出不去, 但父亲跟二叔都在府外, 他们定会想办法的。”虽然话是这般说,可肖临瑜心中清楚, 爹与二叔怕是也被扣下了。如今只看当今圣上的心意如何了, 二叔历来不与人拉帮结派, 怕是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看来竟真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他这般说,辛氏等人才略微安心了一点:“你说得对, 还有你父亲跟二叔呢!”
安抚完三人的情绪后,肖临瑜又与肖府的大管事商议了好一会儿,见辛氏等人均无异议,便让大管事着手去办了:“如今家中骤然被围,定是人心浮动,若是有违反家规的,煽动人心的,才伯就一并收拾了。”如今什么都可以乱,唯独人心不能乱。
“是,老奴这就去办。”肖才在肖家当了一辈子的大管事,也是从小看着大少爷长大的,如今虽然家中惊变,可看着大少爷这般处变不惊,心中凛然一惊又十分欣慰,大少爷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京中有同样遭遇的并不只有肖家一家,城南的京兆尹府林大人家、太学博士郑大人家还有几家平日里都没什么存在感的三等侯爵的府邸也统统被围了起来。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哥都去了那么些年了,这些人竟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既然誓死追随三哥,那边一同下去效忠罢!”坐在首位身着银龙袍的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端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好戏可就要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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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出事的消息伴随着茶乡三月的账本一起送回了洛河州。
“肖家出事了?”幼金捧着账本不看,却仔细盘问韩立从茶乡带回的消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与肖临瑜其实已有大半年没有联系过,最近一次的联系也只是他单方面的给自己送了一对碧玉簪,本以为如今已经定了新的婚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出事了?
韩立坐在主位下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如今肖家牵涉到的正是当年韩将军谋逆一案,韩立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能把实情告诉幼金吗?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幼金心焦不已:“韩立你倒是说话啊!肖家到底出什么事了?”这话说一半的真是要急死人不成?
“我也只是听京城过来的人说了一嘴,好像是牵涉到什么谋逆的案子里去了。”韩立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还是决定隐瞒自己的事,毕竟他们的事若是泄露出去,不管是他跟尔华,抑或是苏家,恐怕都是难逃一劫。
谋逆!幼金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可她也知道谋逆的罪名有多大,两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肖家不是行商的吗?怎么会牵扯到谋逆罪上来?”
韩立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幼金,原就抿紧的双唇更是快咬出血来了,双手紧紧握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所幸幼金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从震惊中回旋过来后,扬声将外头守着的秋分进来:“去请肖护卫长进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肖护卫长进来后先是恭敬地行礼,问到:“大姑娘有何事吩咐?”
“肖护卫长,你在肖家这么多年,想必还能联系到肖家的人吧?”幼金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肖家出事了,拜托您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