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可就雅儿一个女儿,打小娇生惯养的,她哪能受这个苦啊?您再去求求爹吧!”白家主母为着女儿的事不知求了白大人多少回,此事刚出的时候还大受打击,病了好几回,如今入了秋,身子也越发地差,可还是心心念念着被断绝关系的女儿:“她如今只有几个仆妇跟着,那许知桐还是个庶子,若是咱们都不帮衬一二,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
“帮她?我还要怎么帮她?她自己不顾廉耻做出那种事来,我没打死她就算顾了fù_nǚ 情分了!”白大人心烦得不行,再想到这一切的麻烦都是因为自家那个没有分寸、寡廉鲜耻的女儿引起的,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还要我把整个白家搭进去帮她你才满意是不?”
白家虽说是文人清贵,白大人心里也颇有些瞧不上肖家,可那肖家再怎么不是,总比许家一个八品小官的庶子强不是?再者肖家老二在朝堂中也是颇有些分量,当今圣上对他也是青眼有加,不说旁的,光是肖老二一人只要抓到了把柄,他们整个白家都要赔进去!“我一早就跟你说要好好管教她,你偏给我管教成这般模样,还敢叫我帮衬她!你且死了这条心,若是她还敢上门来,我非叫人把她打出去不可!”
一想到白家因为白雅儿那点丑事搞得上下都乱糟糟的,白大人就气得脸都涨得通红:“当初她敢做出那样的事儿,就该想好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一想到肖家那位长得仪表堂堂的大公子上门退亲时说的那番话,白大人如今都还能气得胡子直翘:“身为女儿家不知何为自重自爱,还让未婚夫婿抓包,这种女儿,我要她何用?”
白大人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又唤人点了灯去了姨娘房里睡,只留下泪流满面的白家主母在无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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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美梦被惊扰后,肖临瑜再也没梦到洛河州的人和事,一夜无梦到天明。
听到房里传出动静,贴身小厮很快便进来了:“大少爷您起了,老爷传话来,早膳过后要见您。”
坐在床上,锦被还盖在身上,绸缎织成的中衣领口微微敞开,如墨青丝散落开来披在身后,平日里总是衣冠齐整的人,早起时竟也这般颓废,煞是好看。肖临瑜伸手按了按微微有些发疼的脑袋,道:“晓得了,安排人传膳吧。”
洗漱过后,一身月白色衣衫配上蓝玉发簪,又恢复了公子如玉的模样,边喝着熬得香浓可口的燕窝,肖临瑜边后悔昨夜喝得太过了些,心里暗暗想着往后不能这般了才是。
“我听你娘说,你昨夜醉倒在院子里了?”肖家家主今年年近四十,长得与肖临瑜有五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历经岁月的沧桑与稳重:“你如今越发地不稳重了,白家之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会跟你娘说的,你且安心在京城呆着,洛河州那边就让下面的人管便是了。”肖海如自然是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也知道儿子在洛河州发生的事,自然也是要警醒一二。
肖临瑜自嘲地笑了一声:“如今我们肖家怕不是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还结什么亲?”
“白家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事,丢的是他白家的面子,与你何干?”肖海如放下手中的狼毫,那双长得跟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看向立于庭中的长子,叹了口气,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思,那小丫头再好,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出来的,若是当个侧室还可,我们肖家的正房主母,必须是名门世家的闺女儿。”
肖临瑜在洛河州呆了近两个月,肖家的这些长辈自然不可能真的放任他在洛河州不管不顾,私底下早就将苏家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家出身的丫头,竟也值得儿子千里迢迢离京!肖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儿子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乡野丫头,只觉得他是一时被迷晕了头,等过些日子便能忘了那个丫头。
肖海如觉得若是儿子真的喜欢,只要能让儿子收了心好好继承家业,就是抬进门来当个姨娘也无所谓,毕竟他们肖家家大业大的,养多一个姨娘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于氏却不这么认为,她早已认定了是苏家的小狐狸精勾走了儿子的魂,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让苏家的人进肖家大门的。
“爹,我与苏幼金并不是您想的那般,我只当她是妹子看待罢了。”不可否认,肖临瑜听到父亲同意让他迎幼金入门时,他是心动的,可想到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幼金与自己说过的话,肖临瑜知道她是绝不可能进门当小的。
想到家中的那几个姨娘,整日只能守在后院,眼巴巴地望着盼着父亲的到来,还要被主母敲打、立规矩,肖临瑜不敢想那个明媚飞扬的女子若是变成这样,会有多怨恨自己!自己也不想委屈了她,不若就放她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