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儿子的话, 肖海如有些诧异, 他以为儿子能在洛河州住了那么久, 肯定是有什么人勾住了他的魂儿才让他乐不思蜀的, 倒不成想到他只是拿人家当妹子。父子俩历来也没有过谈心的时候, 既然儿子都这般说了, 肖海如也没什么可说的,又拿起狼毫沾了墨汁后稳稳地落在宣纸上, 挥毫写就一个“忍”字, 而后才说到:“你素来心性坚毅, 我知道白家的事不过是你想离京的借口罢了, 既然已经在外头野了那么久,也该收收心了。”
“父亲,我这辈子一直按照您的想法按部就班地活着,您让我求学科举, 我昼夜苦读,考得举人身份, 您希望我继承家业, 打我识字起,我便开始学怎么用算盘。父亲, 我只是累了想停一停, 歇一歇都不成吗?”肖临瑜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脸上的笑也越发苦涩。
肖海如从没想过儿子会讲出这样的话,放下手中的狼毫,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他:“从你出生起就注定了你是肖家下一任家主, 整个肖家的未来都牵系在你身上,如今你真是越发地放肆了,你且去祠堂向列祖列宗请罪,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肖临瑜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浅叹了一口气,拱手称是,便退了下去。
最后以肖临瑜在祠堂跪了七日,老祖宗心疼长孙,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叫了肖海如去训了一顿,肖临瑜的跪祠堂思过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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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洛河州的苏家,中秋过后,韩立跟着宋华去了茶乡,留下韩尔华在苏家跟着汪大爷,苏家家中依旧是岁月静好夹杂着欢声笑语过着。
在幼金的帮助下,幼荷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在洛河州开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子,卖些家庭用品、针头线脑什么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意,可挣个家用银子还是可以的。幼金托了到定远打探消息的人也带了韩氏的书信回来。
“三婶在信中并未提及自身,只说了旁人的事,不过我看三婶的意思估摸着幼荷姐姐不在定远,她也没有后顾之忧,要跟三叔斗的话应该也不成问题。”在幼金看来,韩氏是个十分聪慧且性情果毅的女子,月长寿跟她比起来还是差得有点远,要收拾他估计还是比价简单的。
苏氏如今也能认得几个字,大略看完了韩氏的来信,也点点头认同女儿的话:“不过咱们还是要多注意着些,要是你三婶出事,咱们还是能帮就帮一把才是。”
“娘放心,我自有安排。”幼金上回托人去定远打探消息时也顺带找了人帮着留意着月家的事,若是出什么幺蛾子了她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才好应对。虽然苏氏已经跟月长禄和离了,不过要是让月家人知道如今家中的光景,怕不是一个个都要扑过来吸血了!
中秋过后,又到了金桂飘香的季节。
苏家的桂花今年开得极好,人才到山脚下就能闻到夹杂在舒爽的秋风中的淡淡桂花香气。从今日起是苏家收货桂花的日子,也是苏家一众小姑娘们最喜欢的事——摇桂花。所以今儿个一大早,除了要到城里开点心铺子的幼银、幼珠姐妹俩,其他小的全都早早就起来了,都不用苏氏提醒就全都换上了窄袖上衣跟便利行动的长裤,再让身边的丫鬟仆妇们将头发都梳成两条麻花辫,然后个个守在前院等着长姐说可以走就准备立马出发。
幼金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的窄袖衣裳,也是梳了两根麻花辫,虽然是普通的装束,可少女明艳,竹青色秀雅倒也衬得十分好看。
牵着小八慢慢地走着,一边还不忘交代几个妹妹:“一会儿到了山上可不许乱跑乱走,不许捣乱可知道?”
“长姐你昨日就说过了,我们都记着呢!咱们快走吧!”心急的小七拉着幼绫冲在前头,脆生生地应到:“长姐你快些,宋叔跟牛伯伯都在等了!”牛伯是苏家的新车夫,如今苏家共有车夫三人,一个负责每日往返洛河州接送幼银幼珠等人,一个是幼金进出专用的车夫,还有一个是平日里接送苏氏、宋叔等人的车夫。
牛伯笑呵呵地站在马车前,见七姑娘最先冲到了,就一把将人抱起来,小心地放到马车上:“七姑娘您可得坐稳了。”
“谢谢牛伯伯!”小七十分有礼貌地谢过牛伯,坐在车辕上朝才走到大门口的幼金等人招手:“长姐你们快些呀!”
自从那年陈老三等几人冒充山贼拦路想绑票幼金以后,苏氏与幼金对家中几个孩子的安全也越发地重视,平日里几个孩子能出门疯玩的机会不多,所以今儿个能一起出门去玩儿着实是值得激动的事。
如今家中多了肖临瑜送的护卫,幼金又让护卫队长去挑了七八个资质不错的小子回来训练,将来以作护卫,如今家中的安全工作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幼金也敢放心带几个妹妹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