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人都是我肖家别苑中选出的护卫,我便都留给你了。”肖临瑜是个行动派,说了要给她选人,很快就将人给带了过来。
苏家如今也不是养不起护卫的人家,只是护卫这个职业不同别的,若是识人不清选着不好的,那便是引狼入室,也是因为如此,幼金才迟迟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
而肖临瑜送给自己的八个护卫,都是二十出头,年岁相当的年轻人,只有一个护卫首领年约三十,都是自幼进了肖家,对下一任家主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不从的,这样的人幼金用起来倒也算得上放心,便也就将八人都留了下来。
“有劳肖大哥事事为我操心,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吩咐宋叔将人带下去好生安置好,幼金才向着肖临瑜盈盈一拜以示谢意。
肖临瑜微微颔首,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变得有些尴尬,肖临瑜干咳了两声,干硬地转移了话题:“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去,此处一别,怕是将来许久都不会再相见了,等你的茶叶制出来,须得记得送我一份。”
“自然,到时怕是还要依靠肖大哥帮扶一二呢!您这个大财主我可不能就这般浪费了不是?”幼金笑吟吟地站在肖临瑜身边,两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沿着船只往来的洛州河边上缓步走着,四五个护卫远远跟着,也不敢前来打搅两人。
肖临瑜也不说什么,只看着远方一抹已经变得血红的残阳映在潺潺流动的河水中,觉得此刻两人便是无言却也心安,轻声问道:“将来若是有机会,幼金你会不会到京城去?”
“京城是大丰最繁华的地方,我自然是想去的,不仅京城,还有大丰的大好河山,我都没看过,若是有机会,定当细细游览一番才是,虽当不成大谢,可人生苦短数十载,总要做些什么才是!”幼金深吸了口气,扬起声音说到:“我虽为女子,不能同男子一般建功立业,可也不愿草草过完这一生,虽做不到青史留名,可总要雁过留痕才是!”
侧过脸去看着夕阳下少女说起心中远志而显得生气勃勃的模样,肖临瑜不由得低头笑了出声:“你总是有你的歪理。”
幼金看着与自己仅隔了一步之遥,眼中闪耀着温柔的光芒的男子,不由得心漏跳了一拍,赶忙以笑遮掩自己的不对劲,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稻田,笑道:“人生在世,十之八九总不能如我意,十之一二如我意者,合该纵情肆意才是。”
男子高大俊朗,女子高挑秀美,并肩走在洛州河河堤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影子仿佛世间最般配的眷侣一般,羡煞旁人。
两人在河堤边上一直走到夕阳消失在天际,星河点点显露在东边,入暮时分,初秋的凉意袭来,穿得有些单薄的幼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肖临瑜自然是察觉到她的动静,道:“入暮后还是有些凉,咱们回吧?”幼金本就是被他拽出来散心的,听他这般说,便连连点头,两人这才返身回转,往苏家的方向回去。
夜风飒飒,迎面袭来的凉风本朝着少女的方向吹去,却被高大的男子无情拦截,只得改道另走。
两人并肩走着,肖临瑜侧着身子挡住了夜风的侵袭,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苏家的方向走着,护卫们依旧远远的跟着,无人敢上前去打搅了主子的雅兴,只顺着秋夜的风偶尔听到男子的轻笑声。
走在河边,远远便能看到苏家门前已经点亮的一对灯笼,河对岸的农人披着夜色乘月而归,初秋的蟋蟀不知疲倦地在田间地头扯着嗓子聒噪地喊叫着,运河中不时还有鱼儿跃出水面,月色下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被打发出来寻幼金的小家丁打着灯笼远远瞧见了姑娘与肖公子,便站在苏家门前,叫汪大爷开了大门,安静地等着大姑娘回来。汪大爷在苏家做活,如今依旧跟韩立哥俩住一个屋,一老两小感情甚好。如今吃住都在苏家,不知羡煞了多少五里桥的村民。
“夜风还是有点子凉,姑娘年岁小,一会儿叫厨房的厨娘煮些驱寒汤送去给姑娘喝了才是。”站在门口的汪大爷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姑娘如今也快十五了,这男女间这般总该是要避避嫌才是啊!
汪大爷虽然只是个门房,不过也是跟着苏家从微时起来的,苏家后来的仆人,连管家宋叔都十分敬重他,自然不用说这些小的了。小家丁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也不敢忘了此事。
“汪大爷,这夜风凉,您老人家咋还站风口这了?”幼金一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老一少站在门口等着,便关切地问到。
汪大爷见姑娘回来了,赶忙让小家丁打着灯笼引路:“姑娘自个儿也知道夜风凉,自己怎地还在外头站着?快到家里头待着才是。”
一旁的肖临瑜看着苏家主仆之间虽然也有规矩在,可相处起来那都是真心实意地如同家人一般的亲近,一想到自己明日便要走,心中又多了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