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看沈时桓一眼,唇角勾起诡异的笑,与苏玉如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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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晚跟着沈时阑朝一处酒楼走去,那儿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足有十丈高,酒楼上头挂着大红灯笼,远远就能瞧见。
走着走着,映晚微微蹙眉,感觉身边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险些将她跟沈时阑挤散了。
沈时阑亦有所察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沉默片刻,伸手将衣袖递给她,“拉着!”
映晚乖巧地拉上去,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啊?”
沈时阑蹙眉,察觉到不对劲,“恐怕出什么事儿了。”
他转头朝角落里看一眼,不远处几个黑衣人依然看着他的方向,纵使人潮拥挤,也丝毫没有松懈,沈时阑微微放心,反手拉着映晚的衣袖,加快了脚步超前走去。
走着走着,却从另一个方向涌来一大波人,个个目标明确,直冲着映晚和沈时阑的方向过来。
沈时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刺客,瞬间警铃大作,心道不好,松开映晚的衣袖,空出手抽出腰间的剑,低声道:“待会儿你跟着我,不可走丢了。”
映晚点点头。
她实在太柔弱了,沈时阑微微蹙眉,从靴子里掏出把短小的匕首递到她手中,那匕首只比手略大几分,可寒光凛凛,锐利无比,想杀个人应该不难。
给她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自保用,刚好。
映晚捏着那把匕首,紧紧跟着沈时阑朝前走,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挤不动了,映晚右手捏着匕首,左手捏着沈时阑的衣袖。
可不知何时,左手一松,手上的衣袖没了攀附的地方,拿出来一看,竟是活活被人割断的。
映晚下意识去找沈时阑,这时候,七八个人冲过来,霎那间将两人挡开,沈时阑消失在眼前,映晚怔讼片刻,捏紧手中的匕首,半藏在衣袖里,慢慢朝中酒楼的方向挪。
她自个儿人生地不熟的,谁都不认识,也不识得京城的路,若往回走,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倒不如直接去酒楼,等沈时阑脱困,自然会去酒楼找她。
映晚算的很清楚,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刚挪了没几步,面前忽然阻了三四个精壮的男子,皆是一样的打扮,看起来就好似哪家的家丁小厮。
那几个人手里还拿着麻袋和麻绳,趁映晚落单的功夫,便要往她头上套,映晚悚然一惊,几乎是顷刻之间做了反应,将那把匕首彻底藏进衣袖以免被人发觉。
若硬碰硬地打,给她一把绝世神兵她也打不过面前几个男人,还是先藏好,再做打算。
随即,那人的麻袋套上映晚的头,鼻尖传来一阵香气,映晚便晕了过去,再也没有意识了。
陷入昏暗之前,映晚松开匕首,将它塞进口袋里。
再醒来的时候,映晚察觉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晃晃荡荡的,下头的路崎岖不平,显然不是官道,应是出了京城大街,往郊外去了。
头上麻袋已经解开,仰面正对着破旧的马车。
映晚垂眸不语,伸手摸了摸那把匕首,安心些许,马车外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这小娘们可真漂亮,我看了都把持不住!”
“你敢吗?”
“我不敢你敢啊!”
“人家是郡主,尊贵着呢,你敢动她,不怕全家被杀头啊!”
“郡主怎么了,郡主还不是被咱们捉了!”
“这是主子安排的,主子还说了,要让她毫发无损地,不然要我们的命,你可别动歪心思,主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行了行了,我就是说说,不敢动她,你说这药效也该过去了,她醒没醒。”
“铁定没醒!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娇娘,要是醒了早就吓哭了,你忘了,咱们上次抓那个,哪家姑娘来着,哭的哟,那叫一个惨!”
“苏家的四姑娘!”
“对对对对,就是苏四姑娘,哎哟不是我说,那小娘们一身皮肉真是绝了,可惜都不让咱们碰。”
“你小子省省吧,后头这个真给你,你敢动吗?人家叔叔掌着十万大军,不怕把你碾成泥,烧纸都找不着地方!”
“唉……”
“要我说啊,这贵人们也不容易,你看动不动就遭难,咱们平头百姓就没这个问题。”
“人家吃得好穿的好,用得着你可怜?”
“唉你这人……”
两人越说越没边,映晚咬着下唇,努力不发出声响来。
听他们的意思,是有人要他们绑架自己的,这个人还绑架过别的贵族女子,比如那位苏四小姐。
映晚捏着手指,只是“主子”,到底是谁?
恐怕要等出去,见了人才知道。
映晚透过马车缝隙往外看,天色渐亮,可以看清外面的光景,马车四面都有人守着,她断然是逃不掉的,只能被押送过去,再伺机逃跑。
映晚想了想,目光落在马车板子上,这是辆破马车,板子中有一道道缝隙,映晚想了想,拿下头上的簪花,幸而出门之前,簌簌嫌她穿戴太素淡,往她头上簪了四支珍珠簪花,每只上头有十八颗珠子,莹润动人,放在地上也能找到。.
映晚伸手拔下来一支簪花上的珠子握了一手,沿着马车缝隙往下塞了几颗。
眼睁睁看着那些珠子落在地上,若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映晚松了口气,握紧掌心,接下来,每隔个半里地,便往下塞一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