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停下来,门外那车夫道:“到地方了,她还没醒吗?”
映晚将簪花插在头上,嘤咛一声,假装刚醒过来,捂着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车夫掀开帘子,“哎哟小美人,这你就别问了,跟我们走就是。”
“你……你是何人!”
那人不答,直接将她从车上拎下来,推着朝前走。
映晚咬紧牙关,不动声色摸了摸衣袖中的匕首,安心了几分,被人围着,举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建筑,那建筑华丽繁复,不知是谁的宅邸,想来是个贵人。
被推进门,扔进一间屋子里关上,映晚掏出自己的匕首,到处看看,藏在了枕头下,便坐在凳子上,静静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自救。
走了这许久,地方显而易见的不好找,若是等人救,恐怕死在这里晾干了都没人知道,窗子也被人封了,瞧不见外头的光景。
映晚只能拿手指在桌面上画地图,复述方才走来时的路 。
她一无所知,若要逃,还是要从刚才进来的小门逃出去,更近几分。
只是……得想法子把门窗搞开。
映晚咬着拳头,却听得几声清响,有人打开锁,推开门走进来。
看着来人,映晚不禁瞪大双眼,怒道:“六皇子!”
六皇子慢腾腾走进来,脸上带着yín !邪的笑意,“林映晚,今儿你可算是落我手里了。”
映晚后退一步,死死瞪着他:“你抓我来此,便不怕被陛下责怪吗?”
“怪就怪呗。”六皇子拍了拍手掌,“反正我无缘大统,父皇更不会因你而杀我,我怕什么呢?”
当然什么都不怕。
他走上前,捏着映晚的下巴抬起来,“好一个美人儿,皇兄艳福不浅,今儿我也要尝尝你的滋味。”
说着,就要强吻下去 。
映晚避开他的嘴,怒道:“放开我!”
“睡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六皇子嗤笑干脆推着她倒在床上,伸手便要去撕她衣服。
映晚打不过他,心里恐慌不已,慌乱之中摸到自己的匕首,心里突突一跳,在六皇子身后,举起了那把匕首。
匕首凛凛的寒光落在她眼中,像是一个美好的梦一样吸引着她。
刺啊,一刀刺下去你就解脱了。
映晚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向六皇子的背部。
一阵剧痛中,六皇子忽然停下动作,反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眼中血色暴戾,映晚害怕他出声,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直接抱起一旁的瓷枕砸在他脑后。
一声巨响。
六皇子晕了过去。
映晚心有余悸地翻下床,无暇估计床上的乱象,脑子里只有逃命两个字,拢了拢衣裳,直接开门出去了还要竭力装作正经的模样。
还要感激六皇子为了方便办事儿,把人都给遣散了,这间屋子前,并没有人守着。
幸而这宅子不大,一路避着人到了门口,映晚瞧着门口守卫的两个人,心中惊慌,却还是昂首挺胸走过去,不出所料被守卫拦了:“无令不得外出!”
映晚不怕这些,只咬唇道:“可……是主子让我走的,你们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吗?”
六皇子已晕倒在房中,死活都不知道,映晚说是他放自己出来的,旁人不知真假,难道还亲自去请示吗?
映晚咬了咬牙,委屈不已地揉了揉眼眶:“我……他看不上我你们也要为难我吗?”
亏了她今日一副打扮的天真清纯的模样,看着就不像个会说谎的,门口的侍卫也觉得她不敢撒谎,便让开路令她出去了。
出了门,映晚心里依然提着一口气,半点不敢松弛,脚步稳重地超前走,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才匆匆忙忙跑起来,跑进一片林子里。
山林树木茂盛,是藏身的好地方。
映晚跑进去,藏在一片灌木丛后,身后还有一块大石头遮挡,纵使仔细找找,也未必找得到。
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摊下去,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袖,空荡荡的,映晚一惊,竟是将匕首忘了……若六皇子死了,她应当也跑不掉了。
映晚紧紧咬着下唇,慢慢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怎么就这般……命苦呢?
好好走在路上都能有生死之劫,映晚怎么都没想到六皇子如此胆大包天,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
不知道沈时阑怎么样了,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只盼着他不要出事才好,六皇子一条命,并不足以赔沈时阑的命。
映晚靠在石头上,深深吸口气。
而此刻,她惦记的沈时阑也在惦记着她,昨夜那群人带走映晚后,就想要沈时阑的命,下手狠辣无匹,幸而暗卫及时挤到他跟前,只让他受了一些皮肉伤。
可官兵们抓走那群刺客后,沈时阑方发觉映晚不见了。
瞧着自己被人生生割开的衣袖,沈时阑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连夜审问了那群刺客,依旧一无所得,天色刚亮,沈时阑坐在京兆府衙门内,脸色阴沉沉的。京兆府尹看着他,战战兢兢道:“殿下,这些人都……都似是签了生死状,嘴一点儿都撬不开,微臣……微臣无能!”
沈时阑冷冷道:“继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