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族子弟争夺映晚,在皇帝面前争辩不休,甚至于其中一个是不爱红妆的沈时岭,都被她蛊惑如此,映晚祸水之名,怕是要坐实了。
皇帝怎么能容忍一个祸水活着?
祸害六皇子和沈时岭不算什么,这两个人对家国社稷没有妨碍,可为君者素来想的多,她今儿能蛊惑这两个男人,来日就能蛊惑旁的男人。
谁知道会不会蛊惑到沈时阑头上?
映晚捏紧拳头,不知该如何争辩,几度张口,都只得沉默下去。
不管皇后存了怎样的心思,添油加醋的,可最终说出来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
映晚心里凉飕飕的,脸色一片苍白。
要她死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个个都不想她好好活着?
沈时阑望她一眼,眼中担忧一闪而过,不悦蹙眉,冷淡道:“母后的话孤比皇后娘娘清楚,并非皇后娘娘之意,皇后既为皇后,便该谨言慎行,怎可随意攻讦旁人?”
他似乎极是不高兴,冷声道:“郡主品行端正,高风亮节,皇后只以容貌取人,不免有失身份!”
一口一个有失身份,这话也够狠的,竟然是直接在人前说,皇后不配做皇后,人品才智都配不上皇后之位。
一个晚辈,这般评价继母,是极为失礼的,但他是沈时阑,所以众人都习以为常。
这般直接,是沈时阑惯常的风格。
可突然出声,为映晚说话,就不太像他了。
太子殿下素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得理会满京城的俗人,觉得他们蠢,不值得给眼神。
今儿倒是奇怪。
皇帝看自己儿子一眼,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又看看映晚绝色的姿容,默默摸了摸下巴。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笑起来:“陛下,你看连咱们太子殿下都为郡主说话,倒稀罕地紧!”
意思便是,沈时阑也被她蛊惑了。
沈时岭这个憨批当即道:“皇伯父,皇后娘娘的话恕侄儿不能赞同,郡主品性高洁,人尽皆知,若说长得美就是祸水,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将容颜放在品性之上了?”
“德容言工,德在前容在后,只消品德高尚,容颜如何又有什么关系?”沈时岭激情发言,嘟嘟嘟个不停,“长的丑就好吗?长得美就不好吗?恕侄儿不能苟同……”
皇帝挥了挥手,道:“住口。”
“皇伯父!”
“映晚的婚事,朕自有安排。”皇帝又瞧一眼沈时阑,这个儿子依然冷冷淡淡的,目光却落在映晚身上。
皇帝深叹一声。
这个傻孩子。
“映晚今年十六,朕欲将她许配给……”
“父皇!”沈时阑打断他,淡声道,“今夜该散了。”
这是他第二次要散了。
两次都是因为皇帝要给映晚赐婚。
皇帝默默看着他,这混小子……若有那个新,怎么就不能直接说出口呢?若没有那个心,缘何要一次一次打断……
皇帝也搞不清沈时阑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他毕竟还是个疼儿子的好父亲,假设儿子有这方面的想法,他怎么都不能拦着。
尤其阿阑长到二十岁,好不容易有点儿情窦初开的迹象,若被自己给掐断了,只怕他要孤老一生。
这般想着,皇帝淡淡道:“罢了,郡主的婚事,日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