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摔的太突然,皇帝和皇后都愣了,皇后搂住她的身体,“阿沅,阿沅,陛下,你救救阿沅,阿沅怎么了?”
哭的撕心裂肺,眼中却没多少情绪波动,还没有方才被皇帝责罚的时候波动大。
沈时阑面色淡然,朝着一边的太监道:“叫个太医来。”
皇帝闭上眼,摇了摇手,“你们回去吧,皇后回清宁宫待着,先不用出来了,阿沅既然身子弱,那就回去养着。”
这就是松口不责罚了,皇后心中欣喜,又不敢表达出来,只能低着头道:“臣妾遵旨。”
皇帝不理会她,回头看沈时阑,喊他:“阿阑……”
手心手背都是肉,阿阑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可阿桓和阿沅也不能全放下不管,两个孩子跪着哭求,哭到晕过去,他这个做父亲的亦不得不心软。
只怕阿阑因此怨恨自己。
沈时阑如墨的眼睛里冷冷清清的,道:“父皇,儿臣告退。”
皇帝叹息道:“阿阑,你怨朕吗?”
“父皇。”沈时阑定定看着他,“儿臣非受害之人,何来怨恨。”
“那你今儿为何特意来说这一句?”
“母后冥诞将至。”提起母亲,他连声音都放轻了些许,“郡主昨日受了那样大的委屈,还特意抄写了经书给我,为报恩义,儿臣才走这一趟。”
她已经那般难过了,还要给他仙逝的母亲抄写经书,送来告诉他只是一点心意吧,不求丝毫回报,也不觉得是情义。
在这座深宫里,从没有这样的人。
“……这样啊……”皇帝顿了顿,“那丫头有心了。”
“是皇后不对,让她受了委屈。”皇帝叹息一声,“朕自会安抚她,阿阑放心就是。”
沈时阑道:“不必。”
他对着父亲的时候,话总是比旁人多一些的,“郡主心胸疏朗,并不在意这些,既然皇后娘娘之事并未为人所知,父皇就不必多提。”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叹息一声:“你还是怨朕没处罚皇后!”
“你是不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眼瞅着自己儿子一直不说话,皇帝轻轻叹口气,“阿阑,你心思清正,大公无私,可朕与你不同。”
他望着窗外:“皇后当年怀着双胎,千辛万苦才生下阿桓和阿沅两个孩子,命险些丢掉半条,以至于现在身子还不好,朕着实不忍心……”
“你也看见了,他们跪在这儿求朕,阿沅这丫头都哭的晕倒了,朕若执意处罚,1那两个孩子该如何自处?”
“父皇。”沈时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沉静道,“年幼时,父皇教导儿臣读书,曰无他,与民同乐也,儿臣欲为圣人之道,父皇呢?”
父皇呢?
这三个字带给皇帝道冲击力可谓是极大的。
小时候他握着这个孩子的手教导他为君之道,教他为政以德,可如今自己却做不到。
“更何况郡主并非普通百姓。”沈时阑看着皇帝,神色安然,“嘉陵郡主,事关嘉陵一地,纵然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就能被人肆意欺凌吗?”
皇帝一直不曾说话。
若连他亲自册封的一品郡主都能因为没靠山而被人肆意欺凌,何况万千黎民百姓呢?他们被欺负了,连个告状的机会都没有。
上位者欺压下位者,官宦欺压黎民百姓,若这就是为君之道,他这个君王未免过于失败。
“阿阑,朕当何如?”
“父皇自知。”
皇后在宫中搅风弄雨并非一日之事,沈沅装模作样亦是他纵容的,只要他愿意,很快就能解决。
只看能不能狠下心来。
若是依然心慈手软,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没有用处。
沈时阑拱手:“儿臣告退。”
皇帝摇头:“别走了,陪朕去绛芙轩一趟,朕去看看那个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身体不舒服,没有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