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半个多小时,宴好更睡不着了,分分秒秒的不老实。身上有火,心里有欲,身边有人。神仙跟大傻才能睡的着。江暮行翻过身,背对着拱来拱去,在找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的毛毛虫。宴好从后面抱住江暮行:“班长?”江暮行没出声。宴好换了个很少喊的称呼,一字一顿,声音很轻:“江、暮、行。”江暮行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宴好连着喊几遍,隔着睡衣亲亲他的后背:“我想你抱着我睡。”江暮行心一软,把身子翻过去。结果可想而知,宴好又黏了很长时间。----第二天宴好醒的时候,床上就他自己。他揉着眼睛出去,看到自己昨晚弄脏的那条内裤在阳台挂着,洒满晨光。宴好一想到江暮行洗裤子的时候,十指沾上他的东西,就有些火烧火燎。四舍五入等于给他打过了。宴好搓搓脸去洗漱,忍不住叼着牙刷走到厨房门口,声音模糊地笑喊:“诶,里面正在煎饼的大帅哥,宴好的男朋友,早上好啊。”江暮行正在把煎好的饼往盘子里放,闻言差点摔了铲子。宴好迷恋地望着江暮行的背影,执着道:“你要说,江暮行的男朋友,早上好。”江暮行绷着下颚转身。宴好边刷牙边看江暮行:“今天是崭新的一天,我们要有仪式感。”江暮行迎上少年眼里的光:“男朋友。”宴好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似的高举手:“这里。”江暮行勾唇:“早上好。”宴好看呆了,磕巴道:“请……请多关照。”江暮行唇边的弧度加深:“好。”话音刚落,就见宴好哭了。江暮行面色一沉,阔步走向他:“哭什么?”宴好拿掉牙刷,进厨房对着水池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扭头告诉江暮行:“没事,我就是没控制住。”江暮行以为他是有感而发,过于感性,没想到他红着眼来一句:“你笑起来太帅了,我硬了都。”“……”----宴好顶着黑眼圈去学校,坐下来就开始不定时傻笑。夏水跟杨丛老战友般眼神交流,都是相同的问号跟惊悚。只是过了个周末而已,发生什么了?夏水想的是,小好对暗恋的人表白,双双坠入爱河了?杨丛跟她不是一个脑电波,他在想,难道哥们又中邪了?宴好笑容不变:“你们看我干嘛?”夏水跟杨丛两人异口同声:“不干嘛。”“你俩可以去参加那种……”宴好转转笔,“你比我猜的比赛,准能拿奖。”夏水嫌弃:“丢人现眼。”杨丛同样很嫌:“拿不出手。”宴好看他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对二货。早自习下课,宋然来喊杨丛。宴好发觉宋然口袋鼓出来的形状,是烟盒,他压低声音问杨丛:“你教宋然抽烟了?”杨丛打哈欠:“他自己要抽。”宴好慢悠悠:“我不信。”“滚蛋。”杨丛拿了打火机,“你我都没教,我会教别人?”宴好剥糖果吃:“是我不想抽,谢谢。”“所以说你不懂人间|极|乐。”杨丛起身跟宋然汇合了。不多时,宴好见江暮行离开教室,中途还往他这边他一眼,他连忙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追上去。“去哪?”江暮行下楼梯:“操场。”宴好先是一愣,之后就燥了起来。学校三大约会地点之一,就是操场放健身器材的小屋那边,他跟江暮行提过。“要不我们等晚自习结束再去?大白天的,不太好吧,太刺激了。”江暮行睨他:“想什么呢,只是散步。”宴好顿时停步:“那我不去。”江暮行的目光掠过楼上楼下,趁人不注意拉一下他的手:“顺便检查你早自习背的课文。”宴好:“……”第61章刚下早自习, 大家都忙着吃早饭, 操场上没什么人。宴好跟江暮行从篮球场经过,沿着跑道散步。大半圈走完,宴好的课文也背完了, 他不禁松口气,早自习光顾着想心思了, 幸好早上蹲马桶的时候带了书进去。“我觉得高三这一年是我这辈子记忆力的巅峰。”宴好一背完就放松起来,跟江暮行调侃:“也是智商的巅峰。”江暮行:“嗯。”宴好:“……”江暮行走几步, 发现宴好没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背对着一大片教学楼跟朝阳, 面向他, 撇着嘴,眼睛看地面。耍小脾气了,要哄。江暮行无奈:“以后你的智力跟记忆力都下降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宴好不满意地嘟囔:“那还叫没什么……”话没说完, 就听江暮行说了句:“你怎样都好。”语气挺平淡的,目光却十分柔和。宴好愣愣地看了江暮行好一会,红着眼朝他飞奔过去。江暮行下意识展开手臂, 中途又抄进了校服裤的口袋里:“别闹。”宴好在距离他一两寸距离时刹住车,艰难克制住内心激烈翻涌的情感,小声说道:“我想牵你的手。”江暮行的眉头微皱。宴好把脑袋耷拉了下去,这是在学校里,又是最关键的高三, 明年就高考了,他们谈恋爱得小心点,道理他都懂,可还是想黏着江暮行。恨不得被江暮行挂裤腰上面。宴好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放学回家不但可以牵手,还能亲亲摸摸,算了,忍着吧,也就一上午,忍忍就过去了。这么想着,头顶就响起一声:“等会。”宴好“刷”地抬起头。江暮行转身迈开脚步。宴好笑着跑到他前面,倒着走:“夏水说早上贴吧有人爆料,从这周开始,每周一次周考,假的吧应该。”“老班跟我提了,”江暮行说,“中午我会在群里发通告。”“我……”宴好“操”字只发了个c音,在江暮行严厉的眼神下匆匆咬住,改口道:“那我岂不是要死了?”江暮行面部一黑:“死不了。”“生不如死。”宴好垮下脸,“每周一次,太考验心脏了吧。”江暮行放慢脚步,看着眼前的少年:“周考是必要的,既能锻炼应试能力,也能调整节奏。”宴好抓几下后脑勺的头发:“我考差了,心态会崩。”江暮行越过他,在他耳边道:“不会考差,你只会往上升。”宴好的脸颊发烫:“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江暮行来一句:“我对自己有信心。”宴好:“……”----“你不需要回头看后面的人还有多久就追上你,也不需要盯着前面的人追赶,你只要跟自己比就行,哪怕你在班级的排名下降了,分数却比上次要高,那也是进步。”江暮行漫不经心道:“一个月四次周考,一次月考,两个月下来,对于成绩排名,你就会淡定很多。”宴好听进去了,绷着的神经末梢也得到了舒缓,他凝望江暮行的背影:“你将来会当老师吗?”江暮行偏过头:“当老师?”“我是觉得你不光自己学得好,还很会教别人,讲题很厉害,补课非常有一套,我一个吊车尾的,愣是被你给拽到了前面。”宴好发自肺腑地“啧”了声:“而且你的心灵鸡汤也够浓稠,听完感觉人生得到了升华。”江暮行:“……”走了会,江暮行忽然开口:“做家教很累。”宴好怔了好半天,喃喃道:“我以为你学习是顶尖的,干那一行会很得心应手,很轻松。”“自己学习是轻松,做家教,要去测量被辅导对象的基础,因材施教。”江暮行说,“有些人是一边担心自己考不好,一边玩,下不了决心,辅导起来会很棘手。”宴好盯着他:“那我呢?”江暮行沉默些许:“你是我最后一个学生。”宴好的心砰砰跳,手脚有些发软:“以后不给绪哥孩子辅导作业了?”江暮行挑眉:“开玩笑的,绪哥跟他女朋友都是高材生,用不到外人。”宴好不着四六地问道:“那你喜欢小孩吗?”“……”江暮行提醒,“我今年十九岁。”宴好摸摸鼻尖,好吧,是问早了:“那等你二十九岁,我再问。”江暮行继续走:“随你。”宴好的呼吸急促,江暮行是在回应他,十年后他们还在彼此身边。十年的承诺就这么轻易得到了?宴好抽自己一下,挺疼的,没做梦。----“班长,江暮行,江同学,帅哥,男朋友,你能跟我说说你对我的期望吗?”宴好追着江暮行的脚步:“就是你希望未来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你有没有在你的人生规划里算上我,给我定了什么目标关卡之类的。”最后一句话宴好问的挺紧张,他很想参与进江暮行的未来。现在既然已经谈恋爱了,那就谈下去,谈到死。中途散伙是不可能的。所以宴好非常好奇江暮行对他的将来有什么想法。江暮行几乎没犹豫就给出答案:“没有。”宴好快速冲上去拦住他,脸色不好看:“没有是什么意思?”“没有就是,”江暮行丢给他一颗糖,陈述誓词一般的口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的人生规划会随着你的选择修改,你不需要有所顾虑,往前走就好。”宴好接住糖果,是他喜欢的苹果硬糖,脑中回放着江暮行那番话,眼前是一片绚烂烟花,炸得他头晕目眩。冷不丁地,宴好一把拉住要走的江暮行:“等等,你选a大,不会是因为我喜欢那里吧?”江暮行的面部神情微滞。宴好眼里的光亮能把人灼伤:“你点个头,我今天就比昨天还喜欢你。”江暮行在几秒后出声:“算了吧。”宴好没反应过来。江暮行面上没见什么波动:“晚上我会调动你的学习计划,加大题量,你讨厌都来不及,搞不好还要造反。”“……”宴好刚想吐槽,正动情的时候,江暮行怎么往复习上扯,就瞥见他的耳根红了。转移话题是在害羞。宴好倒抽一口气,江暮行竟然也会害羞,操。好想拍下来。可是手机在江暮行书包里。宴好用力捏手指让自己冷静,江暮行这反应就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要疯了。“你一开始没要保送名额,只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志愿,想等我定了目标,再做决定?”宴好突然开了挂似的,心里的迷雾全部退散,豁然开朗,所有的疑问都被他找到了对应的答案。“还有,我听说你老早就考了托福,不会是想,我要是出国了,你就也申请国外的学校吧?”江暮行半阖眼帘,面无表情。但是耳根更红。宴好的身子开始颤抖,原来他跟江暮行不仅仅是双箭头。他们还在为了对方,为了以后,放弃一些东西。宴好把头垂了下来,他要上a大,只是因为江暮行说会保送进去。然而江暮行之所以选那所学校,是他在逛的时候,透露出了喜欢跟向往。挺搞笑的,宴好却哭了。----宴好没等江暮行给他擦眼泪,他自己擦了,胡乱抹了几下,声音哑哑的:“我用脚趾头都不会想到你做了这么多事。”江暮行看他湿漉漉的睫毛:“别脑补。”“没脑补,我又不蠢。”宴好的情绪有点失控,说着眼睛又酸涩了起来,他压压被风吹乱的刘海:“你平时又冷漠又严肃,我哪晓得你内心这么丰富,你要多表现出来,让我知道你有多好。”完了还跟教训小朋友一样说道:“听到没啊?”“……”江暮行抿着的唇角自嘲地扯动了一下,他做那些准备,尽可能的考虑周全,不过是害怕世界里的那道光远离自己罢了。----宴好算是知道了,副班长暗恋江暮行,他没发现迹象,看了卡片才恍然大悟。江暮行喜欢他这件事,他更是毫无察觉。一个比一个能藏。宴好真心佩服,如果不是他前些天凑巧的吹口气,来了个近距离肢体接触,被他发现江暮行的异常。现在他还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只敢在草稿箱跟日记本上示爱。做个春|梦都叫得不尽兴,生怕被江暮行听见了。宴好稍微平复一点,他剥开攥在手中的糖果推进嘴里:“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