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砚一一诉说, 几人才算彻底理清了其中的盘根错节。
“你既知道,为何当时不告诉为师,让我杀了她?”剑霜寒蹙眉, 潜伏如此之深,让人丝毫没有防备, 那女子比之洛凝更加可怕。
“第一, 祟颜的确是她背后之人给的, 但是招数不是她用的, ”朝砚竖起了一根手指道,“第二, 其他的女子的确都是洛凝害的, 洛娴并未动手,洛玉音的遭遇便是, 或许洛娴言语诱导了, 但是不是她做的, 第三,大洛神府之难, 同样是洛凝引来的人, 只是她没有轻重,不知辛池的背后还有枯骨老鬼,请神容易送神难, 最重要的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洛娴做的,她的行事必定是齐冕教的, 同样不染血腥,只以诱导为主,若不上当,自然不会出事,可惜……”
祟颜此物的确剧毒,可是没有了祟颜还有其他,洛凝若不动念,总还有其他的手段。
而洛娴这颗棋子埋伏许久,被动的时候或许就是为了朝纵,以腾家星域为开始,彼此布局,最终要达成齐冕所想,将大洛神府收归囊中和让朝纵变心,作为棋子,两者都没有达到,无用之子,结果只有废弃。
剑霜寒握剑的手收紧,此事洛娴有错,可是洛凝大错特错,真想追根究底,却只能发现用的不过是人心中的欲望和邪念,欲壑难填,当真令人觉得失望至极。
“而且动了洛娴,齐冕可是大乘修为,师父你打不过的,”朝砚懒洋洋的道。
剑霜寒摩挲着剑柄道:“你说齐冕?他才是那星域背后布置的人?”
“算是吧,”朝砚答道,“但清净珠和魔灵藤都是腾家自己带回去的,覆灭是因为是滕子谦的自爆,跟他也扯不上关系。”
跟大洛神府一样,留下诱饵,算计人心,手上不沾染一滴鲜血,自己永远的置身事外。
腾辉阁,大洛神府皆有他的人,难保其他势力不会有。
棋局早已布下,朝砚能做的不是对弈,而是破解。
虽然齐冕在此两大势力处做的事情无所谓,但是他动了朝纵的念头,对局便是……死局。
宁旭默默出神,朝砚笑着在他面前挥了挥折扇道:“小师弟听懂了没有?”
宁旭郑重道:“这个还是听得懂的。”
他只是觉得,他跟朝砚好像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
“洛玉音留在那里不会有事么?”宁旭问道。
“不会,这就是为什么不能杀洛娴的最后一个原因了,”朝砚笑眯眯道,“彼此留一线,我们不动洛娴,他们也不会动洛玉音,只能力上而言,洛玉音要胜过洛娴很多。”
这些年览清阁的活不是白干的,一个亲手拓展势力的和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比起来,洛玉音本就胜过洛娴许多。
这一局本就是齐冕输了,大洛神府很快就会尘埃落定,齐冕不会将很多的注意力投诸在那个上面。
“他在其中搅风弄雨,不能直接派人围剿么?”剑霜寒蹙眉道,他不懂那些阴谋算计,但是人总是难以抵挡诱惑的,有齐冕在其后刻意撒饵,这修真界会越来越乱。
“师父你想得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朝砚又打了个哈欠阖上了眼睛,“理由呢?凡人争权夺位还有个清君侧的名头,师父你派人围剿的时候估计人都溜的没影了,而且事情的确不是他做的,万鸿门估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师父你可能被打入反派的,说不定他还会倒扣你一顶帽子,说你跟魔修有关,还会波及到奉天剑宗。”
这结果太过于严重,剑霜寒一滞,有剑却好像被封在了剑鞘之中的感觉,实在很糟糕:“那现在怎么办?”
朝砚呼吸平稳:“该吃吃,该喝喝,没事的……呼呼……”
他那小呼噜一连串的,仿佛刚才讨论的是在吃什么,去哪儿玩,而不是修真界的腥风血雨一样。
朝纵虽然记忆尚未恢复,但是对于朝砚的性情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面对剑霜寒与宁旭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的神情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如今对方落子不定,暂时猜不出对方下一步会落在哪里,既然如此,不如放宽了心,紧张也是等,放松也是等,他大约是这么想的。”
剑霜寒点头:“此话也有道理。”
若是被对方搅的时时风吹草动,才真是着了对方的道。
大洛神府中鲜花已然长出了花苞,不需要丹药,只需要配制的灵液撒下去,很快这里便会重新恢复繁花似锦的模样,修士比之凡人能够再造的能力要强出很多。
洛玉音从芙蓉阁中走出,盈盈如水,手中的玉简交代的是大洛神府后续的处理工作,以她掌了多年览清阁的本事而言,此任务着实算不上难,但是治标不治本。
大洛神府难逃一落再落的命运,而府主洛芙看似狠心,实则有几分女子的优柔寡断,她是因为修为上位的,而并非能力,如朝砚所说,管理一道上修为是最不要紧的,管理者管无数能人,而那些能人才是真正需要劳碌的,能者服其劳。
善于管理者应该凌驾于修为者之上,才能带领一个势力走向兴盛,就如同朝砚所在的圣域之地的宁家,他们便是让极为有头脑的弟子去管理家族,而让有能力的弟子听其调遣,礼仪来往,长盛不衰。
不过洛玉音有心也无力,除非洛芙亲自下台,否则想要将那些坏根斩掉根本不可能,顶上者无力管辖,下面才会一团的污秽。
览清阁内便无此景象,朝砚向来赏罚分明,以能力定位置,不论美丑,内中弟子多数竞争上位,即便是金丹期也能动用元婴修士,竞争很激烈,却不会像这里这样一团污秽,因为品格低劣者,不管再怎么优秀,只要害了自家人,一律以死付出代价。
朝砚看似懒洋洋不爱理事,对于这样的事情却看的透彻,平时好说话,真到了要紧的关头,说杀便也杀了。
比起大洛神府,洛玉音对于览清阁更有归属感,这里她之前说不屑一顾,便真的不屑一顾,那些所谓的灵石,宝器,技法,在朝砚手下她根本不怕得不到。
大洛神府的大船岌岌可危,即便一时不会崩塌,也经历不了多少的风浪,洛玉音可以出手相救,但是……没有那个必要。
她看不上的地方,朝砚自然也不甚看得上,一切不过是争夺罢了,你不占她便占了,此消彼长不是好兆头,所以还不如他们占了的好。
只不过要防备的是洛娴知道她与览清阁之间的关系,洛娴或许调查不出,但是她背后的人未必调查不出。
但朝砚在她来之前却也说了不必担心,只要不动洛娴这个人,那背后的人就不会过分插手,一旦那人落子,朝砚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朝砚说这句话的时候,洛玉音总感觉他在等待对方下一步的落子何处。
若是很久之前,有人跟洛玉音说可以相信一个金丹修士的承诺,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笑话那人太天真,可是事实上朝砚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事实证明不同,他虽不爱理事,却绝对是位可以相信的主人。
毕竟她从未见过哪个金丹修士能在短短数年间提升到分神期的。
也未曾见过如此轻易将大洛神府收归囊中的,虽然暂时未曾,但是不久的以后,这里会成为览清阁的一部分。
洛娴背后之人机关算尽,要的自然不是一个大洛神府,可既然推了洛娴上位,洛芙这个名正言顺的府主就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悄无声息的陨落。
洛玉音走出的时候看到了洛娴的身影,她笑着走了上去:“娴儿,你怎么来了?”
洛娴眸中带着笑意,不知内里,她仍是那个娴静无比的女子:“玉音姐,我是来找你的,有事想说。”
洛玉音停了一下温柔问道:“着急么?”
洛娴笑道:“也不是太着急。”
“那我今晚去你那里说,”洛玉音扬了扬手中的玉简道,“正好府主交代了事情去做,可能无暇分身,若是不避讳,在这里说也可以。”
这里就在芙蓉阁外,即便设下禁制洛芙也能够听得到,洛娴垂首道:“是我过来的匆忙,打扰到姐姐了,那今晚我在房中等姐姐过来。”
“好,”洛玉音笑了一下,御空离开了。
洛娴看着她飞离的背影,娴静如水的眸中略有一起复杂之色,随即又那样淡然的转身,在花田之中采下鲜花数朵,挑那种含苞待放的放在了篮子里面,如往常一样的缓步离开。
大洛神府铁规已改,从前交好而不敢上前搭话的姐妹纷纷打招呼,洛娴点头示意,一如往常般进了自己的屋子。
关门之时手指微顿,她合上了门的那一刻道:“请让我将花放下来,否则会引人怀疑。”
那道灵气波动未动,洛娴抬步将花放在了桌面之上,刚刚松手,一道凌厉的巴掌朝着她的面颊而来,直让她身体都在空中翻了个滚,洁白的面纱染血落下,洛娴从地上爬起,另外一个巴掌又落在了另外一面的脸颊之上。
唇角撕裂,溢出了鲜血,洛娴闷哼一声,将到唇边的鲜血咽下,纵使爬起也只是跪在地上,微微垂头,看着那道不知何时隐藏在房中的身影靠近。
黑红色的衣摆,带着微微桃花的香气,像是从哪里沾染过来的,薄凉的女声如同从寒潭深处泛出的水花,偏偏染上了落红的妩媚之色:“洛娴,你可知我为何会打你?”
那女子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之上,乌云一样的黑发上只簪了两根衔着红珠的发簪,看似简单,却难掩她的美貌。
洛娴低头冷静回答道:“是因为属下擅自做主的行动。”
“那你可知,因为你这颗不听话的棋子,交代你的任务未曾完成,大洛神府也未曾拿下,还让主人下一步的计划受到掣肘,”那女子冷声说道,“你说按照规矩,该怎么处罚你才好?”
洛娴垂落在膝上的手收紧了一些:“无用之人,以死谢罪。”
不能将消息透露,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想要封口自然是用死亡的方式最好。
“那你还在等什么?”云霁冷声问道。
“云霁大人,”洛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那张因为被打而愈发可怖的脸,直视着女子道,“此命令是主人下的么?”
那眸中娴静如水,微抿的唇却有几分的倔强。
云霁抬眸:“什么意思?你区区一个元婴修士,本座还不能决定你的死活了?”
“属下不敢,”洛娴直视着她道,“棋子摆在棋格之上,能不能用,要不要弃用都由主人说了算,若是贸然除去在下,云霁大人也便犯了与属下同样的过错。”
云霁垂眸,深深的看着洛娴,眸中有厉色流转而过:“你倒是伶牙俐齿,知道怎么保住你自己的命。”
洛娴重新低下了头去,大气未曾出一下:“属下只是替主人着想罢了,不知云霁大人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不过是代主人传话,主人说大洛神府不过是区区末流势力,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可动洛玉音那个人,”云霁站起身来,冷声道,“还有一事,如今不能给你夺颜,你这伤还是更真实一些为好,免得平白被人怀疑,运气不错,事情办砸了也能捡回一条命。”
洛娴垂下的眸中一缕复杂的神色闪过:“主人说不能动洛玉音,是发现了什么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主人全部都知道,”云霁眉宇之间闪过淡淡的轻愁,“洛玉音是朝砚的人,此地事情已了,朝砚,朝纵,还有洛玉音的事情都不允许你再掺和在其中,若再敢有妄动之举,这脸可就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可洛玉音可能已经发现了属下的身份,”洛娴也有些在意此事,她在意的不是洛玉音,而是朝砚,朝砚给人的感觉很随意,也很慵懒,似乎万事不放在心上,可是在朝砚的面前,她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那时只以为是错觉,以洛玉音个人的能力,如何能将大洛神府内的情况了解的那般透彻,原来是有那个人在身后布局,才让她一败涂地。
“洛玉音同样不会对你出手,”云霁有了些许的不耐,“这是你与她之间的制衡,也是朝砚与主人之间的制衡,不必多问,未有下道命令来临之前,你就只是大洛神府的洛娴而已,可明白?”
“属下,”洛娴低头道,“明白。”
云霁看了她一眼,转身之间已然从房间之中消失,洛娴跪的端正的身姿顿时跌坐在了地上,唇角淅淅沥沥的鲜血滴落在了裙摆之上,被她随意的抹了两下然后吐出了一口血沫。
她缓缓起身,将衣摆和面纱之上的血迹清理掉,确认房屋之内再无半分的血腥气息,面纱戴上,将那暂时无法消除的伤痕完全遮掩,然后在书架之上挑选了一只白玉的花瓶,拿起了花篮之中的花朵静静修剪之后插入。
含苞待放的花朵,配上红彤彤的浆果,看起来也格外的热烈漂亮,洛娴将那花瓶扭转打量着,蓦然笑了一下。
女人,不管修为高低,脾气软硬,其实都是一样的,在最根底的地方,渴望着倾慕之人的垂青。
就如同她对朝纵一样,封住修为便是真的封住修为,朝纵于魔修手下救下这大洛神府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魔神降世一样,洛娴讨厌伪君子,却喜欢纵性之人。
大约是伪君子与她自己太像,反而让人觉得心里不安,如朝纵那般,将那些虚伪之人皆不放在眼里之人,不必勉强自己与他们虚以委蛇之人,可能便是她此生倾慕之人。
只可惜,那个人喜欢的人是另外一个,朝砚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君子,他同样是放纵的,但是他与朝纵不同,他有礼节,懂克制,可是他的心是自由的。
行礼之时不见谦卑,接受他人问好之时也不见高傲,更是能让朝纵那样敢于与天地同毁的人收敛自己的凶性。
野兽不可怕,可怕的是野兽拥有着耐心和智慧。
即使失去记忆,她都没有机会,更何况如今已经重新爱上朝砚的朝纵,他们之间,只需要一眼的时间,没有别人插入的余地。
只可惜这样的道理谁都懂,但谁都不会觉得甘心,修为越高,能力越强,越不甘心,一如云霁自己,二如她的主人。
至于她自己,洛娴自认无人指挥她连命都可能保不住,痴心妄想之事还不如安安分分的过她自己的日子。
洛玉音来时屋内只有花香寂寥,她站在门口笑的温柔:“娴儿找我来到底何事?”
“急事,大急事,”洛娴掺了她的胳膊拉进了屋里,拉到了一副绣屏之前,手指拂过上面的花蕊道,“这副海棠春睡我绣了许久,可是花蕊处总是绣不好,从前这大洛神府的绣工就属姐姐最为出众,只能请教你了,不过这等小事于我是急事,却也不敢耽误你的正事。”
洛玉音低头看了两眼,初时的戒备暂且放下,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后低头俯身去看那绣屏,片刻后温声道:“此处需要拆了再绣一次,顺序错了,你可以用滚针法试试。”
洛娴眸中有光:“果然是错在此处,多谢姐姐了。”
“不客气,”洛玉音看她坐下,也在一旁落座道,“怎么有兴趣绣一副海棠,你不是向来喜欢白梅花么?梅花胜雪,香自暗处来。”
洛娴拆着那绣错的地方,穿了色彩亮丽的绣线,低头细心的穿针引线:“大约是一个人生活的久了,觉得白梅太过于孤傲苦寒和冷清了,反倒觉得这海棠正值繁花紧促之时,争不过牡丹,艳不过芍药,却也是百花之中亮丽的一丛,自有它的热闹,玉音姐喜欢什么花呢?”
洛玉音从前爱花,如今不爱,以花比女子太过于娇弱,她笑了一下:“倒并无特别喜欢的,各花入各眼,繁花皆有其美好之处。”
如朝砚那般,开什么花便赏什么花,春日的迎春,桃李花开,夏日的荷花,漫天莲叶,秋日的各色菊花,枫叶霜染,冬日的傲梅凌雪,不拘泥于红的还是白的。
四季皆有花赏,没必要非要挑选出最喜欢的那一个,最欣赏的那一个,即便是路边的牵牛花,也有其留人驻足观看的一刻,你看它美便是了,赏过了记得了这处美景,却无需去记住它到底是什么花。
洛玉音如今也不喜欢过于执念,不是只有温柔如水端方雅致才叫做女子,她只做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方才觉得将那些束缚脱了去,比从前更轻松自在。
“姐姐说的倒是在理,”洛娴的手顿了一下,拇指在绣屏之上微微划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朝砚一行人几日穿梭,终于到了奉天剑宗星域之外。
星域之外还有从星,从星各有禁制,而奉天剑宗的门派星域却是整体的禁制,非门派修士不可入内。
从从星之上再入界阵,剑霜寒持星主之令,直入剑寒星之上,剑霜寒的府邸便位于这剑寒星的最高峰上。
灵气浓郁,界阵之处人来人往,服侍也不全然一致,朝砚一眼看过去,最少看到了数万人。
“这奉天剑宗的弟子到底有多少?”朝砚一路恢复了精神,此时正是好奇的时候,“这么多人教的过来么?”
剑霜寒并未在此处停留,而是刚刚出现在众人哗然之时便已经从原地消失了,顺手带上了宁旭,至于朝砚二人只能自力更生,分神修士对于这里大部分人还是神奇的所在,等到朝砚追上剑霜寒的时候,剑霜寒回答道:“奉天剑宗外门弟子极多,只剑寒星上便不计其数,不必大惊小怪。”
至于从星之上,有的是依附于奉天剑宗的小门派,有的则是凡人王朝交叠更替,其上灵气稀薄,又无宝物,对于修士的存在奉若神明,奉天剑宗每隔数年便会上其上搜寻是否有有资质的凡人带离,并不刻意去打扰那里的王朝更迭。
从星有的很大,有的很小,环绕在奉天剑宗周围,若遇危险,自由其护持,奉天剑宗虽算不上纵横修真界,但是剑修耿直,轻易不好招惹,一般人也不会过来磕这块硬石头。
剑寒星极大,剑霜寒带路,飞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到了那所谓的最高峰,峰底已有冷意,不用上去,就能看到覆盖在其上的皑皑白雪。
修士不畏严寒,居住在哪里倒是无所谓,朝砚一行人跟随上去,直到峰顶之上,一片雪白的世界呈现在眼前,四人漂浮其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足迹,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雪白的色泽。
此处开阔,虽是峰顶,却也绵延了数十里之地,白雪覆盖的仙宫近在咫尺,禁制波动,一人从中漂浮而出,白衣玉带,不待在空中立定,便直接朝着剑霜寒攻击了过来。
剑霜寒应战,剑光四射,雪花纷飞,好好的圣洁之地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