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信都不敢下楼接了。
两日之后,大院外传来消息,潘老爷被海关扣押了,说是海口港湾进来的盐包里,藏了大麻,这艘船是“潘”字号的,巧就巧在,潘老爷也在这艘船上,当场被抓了回去。
窝藏大麻可是重罪,现今人赃俱获,怕是要吃苦头了。
丈夫虽是生意人,但也不是黑心人,怎么可能踩着国人的尸体赚那种黑钱?
大夫人四处奔走求人,才得知他们得罪了海军司令部参谋长,人家二话不说检查潘老板船只,发现大麻直接扣押,前后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是早已有所准备,要不是和他们有仇,又怎么会亲自带队搜查呢?
可怜大夫人还未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藤山长官,她正急得头发花白,不到两日,巡捕房的人冲进潘家大院,不顾丫鬟老仆尖叫恐惧,照着通缉令,将一干十四五岁的小仆人抓了起来。
“还有一个。”
“去西边的院子里搜!”
“你们干什么?”潘十二瞪着眼前的巡捕,父亲才刚刚出事,这群吃皇粮的就落井下石?
巡捕向来对他笑脸相迎,不过这次不会了,他冷冷持起通缉令,道:“半个月前,新德棉织厂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受害人四肢扭曲,腿骨尽断,连左眼眼珠都被挖去一只,显然是被蓄意报复,一个月前,你就和工厂里的监工发生过冲突,带走里面的数名童工,我怀疑你和童工,有杀害新德棉织厂的嫌疑,跟我走一趟吧,潘少爷。”
“开什么玩笑……”潘十二不敢置信,回过神,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怎么可能杀人?你看我像是会草菅人命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巡捕摊手。
南边的院子里,小盐巴也被一起搜了出来,带上了手铐,巡捕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佯装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记得这个人,案发前一晚还和受害者发生过语言、肢体上的冲突,嗯……有重大嫌疑。”
小盐巴生气道:“绵织厂死了那么多童工你们不排查,死了个监工抓得比谁都快。”
“嗯?哪来的小杂种,敢跟你爷爷——”
巡捕本想教训教训他,却被闻讯而来的大夫人扬声阻止:“等等——”
大夫人还有些薄面,巡捕收敛了嚣张的气势,对坚韧的女人露出一抹恭敬的笑容。
“想要抓我儿子,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何必呢……马夫人……”巡捕长叹一声:“我还是敬重你的,我在这里,就给你露个口风吧,你们院子里的人,该带走的,一人不能少,您啊,就算在我面前自杀,那也没用。”
大夫人锢紧了拳头。
“您啊……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吧?”
潘十二本身和母亲同仇敌忾,闻言愣怔。
“海军司令部参谋长藤山长官,半个月年,您儿子在歌舞厅给了他没脸,唉,您说您惹谁不好,偏要招惹他,这下,不是把整个潘家大院都给搭进去了?”